第七十三章:劍廢三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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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帳遠看敞亮,外用火盆,內用燭火。雖是臨時搭的,但容納十餘人不在話下。
陸行帶著魏穎一同進去,營內武將的目光紛紛投來,卻都是先掃過陸行,再是被魏穎的容貌深深吸引。
便是宮中嬪妃,也不過就長這樣吧……張九弓咽下一口唾沫,發覺帳下武將都落著下巴流口水,他連忙咳嗽道:“咳咳,世子快快入席。來人,再為這貌美姑娘再添一份桌子。”
眾武將紛紛醒悟過來,幾個不知輕重的仍舊偷偷窺視。張九弓看著生火,若非陸行在場,他非要出手教訓這幾個武將:身為我張九弓的帳下,豈能如此被美色所著魔?
“不必了,穎兒與我同坐一席便好。”陸行淡笑,在眾目睽睽下拉起魏穎的手,牽著她來到最前方入座。這個位置算眾將空出來的,算是離張九弓的位置最近。
張九弓繃著一張臉,瞧見幾個武將還盯著魏穎看,怒目警告,再道:“諸位與我沾酒,一同見過世子。世子是未來的北地王,今日混熟了臉,往後便是起了紛爭也好解決。”
“我等見過世子。”一共八位武將齊齊起身,向陸行彎腰,再是飲上一杯酒。
張九弓亦是陪上一杯,餘光發覺那幾個武將還在盯著看,他心中頓生無奈,好色之心是管不住的。
“世子莫需看我,大可動筷用食,”張九弓攤開一隻手,再是高聲朝著帳外喝道:“還不進來,為世子獻上歌舞。”
說話間,十名衣著輕薄,麵擬桃紅的舞女走入帳中,櫻桃嘴、水蛇腰,再看麵容已算的是極好了。
舞姿妙曼,每每與武將互動之時,都能換來一片喝笑聲,有一位膽大的舞女上前為陸行敬酒,卻是被一側的魏穎擋住了。
幾個武將中有心火旺盛的,更是伸手將舞女抱在懷中,有一個開了先河,其餘武將也是紛紛摟了一個舞女,爭先恐後,似是怕好的被人挑走了。
除了陸行正對麵的武將還有張九弓外,其餘人都摟著一個舞女,酒水濕衣裳,本就輕薄的衣服就更顯得透明了。
陸行皺眉,在魏穎耳邊輕聲問道:“要先出去嗎?我怕他們做些過格的事情。”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魏穎埋頭吃著烤羊肉,再是吃了顆櫻桃、橘子解解油腥,她吃的很是歡欣,這些都是她平常吃不到的。“再有,我得盯著公子,萬一公子醉了酒亂來可如何是好?你少喝點。”
這話是貼在陸行耳畔說的,但張九弓是山巔武夫,自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咳嗽一聲,道:“世子還在呢,諸將注意著點。”
說話時,正好惹得那幾個色心大的武將抬頭,他們再度注意到了魏穎的絕美容貌,頓時覺得懷中的舞女索然無味。
有一個麵容粗獷的武將起哄道:“不妨世子讓你家婢女出來舞一曲,也給兄弟們助助興,此舞後,大夥就算是能做朋友了。”
“就是就是,美人出來舞一曲嘛,又不少塊肉。”更有武將附和道,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
張九弓臉色驟變,拍案喝道:“胡鬧!世子什麽身份,把你們滿肚子的油腥往回收收,喝醉了嗎?”
“張將軍不必動怒,愛美乃是人之常情,”陸行輕聲道,算是給了個台階。
他再是看向身側的魏穎,用筷子打斷魏穎還要抓櫻桃的手,將一塊白布塞在魏穎手中,再是對張九弓說道:“今日酒喝了,舞也看了,將軍的心意,我是明白了,此刻便先離席了。”
“世子請!”張九弓連忙起身,別開一隻手送行。
陸行攥緊了魏穎的手,拉著她走出營帳,等出了營帳十餘步,陸行臭罵道:“真是小饞貓,吃起東西來就什麽都忘了,你可知道,那幾個武將直勾勾盯著你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魏穎輕笑,翠指仍撚著一枚櫻桃,道:“那又如何,看著又不少塊肉。我吃我的,他們看他們的,以往出門都是擦了泥巴,現在跟著公子,就過一會光鮮日子吧。”
“你呀,”陸行無奈笑笑,再度牽起魏穎的手,道:“現在還早,隨我去湖邊,兩個人也清淨些。”
“不要,”魏穎嘟著嘴,他瞧著各處燈火飄搖的營帳,說道:“你帶我去軍中轉轉唄,還是頭回見呢。”
陸行稍稍一想,搖頭拒絕道:“不行,就你這樣貌,去軍中一轉,是想讓多少人夜不能寐。再有,這不是北地的兵,我們還是收斂些來的好。”
這話說完,陸行也不管魏穎同不同意,便拽著她去了湖邊。
明月朗照,落於湖心,半月漂泊如旅客。
“哎。”
“公子何故歎氣?”魏穎困惑問,眨眨眼。
陸行輕聲道:“我在龍虎山一晃三載,也沒此時的思鄉情更重。”
魏穎抬頭,臉龐印著銀月,微笑道:“公子在龍虎山心思少,自然就不甚思鄉,此刻心思雜多,便念起家鄉的好了。”
“你呀,真是聰穎。”
陸行摸著魏穎的臉蛋,月光的皎潔他摸不著,摸摸人世間的“白月光”也是一樣的,“有興趣讀書嗎?等回了雪津城,我送你去書院讀書,說不得你能做我雪津書院的第一個女夫子。”
“等等,”魏穎一連狐疑地盯著陸行的眼睛,道:“公子是不是想回了雪津城就支開我,說!你是不是在雪津城裏還有舊歡?”
