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如雪咯咯笑道：“那倒沒有，平時都是師傅在丹閣坐鎮，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就一瞪眼，別說找茬的了，有時候連顧客都不敢進來。”
    林冬九也笑著點了點頭，再次問道：
    “那丹閣的營業情況怎麽樣？丹藥都能賣出去吧？”
    宿如雪興奮道：“那是當然，每天宗門送過來的丹藥都供不應求呢！
    咱們丹閣生意這麽好，可多虧了小聰明和賀青！
    小聰明真的是天生做掌櫃的料兒，他不僅將賬本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把你說的那些什麽會員的東西推廣的很好，光是會費我們就掙了差不多五萬上品靈石呢！
    而且賀青不光在黑水城又開了一家分店，在北玉城、禦聖城，就連皇城都開了分店，現在正在裝修呢，估計過不了幾天就都能開張了！”
    林冬九有些意外：“這麽快！賀青這小子可以啊！他是怎麽做到的？”
    宿如雪搖頭道：“不知道，反正他每次出去都要叫上江雲離，還帶上一大幫弟子，就是有時候回來，總是弄一身傷。”
    “那我大概知道了...”
    林冬九咂了咂嘴，他估摸賀青是把他在秘境中的那套流氓理論給學去了，不過這樣也好，畢竟資本的原始積累難免要伴隨點兒血腥。
    他具體的也沒和宿如雪解釋，隻道：“那咱們丹閣這麽火爆，其他丹閣有沒有什麽動作啊？”
    “嗯...”
    宿如雪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我也怕那些丹閣眼紅打壓我們，所以我一直派人暗中盯著，卻沒怎麽發現那些丹閣背地裏搞什麽小動作。”
    “還有！”
    宿如雪瞪大了眼睛，驚訝道：“百草地在黑水城的店鋪全都關門停業了，我聽說是被查封了！”
    “被查封了嗎...”林冬九皺了皺眉，道：“我明白了。等明天上午我親自去看看，我們先睡覺吧。”
    “好~”
    宿如雪糯糯的應了一聲，乖巧地將身子縮到了林冬九的懷裏...
    第二天一早，林冬九帶著宿如雪來到黑水城。
    林冬九將宿如雪送到靈雪丹閣後，便直奔小胖住宿的寶來客棧。
    進入客棧，神識找到小胖住的房間後，林冬九來到他的房門前，用力敲了敲。
    “誰啊！”
    房間裏傳出的聲音有些煩躁，隻聽蹬蹬幾聲，房門打開，露出了小胖睡眼惺忪的麵容。
    隻是...
    林冬九打量了他一眼，發現小胖左手纏著繃帶，右眼烏青，腦門還有一個大包，這副模樣，看樣子是受了不輕的傷。
    林冬九詫異道：“我說胖哥，你這是怎麽搞的？”
    “唉，別提了！”
    小胖招呼林冬九進屋，自顧自道：“這幾天碰到不少煩心事...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倒是林兄，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林冬九隨意扯了個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麵：
    “胖哥，我聽說你來找我，這不，我一大早上就從宗門趕過來了。
    百草地離黑水城這麽遠，而且你又等了我幾天，想必你也不是專門來找我敘舊的吧？”
    “嘿嘿，林兄說的是。”
    小胖尷尬的笑了笑：“我這次來，確實是與林兄有要事相商。”
    林冬九笑而不語，繼續聽小胖說道：
    “靈雪丹閣開業的那一天，我就知道這家丹閣是你開的了。因為也隻有你有敢降價銷售丹藥的本事，別人根本不敢做這樣兒的賠本買賣。”
    林冬九笑道：“胖哥說笑了，我隻不過是一個玄階一品丹師，哪來的什麽本事啊！”
    小胖撇了撇嘴：“切，你那讓丹爐自動煉丹的手段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在我麵前還謙虛什麽...”
