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何以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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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金銀財寶在麟州這等土地貧瘠、糧食匱乏之地並無實際價值,可因為深刻在人族骨子裏的慣性,當藤箱碎裂時,象山寨眾匪仍是被各色珠光寶氣閃瞎了眼睛,呼吸有一刹那的停滯。
    更遑論還有一排排的美麗女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圓潤誘人的肩膀,眼神迷離魅惑。
    這可比金銀財寶更有吸引力。
    象山寨眾匪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眼睛裏也迸射出餓狼一般的紅芒。
    “張豹參見大當家。嘿嘿嘿,都是姓張,說不定俺與大當家五百年前還是本家呢。”
    一個頭腦靈光的小頭目見大勢已去,眼下又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可以拿,跟誰混不是混呢,於是立刻率先投誠。
    於麟州的匪人而言,實在無法奢求他們講究什麽忠義廉恥之類的高貴品質,凡事都已活著和享樂為首要考量。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個。
    很快,兩百多個象山匪人便呼啦啦的半跪在聚義廳前,向張俊這個新任大當家宣誓效忠。
    不過跪則跪矣,刀劍卻仍是緊緊握在手中。
    張俊瞥了一眼呼延霸等眾匪眾死不瞑目的頭顱,心中冷笑,臉上卻是露出欣慰的神情。
    “都是自家兄弟何須這般客氣,都快快起來。”
    說罷又朝著李運吩咐道。
    “後麵有什麽好酒好肉盡管取來,我今晚要與眾位好兄弟不醉不歸。”
    李運點頭應是,隨後帶人離開。
    隨後張俊有拍了一下身旁一名女子的肩膀。
    “愣著作甚,還不快去好好侍奉眾位兄弟。”
    女子嬌羞一笑,帶著眾多衣著暴露的姐妹如同蝴蝶穿花一般飛入眾匪群中。
    很快李運帶人搬來了酒肉。
    麟州糧食匱乏,酒更是稀罕之物。
    聚義廳後院藏著的十多壇酒原本隻有呼延霸等大頭領才有資格享用,普通匪人隻有聞味的份。
    至於玩女人就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此時卻是能一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邊對身旁的女子上下其手,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可鼻子嗅著誘人的酒香,象山寨眾匪卻是無一人端起酒碗。
    “敬眾位兄弟。”
    張俊端起一碗酒滿臉笑意的喊道。
    “敬大當家。”
    待看到張俊將滿滿的一碗酒飲盡,象山寨眾匪終於是徹底放下心來,端起酒碗將酒液灌了下去,握著刀劍的手也不由得放鬆了幾分。
    嘔~
    張俊麵色漲紅、身形搖晃,作勢欲嘔,引得一眾匪人哈哈大笑。
    “大當家豪氣幹雲,可這酒量實在是太淺了。”
    “胡說,我是來時走的太急,肚子有些脹氣,等我把肚子裏的氣排出去,再回來跟你們比拚一番。到時誰喝不下誰就是龜孫子。”
    “好好好,大當家快去快回,俺們等著您。”
    在一眾匪人的哄笑聲中,李運扶著張俊離開。
    來到聚義廳後院無人之處,張俊立即將手指伸進嗓子眼,將剛剛喝下去的酒液摳吐了出來。
    吐幹淨了之後,張俊感覺腦袋裏還是有些發暈,不過眼神已經恢複些許清明,側頭朝攙扶自己的李運看去。
    “藥都下好了。”
    李運低聲說道。
    李運所說的藥當然不是治病救人的藥,而是從黑風寨帶過來的蒙汗藥。
    張俊點了點頭,又在李運的攙扶下回到聚義廳前。
    僅是離開片刻的工夫,聚義廳前的匪人卻是都已經喝嗨了。甚至有一些色欲熏心之輩不管場合地點,直接將陪伴侍奉的女子壓在了身下欲就地正法。
    回來的張俊和李運二人看到這一幕臉皮抽動了幾下,卻也沒有出聲阻止,隻是在心裏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為了萬無一失,李運在酒裏下足了藥量。
    剛剛張俊隻喝了一碗又及時將酒液摳出,卻仍是被藥的有些迷糊。
    而象山寨的匪人全無顧忌,一碗接著一碗的往肚皮裏猛灌,想來藥力也差不多該發作了。
    果不其然,待張俊心裏默數到二十的時候,便開始有匪人栽倒下去,而其旁邊的匪人也隻以為是不勝酒力所知。
    隨著越來越多的匪人栽倒,剩餘還保持著些許清醒的匪人意識到了不對勁,頓時目露凶光想要跟張俊拚命,卻是全身酥軟連握刀的力氣都半點欠奉了。
    有女子推開壓在身上的匪人,站起身整理好淩亂的衣衫,然後一言不發的看向張俊。
    張翠蘭也率領七八個人從寨門方向氣勢洶洶的趕來。
    “哥,這些畜生怎麽辦?”
    “殺!一個不留。”
    噗噗噗……
    利刃割破皮肉的聲音此起彼伏,刺鼻的血腥味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泛起了惡心。
    可即便如此,她們也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用手中的利刃收割著一條又一條性命。
    因為她們心裏清楚,想要在麟州活下去就要變強,而殺人是眼下她們唯一能想到的途徑。
    聚義廳前很快就血流成河,匪人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仿若是修羅場一般。
    “李運帶人將屍體拖到寨子外邊燒掉以免引發疫病。”
    “翠蘭負責把守寨門和四周警戒。”
    “其餘人搜查寨子看看是否有漏網之魚。”
    殺光了匪人之後,張俊有條不紊的朝眾人下達命令。
    “張大哥,這裏以後就是咱們在麟州的家了是嗎?”
    一個臉上有著猙獰傷疤的女子顫聲問道。
    不光是這名女子,所有人也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張俊。
    張俊聞言心中既悲且喜,目光依次在所有同伴的臉上掃過。
    半晌過後,紅了眼眶的張俊重重點頭。
    沒有歡呼、沒有呐喊,隻有抑製不住的低沉哭聲在人群中漸漸響起。
    當初從青州出來的七百多人,如今隻剩下不到三百,死傷大半終於是掙到了一線生機。
    可悲傷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刀使,死者已矣,僥幸活下來的人還要繼續掙命。
    人群一邊無聲的哭泣,一邊散去各行其事。
    “俊哥,這邊需要你來看一下。”
    過不多時,臉上有猙獰疤痕的女子過來對張俊低聲說道。
    “出什麽事了?”
    察覺到女子麵色古怪,張俊不由得皺眉問道。
    “我們在後麵發現了一個山洞,山洞裏關著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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