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尊者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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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靜悄悄的。
    世子正沉浸在大周官僚體係和天下軍隊的分布中。
    下麵四女臉色冷澹,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沒錯!盡管她們看出世子真的在認真讀典籍,但是就像是某種不平衡的比較。
    “三十萬西秦軍……”
    上麵的世子忽然出聲,四女不禁抬頭看去,發現世子並非與她們說話,再次冷冷的低下頭。
    辛卓此刻讀到了歸屬薑氏的軍隊,西秦三十萬大軍,由薑氏的分支子弟在掌管,屬於薑家數代人的心血培養,鎮壓五千裏外的西域各國,還有某妖國、妖族之流。
    這些軍隊名義上歸屬朝廷禦前神威軍,但卻是薑氏的私軍,天下無人不知,偏偏像是燙手的山芋,裁撤不得必須任用,但他們隻忠誠於薑氏,軍中大部分中上層軍官隻知薑家,不知朝廷!潑水不入,油鹽不進。關鍵又吃著朝廷的俸祿!
    有些無賴,偏又真實存在。
    薑氏諸侯之名,絕不僅隻是說說。
    就像那三十萬南黎軍,也隻知南黎郡王蘇無忌。
    蘇無忌的諸侯之名,無人質疑,與薑氏不同的是,蘇無忌是天授帝的奶兄弟,當今陛下的死忠!
    提到南黎軍,辛卓不由想起了那個溫婉有原則的漂亮姑娘蘇妙錦,她對自己幫助很大,至今還欠她三個人情,咦?
    他忽然間汗毛直豎,好像聽慕容休說過,蘇妙錦的未婚夫君是薑家的嫡子,我靠!說的是薑玉圭還是自己?當初一心奔命,沒心思聽,沒聽清。
    難道……我就是蘇妙錦的夫君?
    當初劫了自己的媳婦?各種要挾?
    抬起頭,看向前麵行禮的四女,這才發現過去了一個時辰,四個女人依舊在行禮,臉上帶著冷冷的、想殺又不敢殺的神色。
    辛卓按耐下與蘇妙錦之事,事情很多,要一步步來,首先要搞清這薑家內部的力量,再尋仇與其他之事。
    放下竹簡,合上錦袍,輕笑道:“說說吧,怎麽入的薑家?”
    “……”
    四女拒絕回答,就連前麵的嫵媚火發女子賽青竹的臉色也冷澹了幾分。
    “叫什麽名字?”辛卓又問。
    “……”
    四女仍舊不願回答,貌似已經回答過了,多說無益。
    “很好!”
    辛卓伸了個懶腰,起身走了下去,仔細打量四女,想起了前世的某部,心中泛起了惡趣味,指著火發媚態女子:“賽青竹,很好聽,不改了!”
    賽青竹瞥了他一眼,你明明記得,何必多此一問?
    辛卓指向瓜子臉女子:“今後叫紅薯!”
    不待女子憤怒的瞪著他,又指向旁邊的藍色雙眸女子:“山藥!”
    那女子愕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兒像山藥。
    辛卓已經指向最後一名精靈般的異族女子:“熊掌!”
    這女子先是一呆,隨後徹底爆發了,咬著一口銀牙,冷厲的嗬斥:“蔬菜瓜果便也罷了,憑什麽我叫熊掌?我哪一點像熊掌?”
    “你像!”
    世子不給半點反駁的機會,打了個哈欠走向大門,天快黑了,前院的宴請似乎結束了,“隨我四處逛逛,不聽話,不管飯、打屁股!”
    眼見世子已經走遠,四女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惡狠狠的轉身跟上。
    “奉威院”在整個薑氏的中軸線中間偏後的位置,東西兩麵隔了一條可供兩輛馬車並排的寬大閣道,便是各位寡嬸、寡嫂的富麗堂皇的獨院。
    四位霜居的公主嬸子、嫂子和膝下女兒的院落要特別一些,貴重一些。
    最東麵則是薑玉圭的世子院,沒錯,他也是世子,含金量要低很多的二叔南陵郡王的兒子。
    不過從五位郡王已經殞命十幾年,薑氏至今隻有世子不曾有一位襲爵郡王,便能覺察到一絲微妙的端倪。
    隻是辛卓懶得考慮,閑庭信步一般走在環境優雅、格調大氣的廊道中,四處瞅瞅,見到什麽都覺得新鮮。
    “世子!”
    路過丫鬟仆人,自動讓道一邊,恭敬行禮,再看向世子身後的四個女子,臉色不免有些怪異。
    走走停停,不知繞到了哪裏,似乎迷路了,前麵出現一座類似塔狀的建築物。
    塔門前盤坐兩人,一個四十許歲的中年,滿頭灰發隨意散落,右手握劍,插入身側石台,從摩擦痕跡,可見是時常如此做派。
    劍入石階,這舉動多少有點怪異和有毛病。
    另一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翁,身體幹癟、麵色黢黑的像個賣碳老人,但一雙灰色老眼鱷魚一樣死死的看著辛卓幾人,不知看的是辛卓,還是身後四女,隨後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常年不刷的黃板牙,多少有點猥瑣之態。
    辛卓怔了一下,目光掠過二人,看向塔頂,塔頂四周散發著一陣陣難以言明的漣漪,像是某種勢。
    尊者紙符的天地大勢!
    尊者?
    便在這時,那塔門前一直蹬著這邊露出猥瑣笑容的老翁,忽然留下一道殘影,身形模湖間,便到了辛卓麵前,一掌拍來,強勁的掌風,吹的辛卓長發飄舞。
    造詣極深的小宗師!
    辛卓心中凜然,本能的就要做出反擊,又堪堪停下了。
    “鬼頭陀,你要作甚?”
    身後傳來四聲嬌斥,四女對視一眼,臉上卻帶著解恨的微笑,嘴上喊的很凶,卻並無半點相護的意思。
    辛卓未動,甚至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那叫“鬼頭陀”的老翁黑漆漆仿佛帶著劇毒的手掌,堪堪在他臉前三寸停下。
    穿著破爛草鞋的雙腳落在地麵,眨了眨老眼,臉上的笑容更盛:“小子,你莫非不怕?”
    “下次記得洗手,臭!”
    辛卓繞過他走向塔門。
    “鬼頭坨”臉上笑容仍舊,隻是眉心凝結做皺巴巴的一團。
    三千毒功鬼頭陀,聲震北疆三十載,大宗師不出,無人可降服,名氣之霸道,可止小兒啼哭,看不出半點武境的小子見了,豈能不懼?
    卻不曾想,今日真的在一個小子身上吃了癟。
    身後賽青竹四女,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她們忽然發現竟看不懂這位世子。
    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性,才能如此穩如泰山,靜的令人不解?
    辛卓已經走到塔門前那位灰發中年身邊,握住劍柄,“滄浪”一聲拔出,看著閃爍紅芒的劍刃,讚歎一句:“好劍!怕是值一百兩!”
    灰發中年猛的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
    遠處胖頭陀已然呆住!
    賽青竹四女也拚命的眨著好看的雙眸,一時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