魏穎氣得擼起一把袖子,作勢就要揪住陸行的耳朵,她給氣的,早知道陸行這般花心,她就跟著回來了。
陸行張開雙手投降,連忙道:“沒有、真沒有,穎兒放心,該交代的我都跟你交代了。”
“柳丹揚、小鈺是我的丫鬟,我在雪津城的院子裏還有一位丫鬟。”
“再就是應天書院的譚菁和龍虎山的宋傾然,她們兩我隻能明媒正娶,算是一正一側。”
“再有,那就隻能是魏穎了,至於我給魏穎的名分,單是我亦是沒法決定的,要禮官那邊點頭。所以我才想穎兒能成為雪津書院第一位女夫子,到時候你再拜一位大儒為師,我就能明媒正娶你了。怎麽說都不能委屈了穎兒。”
“哼,這還差不多。”魏穎欣欣然放下手,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粗魯了,她羞羞地吐吐舌頭,道:“其實穎不貪心,便是做公子的妾,也是甘心的。”
陸行點頭,弱弱的補了一句,“還有一個黎瑞,算命?”
“你,”魏穎再度揚起了粉秀拳頭,懸空好一會兒,終是沒有打下,“行吧,黎瑞是個命苦的人,公子好生對待她便好。”
“好,沒了沒了,真沒下一個了。”陸行與魏穎相擁,連連允諾,二人情意欲濃。
不遠處,三個武將搖頭晃腦往這邊走來,來到岸邊,解除腰帶,一副要小解的樣子。
陸行微微皺眉,拉起魏穎的手,道:“我們走吧,這幾個將軍醉酒了,不好計較。”
說著,陸行便帶著魏穎離開,卻有一聲喝令讓他止步。
“鐺!”長刀出竅,化為半輪弧月拋出,插入陸行腳前的地麵。
“世子哪裏去,這會張將軍不在,世子何不與我等多聊幾句。”
一個麵帶刀疤的武將來到陸行和魏穎的身前,直勾勾看著魏穎的麵容,登時兩眼放光。隻見魏穎小嘴有胭脂色,月輝更添白皙,胸口起伏似有慍怒。
刀疤武將張嘴留著口水,伸手就要摸向魏穎的胸脯,看看衣裙之下是否依舊白皙如月。
“將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不想死的話,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陸行厲聲警告,伸手擋住刀疤將軍的手。
“哈、哈哈,”刀疤武將咧嘴大笑,抬手招呼另外兩個武將,道:“當然了,不就是討要個丫鬟嘛。要分清楚立場的是世子你!這是我軍軍營,刀劍無眼,世子最好想清楚了,到底是一個丫鬟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就是!”一個麵寬武將抽出腰間的佩刀,寒光淩冽,血氣橫生,附和道:“世子回了北地後,有多少丫鬟就有多少,何故與我們這些下人爭呢。方才在軍帳裏要丫鬟跳上一舞蹈助助興,世子不肯,現在讓我們哥三玩玩唄,反正現在也無旁人,我們不說出去的話,不會掉了世子的顏麵。”
最後一名武將麵色整潔,正是方才在陸行對麵的那名武將,看上去人模人樣,實則禍心滿當。他拔出佩刀,踩著搖搖晃晃的醉步,慢悠悠道:“既然我這兩兄弟做了決斷,那我也就奉陪。事情簡單,世子把丫鬟留下,就可以離開了,明天我們會把丫鬟送還的。”
這麵潔武將走到三人的最前方,刀鋒所指,寒光迸射進陸行的瞳孔,“世子還是識趣點好,也免得刀劍相向傷了和氣。”
魏穎看著沉默一眼的陸行,握著陸行衣袖的手緊了緊,微微眨眼,企圖從陸行的眼中得到回應,眼眶更是通紅,顯然是萬般委屈。
刀疤武將似是耐不住性子了,再上前一步,刀光就要落下。
“找死!”陸行一身劍意如芒,和刀疤武將的殺意撞上,竟然沒占得便宜。他連忙拉著魏穎後撤一步,劈開刀鋒。
那麵潔武將輕笑道:“世子莫不是以為我等是花架子,我等沙場數十年,你這劍意,我們不怕!”
“哦~”陸行嘴角抹過笑容,腰間的玉柄塞子掉落,玉蟬從養劍葫中遁出,被陸行緊握在手心,“可惜了,道境之下,劍氣無敵。”
一抹劍氣落下,白芒劍光一晃而過,三人砰地倒地,陸行沒下死手,但琵琶骨已斷,後半輩子隻能在病床上養著。
“走吧,”陸行牽著魏穎離開,回到車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