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雞飛狗跳鬧應天
字數:4695 加入書籤
其中有位模樣長的白淨陰柔,他年歲看起來是幾人中最大的。
看見朱尚炳在打量時笑著點頭,主動上前走了步。
“世子殿下,在下李景隆,是……”
話音未落便被眼前人製止,這個名字於他而言可謂是如雷貫耳。
朱棣打仗,多虧了眼前人。
建文半邊江山差不多是他送出去的,偏偏此子巧舌如簧逃過一劫。
左右逢源,朱棣登基他還有功。
日後朱元璋要是知道這家夥做的事,怕是棺材板都要壓不住。
見他如此拘謹,李景隆隻當他人生地不熟,二話不說與他攜手離開此處。
畢竟帶著世子逛花樓,他爹在的時候他都沒這個膽。
更不要說現在。
其餘幾人也是這般,鄧銓看著被簇擁的朱尚炳想要靠近,但又力氣比不過別的人,隻好悻悻站在邊緣。
怎料還沒走出幾步遠,他便與人擦肩。
沒過是因為,那家夥不知死活居然反手揪住他的衣領,大聲質問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的臉上。
“你這小子走路不會看路的嗎?”
還是個不講理的,看這囂張的架勢,十有八九是哪位管院的愛子。
但……
這裏是應天,皇帝住的地方。
拎起東西往外麵一丟,能砸死大片官員。
而朱尚炳身邊這幾位,可是國公家的公子,拚爹在場除了朱尚炳誰也比不過,鄧銓是個牛脾氣,二話不說賞了對方一拳。
“小子?擦亮你的狗眼看看。”
他陰著張臉隱約可以看見額角青筋,鄧銓與這侄子見上麵都難得,方才身邊沒有一席之地也就罷了,連不入流的酒囊飯袋也敢來找事。
家丁們很快便將這團團包圍,而那家夥帶來的顯然不如這幾位爺的,個個孔武有力都是戰場上下來的。
三下五除二全被撂倒。
而那家夥也終於意識到,他碰上硬茬了,看著如同眾星捧月般的朱尚炳,跪著爬到他麵前去道歉。
“這位少爺,是在下眼拙耽誤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家父必有重謝。”
話音剛落便被身邊人給踹翻在地,朱尚炳微張著嘴準備開口,在瞧見後默默閉上,轉而把目光落在剛剛動腳那人身上。
李善長的孫子,要命呀。
這小子最多隻能紈絝幾個月,他記得史書上說,那被稱為帝國之狐的老家夥,最後滿門抄斬。
是半點沒有活路,就連與其交好的官員也被一並拖出去。
可憐的舅舅正在行列中。
除卻李祺之子,李芳、李茂因臨安公主幸免於難。
而動手的正是次子李茂。
朱尚炳長歎口氣走到那家夥跟前,見他長的有些熟悉忍不住詢問。
“你是哪家的?”
癱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紈絝公子,聽到這話喜出望外,連忙開口。
“在下張善,家父鶴慶候張翼之子。”
朱尚炳善意的笑容僵硬,眼中帶著些許不滿,看向頓在原地的幾個仆從臉都黑了。
連忙指著其中最魁梧的那位斥責。
“你們幾個沒吃飯嗎?給我往死裏打。”
提到鶴慶候他就氣,現在逮到他兒子怎麽可能放過,必須揍一頓狠的,以解心頭之恨。
不但是萬惡的包辦婚姻,而且拉仇恨。
他忍不住回首望向皇宮那邊,在心裏怒吼,老頭子你害我不淺。
本來以為可以走的張善,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是拳腳相向。
看著越來越畢竟的奴仆,他扯著嗓子對朱尚炳大吼。
“慢著!你怎麽敢?”
等話音落下,其餘幾位看好戲的紈絝都用怪異的眼神望向他。
朱尚炳不怒反笑看著地上被揍的爬不起來的家夥,他慢條斯理地走到張善跟前,用手上的折扇拍著他腫成豬頭的臉。
和他拚爹?
“家父秦王朱樉。”
此言出張善放棄掙紮,像條死魚一樣。
這誰比得過,他爹是藩王,他爺爺是當今皇帝。
為什麽不敢動小小鶴慶候之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應天府尹高守禮姍姍來遲。
先瞧了瞧眼前被揍成豬頭的張善,又看向其餘公子哥,頭上冷汗直冒。
他隻是個府尹,何德何能至此。
無奈眾目睽睽之下,他隻能硬著頭皮對周圍的紈絝說。
“諸位,這裏是應天,即便是諸位的父兄都得安分守己。”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走來,手中的柳條格外醒目。
危險危險危險!
朱尚炳轉身就要跑,但是有隻手揪住他的衣領,隻聽啪啦一聲。
堂堂秦王世子,當街被揍。
而行凶之人不顧府尹勸告,在那大聲喊。
“混小子,居然敢在大街上胡作非為,你吃了雄心豹子膽!”
敢這麽做的除了秦王還會有誰,他本來看書看的好好的,誰知底下的人來報他家臭小子在應天大街上揍張家小子。
未來媳婦的親哥哥。
氣的他連忙拿起柳條往宮外趕去。
府尹在旁邊唯唯諾諾,原先那些他還有理由管,但現在這位……
他爹是皇帝。
在這裏橫著走都沒人管,他哪敢出聲。
紈絝們眼裏滿是戲謔,顯然也是想到這處。
“爹呀,再打等我打了我就揍回去!”
哢擦——
朱樉手裏的柳條斷裂,看著狼狽的朱尚炳,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周圍的人都有些後怕,見他拎著兒子走來,自覺退後讓步。
他也不多話,直接帶走趕往皇宮,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兩點一線。
……
衛國公府。
鄧鎮品著茶聽自家不成器的弟弟說今日之事,緊鎖的眉心舒展開暢意大笑,見地上跪著的那位滿臉茫然開口解釋道。
“臭小子,你低估了秦王。”
最怕莽夫變精明,朱樉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朱尚炳揍暈,雖然後者受了點皮肉之苦,但能換來個家風嚴謹的美名,而皇帝要問罪。
也必須想到朱尚炳被打暈這層,至於真暈假暈,隻有這對父子知曉。
忽然他想起剛剛鄧銓說的話,眼中帶著些許好奇。
世子有事與他相談?
究竟是何事還需要特意叮囑,要麵談不能傳話。
看來影響頗大,不便被鄧銓知道。
他喝完這杯茶,長歎口氣。
“這父子二人,越發讓人說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