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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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場。
    朱尚炳站在最前嘴角處青紫,身上白袍隨風飄揚,在跟前是被揍的看不清長相的各位紈絝。
    其中李茂與鄧銓傷勢最輕,正在那裏暗喜。
    北伐之事,是得到他們父輩的同意敲定下來的,但這群紈絝子弟驕縱慣了,難以管製。
    個個正在意氣風發時,哪裏管他是秦王世子。
    因為不聽話挨揍,便聯合熟識的好友一擁而上。
    朱尚炳則用拳頭告訴他們,什麽叫以德服人。
    “這些東西是為了你們好,是想身死異鄉還是立功回家,我不強留,誰要走站出來。”
    隨著話音落下,大半紈絝出列。
    那群人不乏有被打到昏厥者,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剛才的那句話。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隨著朱尚炳手掌輕拍,精甲被擺放在他們麵前。
    “這些都是你們的,一月後你們隨我北上,我想說的隻有八個字,軍令如山,軍紀似鐵。”
    站在暗處的朱元璋聽到這八字心念一動,眼裏帶著讚賞。
    八個字看似簡單,若要持之以恒難上加難。
    不過對於能有這麽多紈絝子弟留下,他很是意外,原以為最多留下三成,倒是他小覷這些人了。
    旁邊隨行的毛驤看見站在那統領紈絝的朱尚炳,忍不住感慨。
    “年輕氣盛,誰不想威名赫赫鎮八方。”
    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
    隱約中杜安道有種感覺,那位秦王世子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也許這本就是場有準備的仗。
    而此刻的朱尚炳渾然不知有兩人正在暗中凝視,正與腦中的李存孝溝通。
    他雖然有大致的想法,但因為紈絝們的短板寸步難行。
    有底子,但力氣不夠。
    雖然朱尚炳知道部分方法,但並非一個月能行。
    他隻得求救腦中大腦,尋求方法過難關。
    “小朱別急,如若想要讓他們適應,在下有一計。”
    李存孝沉思許久,就在朱尚炳打算死馬當活馬醫時,忽然發聲。
    聞言後者大喜,看著底下已經開始訓練的紈絝連忙開口。
    “還請賜教!”
    “不妨讓他們使用更重的武器,興許會有意外成效。”
    負重訓練。
    朱尚炳眼前一亮,他方才沒想到這層。
    而且加重武器可以增加殺傷力,想到這他不禁麵帶笑容。
    而選擇紈絝的第二點好處也在此時體現出來,想要什麽東西去找他們父輩要就成。
    “聽我的,就這麽辦。”
    把最後一事敲定,他本想離開此處。
    誰知熟悉的藍袍闖入視野中,還有那藏著的半截柳條。
    自打上次那根斷了,便宜老爹就折了根更粗的。
    打起來比原先疼多了,朱尚炳想到這連忙轉身。
    可跑之晚矣。
    本來站在紈絝們跟前,誰都打不過的朱尚炳。
    現在被秦王拎起來,本想往外走但奈何手中人不斷掙紮。
    朱樉索性鬆手,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既然你這麽想的話,我不介意……”
    話沒有說完便打下來,柳條破空聲與朱尚炳慘叫混雜在一起。
    紈絝們看著眼前這出好戲,眼睛都不想眨。
    ……
    魏國公府。
    年輕男子看著麵前人眼中帶著疑惑,等過了半晌才出口詢問。
    “爹,你認真的嗎?”
    讓他去北伐?還和群紈絝為伍,他徐增壽不屑為之。
    豈料話音剛落,坐在上位的那位便點了點頭,雖然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態度。
    “今日你便去,否則腿打斷。”
    十個字。
    徐增壽如墜冰窟,不得不接受他要去北伐的安排。
    見他如此徐達深吸一口氣,而有位男子忽然出現眼中帶著驚疑,帶著諸多不解開口詢問道。
    “爹,你這又是何必呢?麟德殿那位找的都是烏合之眾,不成氣候。”
    徐達身為帝國雙壁,當今聖上的發小。
    完全不必將小弟置身險地,去領這麽個功名。
    聞言徐達不語,隻是安靜地給自己沏上一壺茶,仔細品茗。
    直至……
    朱尚炳忽然出現在外麵,它的麵上帶著笑意,視線並沒有先給徐達而是望向徐輝祖。
    此人日後為朱棣造反立下赫赫戰功。
    若非沒有徐家兄弟,他不可能會那麽輕鬆。
    在這朱尚炳不得不感慨徐達眼光毒辣,將兩子分別安插在建文與燕王身上,無論哪邊都沒有得罪,至少可保證好血脈延續。
    “這位就是小公子對吧。”
    與其他公子哥不同,他此次前來是意料之外,徐增壽乃至徐家都沒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但誰知……
    他正準備用午膳,忽然有個太監送信過來。
    拆開一看,饒是朱尚炳都嚇一激靈。
    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居然沒有將小兒子安插在建文那邊,送到他這裏來了。
    “國公爺,他好像有些不情願。”
    本來還想著如何對付朱尚炳的徐增壽麵容呆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徐達都快走到跟前來。
    在短暫鬧騰片刻後,馬車開走。
    徐達也收斂起麵上的笑意,模樣看上去十分疲憊。
    見徐輝祖走來,連忙支起身子叮囑道。
    “輝祖,你可不要小瞧那小子。”
    秦王世子在宮中有些時日,徐輝祖也並非沒有聽說過,尤其是前幾日那本該是訂婚宴的宴席。
    鬧得沸沸揚揚。
    本想著十五歲而已,鬧出的幺蛾子一次比一次大,日後鐵定成不了氣候。
    但……
    麵對徐達這句話,他滿臉不解開口詢問。
    “爹,你為什麽這麽說?”
    聞言後者隻是一笑,將寫有名單的絲綢遞給他。
    看著上麵的名字已經他們的父輩,徐輝祖瞪目結舌半句話也說不出。
    徐達看見這反應,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東西收回。
    “你們隻知道秦王與那群紈絝子弟為伍,卻忽略那群人身後代表的勢力,幾乎集齊軍中大將的後裔,這股力量自誕生起就不可隨便動。”
    有這個背景,能在軍中橫著走。
    還不知道朱尚炳是如何說服那麽多武將的,但無論如何這股魄力都讓徐達佩服。
    至於徐增壽……
    “吾兒還需曆練,美玉也許打磨才能問世。”
    能順道解決家裏的麻煩,他也很樂意。
    殊不知嘴裏還在念叨的兩個,才走出魏國公沒多久。
    馬車外便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馬匹受驚竟脫離韁繩跑遠了。
    朱尚炳坐在裏麵,不鹹不淡的看了眼與他一般麵不改色的徐增壽心中暗道,莫非撿到寶了。
    沒來得及細想,外麵傳來聲音。
    “秦王世子,今日我們便來請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