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西戎人，不過，這與西戎使臣一事有什麽關係？」
    「你既然承認自己是西戎人，那你肯定也知道西戎國內的局勢，對吧？」
    楚晚湘沉吟道：「我是西戎王族，自幼學習兵法謀略，對國內的局勢比較清楚。」
    「我知道，西戎王病危，西戎太子登基未穩，皇室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反對太子。」楚漠寒說道，「你若是西戎人，就不會選擇嫁給北齊的太子。你想留在北齊，對吧？」
    楚晚湘震撼地看著楚漠寒。他居然把一切都摸透了。
    「所以你想利用北齊幫助你登上西戎的寶座？」楚漠寒繼續說，「但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想要奪回屬於你的東西，為什麽不趁著西戎皇帝死了，直接殺掉你弟弟，取而代之。」
    楚晚湘搖頭：「我父王臨死前囑咐過我，西戎國是我的祖國，我要守護它。」
    楚漠寒沉思。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
    但他可以想象得到楚晚晴有多狠毒。
    「那你想怎麽做呢？」
    「當年太子之爭，西戎王族元氣大傷，我父親和母妃慘遭暗害，唯獨我僥幸逃脫。」楚晚湘說，「我恨極了太子。太子的兒子，也是我的侄子，名叫楚楓，他是太子的兒子，也是我的侄子，我絕對不允許他繼承皇位。」
    楚漠寒微眯雙眼：「所以你想扶植楚楓當皇帝？」
    「我要扶植的是你。」楚晚湘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你才是我們家世代相傳的儲君，我們楚家的江山需要由你來守護。」
    楚漠寒嘲諷一笑：「你想把我推出去送死？」
    「我不希望你再參加那次刺殺，我們可以換個方式報複西戎。」楚晚湘試探道，「你應該知道我們楚家的勢力有多強大，即便是西戎太子，恐怕也鬥不過我們。」
    「你想幹什麽？」楚漠寒警惕地盯著她。
    楚晚湘勾唇淺笑：「你覺得呢？」
    「不管你想幹什麽，都不可能實現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楚晚湘笑容溫婉，「我們聯手，西戎太子不足為患。」
    楚漠寒嗤笑一聲：「我沒興趣。」
    楚晚湘臉色驟變。
    楚漠寒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安份一點。如果你敢動什麽歪念頭，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你……」
    楚漠寒抬起手指，輕輕叩擊桌沿，發出篤篤聲響。
    楚晚湘臉色蒼白，緊緊握住拳頭。
    她忍住怒意，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你喜歡秦貴妃，可惜她已經是北齊皇帝的嬪妃。不過，你放心，等我掌控了西戎，你想娶誰就娶誰。」
    「楚貴妃是我父王的寵妾，不是普通嬪妃，我不能隨便納妃。」楚漠寒說，「至於秦貴妃，我會讓她永遠消失在你麵前，這樣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楚晚湘瞳孔收縮了一瞬。
    「你真夠殘忍。」她咬牙道，「你難道就沒有感受到我的誠意嗎？隻要你願意輔佐我，我可以把西戎交到你手中。」
    「西戎交給我？你確定？」楚漠寒挑眉，似乎不信。
    「我當然確定。」
    「那好啊，我答應。」楚漠寒笑得雲淡風輕。
    楚晚湘驚呆了，沒料到楚漠寒會這麽爽快地答應，一時怔住。
    「怎麽，你不相信我能治理好西戎？」楚漠寒笑道，「你可能對我有誤解。」
    楚晚湘緩慢恢複了平靜：「沒錯，我對你的確有所誤解。」頓了頓，「我曾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卻原來也和那些男人一樣。」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從來沒碰過女人，我身邊連女人的衣服都沒碰過，我潔身自愛。」楚漠寒道，「不像某些人，整天流連花叢，醉生夢死。」
    楚晚湘氣結。
    楚漠寒站起身，拍拍袖口，轉身往外走，淡淡扔下幾句話：「我今日來，隻是為了告訴你，西戎王族的秘密，你可以選擇告訴我或者不告訴我。你可以不說，我也不逼你，但你最好祈禱我不知道，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
    說完他離開了茶館。
    楚晚湘憤恨地砸碎了麵前的杯盞。
    楚漠寒的警告，猶如魔咒，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夜深了，楚漠寒睡不著，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他閉目養神片刻，突然聽到屋頂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楚漠寒猛地翻身起來，拔劍指向屋頂。
    屋頂黑影閃爍，迅疾地掠了下來，落地後立即躲到陰影處，一動不動。
    借著月光，楚漠寒認出來人是楚晚湘，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父王病倒了，特地過來看看。」
    「你還是回宮吧。」楚漠寒皺眉，「他們都知道你來找我。」
    「我知道。」楚晚湘低聲道，「不會有人懷疑我的。你忘了我有易容術嗎？」
    楚漠寒想到了什麽，沒有再阻止。
    「你來這裏幹嘛？」楚漠寒問。
    「沒什麽。就是想見見你。」楚晚湘垂眸，「我們都很久沒單獨聊過天了。」
    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楚漠寒沒有說話，楚晚湘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楚漠寒才開口問：「你知道我父王的事嗎？」
    「我剛進門就遇到你父親，他說你父王病重，已經臥床不起，我就來看他了。」
    楚漠寒歎息一聲：「我父王不僅有病，還中了劇毒，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楚晚湘聞言，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清楚，但我想，他是因為被我氣得吐血，所以身體扛不住。我雖然沒辦法救他，但我可以治療你父王的腿，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你父王身中奇毒，我隻能壓製他的毒性，無法根除，更何況你父王年紀大了，我擔心他熬不到解毒的那一日。」楚漠寒道，「所以我必須盡量延長他的壽命。」
    楚晚湘沉吟片刻，道：「你需要什麽藥材？」
    「我想煉製一種丹藥，叫「洗髓丸」，它能改善身體，使武功更加精純。這種藥效果非常好，但是煉製不易，且極為珍稀，世上罕見。我已經找到了煉製方法，但是沒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