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挨一頓打比圈禁好，待會兒最好是借皇帝的手順便再把許知之除了……
    虞夢歡這邊想著，那邊皇帝已經叫人進來了。
    好在皇帝給原主留臉麵，關起門來折騰。
    不過才挨一下，虞夢歡都忍不住想倒吸一口涼氣。
    三四十杖下來，饒是以虞夢歡的修養，都忍不住在心裏罵娘。
    好在……在府上紮的針，效果來了。
    於是沒等打完，她便接連吐了幾口血。
    負責行刑的侍衛人都嚇傻了，連忙跪下來請罪。
    蒼天可證！
    她們真的沒敢下重手啊！
    求求瑞王殿下不要碰瓷，不然她們腦袋就得搬家了！
    坐在上麵的皇帝也是一慌，厲聲嗬道：“傳太醫。”
    然後扭頭就指著侍衛的鼻子罵，“你們在幹什麽？朕讓你們打，沒叫你們往死裏打……”
    虞夢歡趴在長凳上，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那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吐。
    “母皇，兒臣……無礙。”
    虞夢歡邊咳邊拉住皇帝的衣服，一臉慘像，“不怪她們，是兒臣、兒臣的身體……咳……”
    聽著她這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皇帝怎麽能不急？
    尤其是聽她說的什麽？
    身體什麽？
    一時間皇帝也顧不上生氣了，擰著眉憂心忡忡的問，“你身體怎麽了？莫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怎麽不早些告訴朕？”
    要早知道她有病，皇帝哪會下這重手？
    虞夢歡輕搖頭，沒有再開口。
    皇帝看她擺出來的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裏更是著急，連連叫人去催太醫。
    那老太醫，急匆匆走到半路，是被慌亂的侍衛給拎著脖子一路提過去的。
    進了大殿，侍衛都還急喘了兩聲。
    太醫一看這情況，先給皇帝行禮，然後立馬就給虞夢歡把脈。
    “嘶~”
    “哈~”
    “這……”
    把脈不過一刻鍾，太醫那表情、那神態、那接連不斷的語氣詞，無一不在說明，虞夢歡的身體出問題了。
    而且還是大問題！
    皇帝又驚又怒，厲聲問道：“到底怎麽了？”
    “回皇上，瑞王殿下的脈十分怪異，時而健康，時而又好似帶有餘毒。或時快時慢，快似有心病，慢又似重症老人五髒衰竭。臣無能，實在是……”
    那老太醫琢磨下，又說，“實在是生平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過這等脈象。”
    “什麽？”
    皇帝瞳孔微微一縮，“你的意思是，瑞王中毒了？”
    “不止。”
    “啪！”
    皇帝猛地把手上玉串摔在地上，“朕要你們何用！你們每月都去府上為瑞王請平安脈，你們請的是什麽脈？嗯？”
    帝王暴怒，嚇得周圍伺候的人齊齊跪地，瑟瑟發抖。
    看來這裏的太醫有幾分本事。
    她出府前，特意用銀針刺穴讓自己脈搏混亂起來，這太醫卻把了個七七八八，實屬醫術了得。
    “母皇。”
    虞夢歡極其虛弱的喊了聲，“兒臣是不是，快死了？”
    “不許這麽想。”
    皇帝雖然對原主想爭皇位，陷害皇太女這些事很氣惱，但到底是養在身邊那麽多年的親女兒，怎麽舍得讓她死？
    “去把太醫院的大夫，都給朕叫來！朕不信，沒一個有本事的！”
    皇帝厲聲說。
    很快，太醫們齊刷刷被帶進來，一個接一個給虞夢歡把脈。
    把出來的脈象，卻是跟先前那位老太醫說的一模一樣。
    皇帝一時氣急，“朕要你們有何用？若是救不了瑞王，朕要了你們腦袋！”
    一位年輕尚輕的太醫聞言，渾身一抖，連忙跪出去道：“啟稟皇上，臣、臣好似聽說過瑞王殿下這種脈，應當不是毒，是、是蠱。”
    皇帝臉色一緩，“什麽蠱？”
    那太醫縮著脖子搖搖頭，“蠱術奇詭，非下蠱者難解。”
    皇帝：！！！
    那你說個屁！
    “母皇，兒臣有話要跟您說。”虞夢歡見狀趕緊說。
    皇帝點點頭，也覺得這批太醫無用，把人都趕了出去，“你說。你再給朕說說，你身體什麽時候出問題的？”
    “許是……兩年前。”
    虞夢歡半坐著一邊咳嗽一邊說，“不知母皇可否還記得，兩年前，兒臣曾替您擋過一箭？”
    皇帝眸光一暗。
    確實是。
    兩年前，還是三皇女的原主，以及一眾皇女跟著皇帝去西山狩獵遇刺。
    原主為博表現，替皇帝擋了致命一箭，導致自己在床上躺了三月。
    此後，被封為瑞王，備受皇寵。
    今日提起此事，莫不是想挾恩求報？
    皇帝瞬間起了疑心。
    虞夢歡察覺到她眼神微冷，卻並不在意，而是接著又說，“從那之後，兒臣……不是兒臣不想告訴您，是兒臣也覺得太過詭異。”
    “那之後，兒臣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兒臣上一次醒來，還是在綿州辦差。”
    皇帝聞言，一雙垂老的眼裏冒出一陣殺氣，“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去綿州辦差是什麽時候？”
    “是夏季，是去處理水患，還有四皇妹跟兒臣一起。”
    “那是去年的事！”
    “母皇明鑒，兒臣絲毫不敢欺騙隱瞞，兒臣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落入綿州香河的時候。”
    原主確實是在辦事的掉了水，她可沒撒謊，這事兒皇帝也是知道的。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原主這兩年幹的事，跟自己徹底分開！
    再把鍋甩到許知之頭上。
    “母皇，自幼皇姐待我如胞妹，無一處對不起我。且我自小就知道，我是您培養給皇姐的賢王，我怎麽可能會對皇姐下手？”
    虞夢歡咬著牙倔強的落下一滴淚，聲音裏滿是委屈不解，“何況，母皇您是知道的，我那麽愛慕鶴行，怎麽舍得他在我府上受委屈，我竟連他何時替我誕下一女都不知曉！”
    “可這些都是我做的。”
    虞夢歡眼淚已流成一片，嘶啞著嗓絕望的泣聲道：“母皇，這些都是我做的。我都不知道是我做的，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來。可是母皇，我要認啊！”
    也就是說，她的女兒，昏睡了一年半。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裏，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占了她女兒的身體，才犯下這些滔天大罪！
    皇帝心下驚駭，一張臉更是青紫黑紅來回變換。
    這事太離譜了！
    真的讓她很難相信。
    可偏偏老三的神色，又那麽的真實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