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墊腳石?這事咱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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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內。
    呂氏走出佛堂看著身邊笑的開心的兒子,眼裏含淚落在他的手背。
    可惜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察覺到的朱允炆連忙抬手,為她擦去淚水焦急地詢問。
    “母妃怎麽了?”
    這眼裏的擔憂真摯,不像她那般。
    呂氏先是一愣,隨後展顏露笑渾然不見先前那副憂愁的模樣。
    她抬手為朱允炆扶正發冠,搖了搖頭說道。
    “母妃自然是高興,轉眼間允炆都被養的這麽大了,還是皇孫。”
    滿打滿算,害了那小子也有好幾年。
    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
    呂氏如同撲火的飛蛾,憂愁被掩飾地極好,以至於身邊的朱允炆並未發現,而且還在那說著兩人的‘以後’。
    “是,孩兒再也不會讓人欺負我們母子,不辜負皇爺爺寄予的厚望,母妃一定會看著我坐上那個位置。”
    寄予的厚望?
    呂氏聞言手微頓眼中劃過一抹驚異,但很快便平淡下去沒說什麽。
    隻是發出聲感慨。
    “你是個好孩子。”
    朱允炆不知道,但呂氏怎麽可能漏掉東宮的風吹草動,上麵的那位已經盯上了,陸續少了幾個宮人。
    能在宮中這麽做的隻有……
    錦衣衛。
    ……
    跪在地上的人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下毒謀害之人是誰。
    看著龍椅上板著臉的朱元璋,隻覺得一顆心懸到嗓子眼快要跳出去了。
    本來他也沒有指望這群人,偏偏他們誇下海口定還朱允熥一個朗朗乾坤,才想著看看。
    但……
    “你們一點線索都沒有?”
    偌大的大理寺,派遣多人入宮,浩浩蕩蕩。
    誰知雷聲大雨點小,派頭做足了臉也都丟沒了。
    在他看來,這些人不及錦衣衛萬分之一,若非存在有用早就被關押起來,哪裏能站在他的麵前。
    大理寺卿愧不敢言,紅著張老臉跪在地上。
    “陛下,臣……”
    他本想辯解,但那話很快便被打斷根本沒有狡辯的機會。
    上麵那位漠然看向在大理寺卿身後的那群人,將手上的密書丟下,裏麵記載著這些人在宮中的不良行徑。
    看得後者冷汗直冒,不敢置信。
    朱元璋見差不多也再度開口,將他們的命運敲定。
    “大理寺卿,這些人全部革職,若下次再這般無用,革的便是你。”
    本來還想請求開恩的大理寺卿,在對上那雙漠然的眼時,徹底呆住什麽都不敢說。
    當這群人走後,杜安道才現身把軍營之事說給朱尚炳聽。
    當得知蒙古突然來犯時,他先是滿臉詫異,後又不知想到什麽忽然露出笑容,與先前對付大理寺那群人時,判若兩人。
    朱元璋側目,詢問身邊笑眯眯的杜安道。
    “安道,你說咱這孫子能贏嗎?”
    後者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但這並非回答。
    想到信中的隻言片語,杜安道毫不猶豫答道。
    “恕老奴鬥膽,若要我說世子此戰必勝。”
    本以為杜安道並沒有抱希望的朱元璋聞言眼前一亮,隨後詢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怎料前者的一句話,險些氣的朱元璋夠嗆。
    隻因他說。
    “探子寫了。”
    寥寥四字,便將一腔熱血潑得透心涼。
    朱元璋拿起探子送來的東西,仔細看完後吐出一口濁氣。
    舞動沉重無比的馬槊。
    心頭的激動很快便被疑惑取代,如若秦王在場隻怕他會聽到一句。
    “朱尚炳吃什麽長大的?”
    而此時毛驤已經帶著個血淋淋的宮女現身,此人名叫翠雲,是太子繼妃呂氏的貼身婢女,打小跟著入宮。
    現在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嘴裏說著我招。
    饒是朱元璋都不得不為毛驤的審問點頭,而後者跨步上前跪在地上,身上的飛魚服已有一角被鮮血染紅。
    “臣,已審出罪魁禍首是何人。”
    聞言朱元璋長歎口氣,他已經能從這奴婢的身份判斷出始作俑者是誰。
    但……
    他站起身來走到毛驤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
    “是誰?”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後者身體一僵,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將那人說出來。
    “太子繼妃,呂氏。”
    有道是,最毒婦人心。
    按照禦醫的推算那慢性毒藥,少說用了三年。
    倘若再用上兩年,朱允熥便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暴斃,不得不死呂氏打的一手好算盤,兩位皇孫必選其一。
    除了朱允熥,就隻有她的好兒子朱允炆。
    但上麵那位想不通的是,明明朱允炆已是皇太孫,而朱允熥則被送去就藩,正常人都不會再繼續刁難,為何呂氏三番兩次如此。
    懷揣著這些疑問,他領著杜安道與毛驤前往東宮。
    ……
    此刻的佛堂內。
    呂氏跪在彌勒前雙手合十,她的雙眼卻並未閉上,嘴中誦的也不是經文。
    她在坦白。
    向身後不遠處的朱允炆。
    從第一次下毒,再到最後一次。
    “母妃這生做了很多錯事,唯一值得高興的便是有了你。”
    呂氏笑著看向朱允炆,但後者麵上早已沒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憂愁。
    他緊擰眉頭卻始終無對策,最後也隻能長籲短歎,無奈地開口。
    “您糊塗呀!為什麽要害熥弟?”
    殊不知這句話點燃了呂氏的導火索,她尖叫一聲紅著眼湊到朱允炆跟前來。
    一雙素手不知怎得生出大力,揪住他的領口,恨鐵不成鋼道。
    “熥弟?我看糊塗的是你,別的地方沒有像你父親,唯獨這點仁慈像極了,他可是要與你爭奪太孫之位!”
    這份仁慈,在已手握重權的時候,能獲得美名。
    但現在擁有,隻會平白引人笑話。
    朱允炆看著麵前本該溫柔的母妃因為權欲瘋狂,隻覺得滿心蒼涼,扯出勉強的笑容詢問她。
    “那為何兒子已經是太孫,您也要咄咄逼人。”
    呂氏並未理會他的情緒,反倒是滿臉諷刺地質疑。
    “你怎麽就知道上麵那位沒把你當他的墊腳石?”
    怎料話音剛落,佛堂的門被推開。
    明黃色的身影進入其中,朱元璋冷著臉看向呂氏眼中泛起殺意。
    他走到她身前,皮笑肉不笑,開口說道。
    “是嗎?咱怎麽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