    說笑了一會，林冬九語氣一轉，道：
    “言歸正傳胖哥，話說我們丹閣生意這麽好，你們百草地就沒有點兒啥想法？”
    即使他和小胖分屬不同的勢力，但也有著過命的交情，所以一些話說起來倒也不怕有什麽忌諱。
    小胖臉色一變，收斂起不正經的表情，正色道：
    “林兄實不相瞞，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他苦笑道：“煉丹大比發生的那件事想必林兄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隻是那件事後，恭聖王那個老王八犢子就開始報複百草地，現在百草地開辦的丹閣被恭聖王封了大半，怕是要不了多久，百草地的產業鏈就要斷了，哪裏還有閑心對你們靈雪丹閣產生什麽想法。”
    林冬九翹起二郎腿，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所以...”
    彭晏目光灼灼，直戳了當道：“所以我想代表百草地，與你們靈雪丹閣合作！”
    他侃侃而談道：“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項煉丹技術時，我就預感到你將掀起一場足以傾覆整個傳統煉丹行業的巨浪。
    林兄實不相瞞，百草地那些長老包括宗主，讓我來與你商討合作事宜，都隻不過是想為百草地開辟一條生路。
    但我知道，哪怕百草地沒有麵臨今天的困境，故步自封也終將會被市場所淘汰，不順應大潮，隻能被巨浪拍得粉身碎骨。
    然而巨浪固然噬人，但若踏上浪尖，未必不可站的更高、走的更遠！
    林兄，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請給我們百草地一個機會！”
    林冬九看向小胖的目光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胖子，心思竟如此縝密，對新事物的看法遠超常人。
    但他還是故意問道：“可我為什麽要與百草地合作呢？你們又有什麽值得我和你們合作的地方呢？”
    “要知道，我們丹閣的優勢是無人所能比擬的，就算你們的丹閣沒有被封，我們拿下靈雲國市場隻是時間問題。”
    彭晏明白林冬九的意思，他這是在問百草地能拿出什麽樣的誠意，不過隻要他有合作的意向，那一切都好辦了。
    他懇切道：“林兄，商場如戰場，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我作為你的朋友說句客觀話，百草地現在就像是被拔了牙的猛獸，但哪怕沒了牙齒，猛獸依然是猛獸。
    百草地作為老牌煉丹大宗，藥園萬頃，丹閣百家，客戶無數，同時擁有靈雲國最雄厚的財力與影響力，你與百草地合作，完全是強強聯合，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彭晏看著林冬九的眼睛，饒有深意道：“而且我認為林兄的野心應該不止與此吧？”
    “你大可以拿百草地作為跳板，先迅速霸占整個靈雲國的丹藥市場，阻擊魔殿的陰謀。過些時日，再進軍南靈域，從而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強大勢力。”
    小胖喝了口茶水，笑道：
    “而勢力，不正是林兄最想要的東西嗎？”
    “胖哥，不得不說，你還真是了解我啊！”
    林冬九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小胖的肩膀道：
    “我同意與你們百草地合作了，但你要知道，你打動我的不是百草地的什麽優勢，而是你的最後一句話，真是一語戳中我的心了。”
    彭晏聳了聳肩，道：“先不說我多了解你，那都是虛的，但我看你資助雷光宗，就能看得出來，你絕對是有這個想法。”
    林冬九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看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難得一吐心跡：
    “命運無常，造化弄人，我的所知所想，沒有人能夠理解，即使是我的愛人、家人、朋友。”
    林冬九歎了口氣，滿眼蕭索，無不感慨道：
    “我從來不知道我最終的宿命到底是什麽，可能是逍遙一世，又或許是身死道消，天意難問！
    不過我知道，宿命無法擺脫，隻有麵對，但麵對，需要實力，而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需要的是勢力。
    因為實力是我自己的，而我，可能終有不在的一天。
    若那一天真的到來，我需要像胖哥你所說的，擁有一個龐大的勢力來代替我，也隻有這樣，我才能放心。”
    小胖走到林冬九身邊，歎道：“林兄，你謀劃的這麽遠，你所守護的人還真是幸福！”
    林冬九笑而不語，因為他守護的那些人所給予他的，值得他犧牲全部去做以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