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隻是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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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離開奉天殿,他正準備回去卻被一人給攔下。
    看著英俊的狀元郎大頌高山流水,把他和自己比做伯牙鍾子期,朱尚炳欲哭無淚地望向周圍,希望可以有人施以援手。
    但……
    百官視他如過街老鼠,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也就他與鄧鎮李寒山三人在這僵持,沒好心的大舅還在看好戲。
    不過比起這些,朱尚炳突然想到個問題,輕咳一聲後抬眼詢問李寒山。
    “此行任重道遠,太難辦,你可有法子?”
    雖然口頭說的好聽,但具體實施他並沒有法子。
    即便可以借張良李二之手出謀劃策,但比起這些他更希望有位能幹的下屬,落魄狀元郎李寒山便是他千挑萬選擇出來的。
    果不其然。
    聞言李寒山麵露笑容,仿佛一切都在運籌帷幄間。
    “世子盡管放心,想要最快解決此事,隻需要從最底層看,逐步向上慢慢挖出,雖然過程很長,但……”
    說到此處,他不知有意無意停頓了幾秒,才再度開口。
    “這些都有跡可循也最為穩妥,另外如果能找到寫那封密報的官員,相信不出半月便能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守成之法,不懂變通。
    雖然是個好主意,但不夠大膽也有太多隱患。
    朱尚炳搖了搖頭,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可,太容易節外生枝,我有一計不知李大人可否聽聽?”
    其餘二人聞言點頭,皆滿臉期待。
    麵對兩人期盼的目光,朱尚炳唇角抽搐在心裏吐槽,未免太過認真。
    他在內心長歎口氣,隨後開口。
    “不如佯裝富商前往杭州,想要重金采買大批米糧,尋常店家自然不會,但倘若是官想趁機牟利,這樣直接人贓並獲。”
    “這可是大罪,把所有官員都抓走也不為過,我將李芳借給你,已故國公嫡孫、駙馬之子,諒無人敢對你們動手。”
    原先他們還能理解,忍不住稱讚,但當聽到後麵,兩人麵色大變有些不知所措。
    這不是屈打成招嗎?
    猶豫片刻後,李寒山上前開口,想要勸誡他。
    “世子,這樣是不是太直接了?”
    怎料話音剛落便傳來反駁聲,朱尚炳毫不猶豫回答。
    “關鍵時候,必須雷霆手段,有些人不帶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貪官的劣根性,他沒有見識過,但也看過很多劇。
    不是板上釘釘,定然會巧舌如簧將黑的說成白的。
    李寒山聽聞點頭,眼中多了幾分欽佩。
    他所學是聖賢道,太過懷柔。
    在有些事上優柔寡斷,而朱尚炳的雷霆手段正是他欠缺的。
    本想開口說些什麽,但鄧鎮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
    他說。
    “大外甥,聽說你爹準備打你。”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的朱尚炳措不及防。
    他疑惑的看著麵前人,詢問道。
    “誰說的?我怎麽可能被那家夥打。”
    下一秒。
    “我說的。”
    便宜老爹的聲音出現在背後,一陣涼風適時刮起仿佛在提醒著什麽。
    白切黑!
    朱尚炳心中對大舅有了個全新的定義,恨不得能當場跑路。
    但……
    看著前麵的鄧鎮,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他已無路可退。
    “小子,你剛才說什麽?”
    朱樉已經將手放在朱尚炳的肩頭,他的臉上寫滿了‘和善’。
    聞聲李寒山還有些期待眼前人的反應,正興致勃勃地看著。
    怎料。
    那位麵帶笑容略有些狗腿的為朱樉揉肩,笑著說道。
    “爹說什麽話呢!兒子最聽不得那些忤逆不孝之言。”
    隨著話音落下,傳來陣陣冷笑。
    他回首望去,朱樉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對此……
    朱尚炳趁著兩位沒有反應過來,飛奔而去,成功離開那裏。
    腦中的李二見狀,忍不住大笑出聲。
    “沒想到呀沒想到,小朱自詡聰明結果栽到兩隻老狐狸手上。”
    聽這語調,心情著實不錯。
    還沒等朱尚炳吐槽他隻知道看好戲,陳慶之的聲音響起。
    他此刻也不複最初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極力壓抑著笑意說道。
    “俗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
    兩人一來二去,說的朱尚炳臊得慌。
    好在活了這麽多年,臉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
    他直接回了句。
    “胡說什麽,這個叫做從心!”
    隨後將他們拉入小黑屋,今日他有要緊事做。
    ……
    演武場。
    看著麵前身材魁梧的李芳,朱尚炳開始懷疑人生。
    為什麽這些人都壯的這麽明顯,而他沒長幾塊腱子肉?
    那位也被盯得不好意思,笑著在那解釋。
    “這些日子為了不拖後腿,所以加練,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
    看著他那張與身材格格不入的俊臉,朱尚炳在心中暗歎。
    李善長不會頭七來找他報仇吧?
    很快他便將這種情緒收斂,開口吩咐道。
    “李芳,近日需要你去辦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做。”
    難得見世子這麽正經,李芳也情不自禁收起臉上的憨笑,點頭稱是。
    但很快便有些疑惑。
    好像…世子還沒說要去幹什麽。
    “到時候你跟著李寒山去杭州,負責保護他的安全,至於該怎麽做,他會教你的,必要的時候告訴別人你的身份,防止吃虧。”
    窮山惡水出刁民。
    朱尚炳也怕他們去村縣有什麽好歹,特意叮囑。
    “世子,在下有一事不解,可否由您解答。”
    突如其來的疑問殺的朱尚炳措手不及,他對上了雙寫滿期待的眼神。
    不由得心中也升起幾分好奇,輕咳一聲故作深沉說道。
    “但說無妨。”
    李芳聞言露出笑容,略微思索了番。
    片刻後轉頭與他四目相對,開口詢問。
    “家父說您從心,敢問此為何意?”
    空氣突然安靜。
    朱尚炳聽到那兩個字,聯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後背一涼。
    但當著崇拜之人的麵,他還是故作姿態擺出雲淡風輕的模樣說道。
    “從心自然是從心所欲,不拘一格,像我這般的人不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瞅著事情要告一段落。
    誰知身後再次傳來聲音,那道身影如同夢魘般揮之不去。
    朱樉皮笑肉不笑,伸手把朱尚炳拉到身邊。
    “既然如此,什麽時候和為父回麟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