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周圍全是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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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綿縣這一塊90年代逃過嚴打的江湖大佬,王二毛算一個。在那風雲變幻的年代,他借著一點頭腦倒騰起小家電,日子算是過得順風順水。
    而那些仍然靠放貸恐嚇耍流氓的兄弟,進去的進去,槍斃的槍斃。
    原先比自己地位高的那些大哥墳頭草都已半人高。
    還有同期比自己地位低一點的吳師傅也僥幸逃過,在拱橋常年行騙。哦,聽說他現在也進去了。
    也就是說,整個縣城,明麵上還混著的大佬,就他王二毛一個。
    現在表麵上倒騰小家電,做的是正規生意。
    私底下卻是歸攏一批小弟,靠著沿海“走”來的家電配件,自己組裝再銷售出去。
    這其中的道道不必多說,除了國營的蛋糕不敢動,其他小商鋪賣的家電,基本都被他抵死。
    而他組裝來的水牌子,什麽空調,冰箱,電視。隻要稍稍低於國營正牌幾十塊,買的人都不計其數。
    他能這麽穩定,就是因為懂得人脈的重要性。
    誰給他打個招呼,他就知道最近要收斂點。跟誰再吃個飯,他就知道趕緊去跟找麻煩的公關公關,如此一來,在混圈獨高一檔。
    賺了不少錢的他,也頻繁出入各種高級場所。
    最近他跟趙信安走的很近,一次酒局裏,趙信安提到綿縣商場上出現一位狠人,陸塵!
    其實起初老吳被抓,多少王二毛聽到一些風聲,傳言就是被陸塵挑落。
    當時他沒當回事,覺得兩人沒有交集,以後也不會碰上。
    可現在不一樣。
    趙信安話裏話外都很憋屈,尤其是說起陸塵,脖子青筋鼓起,連連叱罵。
    無非是表達陸塵讓趙信安很不舒服!
    而王二毛是知道趙信安本事的,縣裏誰都想跟這位即將崛起的大老板攀上關係,況且趙信安這一年來頗為照顧,給他介紹了很多平時都接觸不到的關係,自是將他當貴人看待。
    喝了幾兩酒,王二毛就開始吹牛逼說:“包在我身上,他落我手上起碼廢一條腿!”
    趙信安大笑,擺手說不至於,完了又迷惑地補一句話:“別說,他要是瘸腿,還真讓我解氣。哎,上回你不是說市裏的生意也摻和一下麽?我正好有個朋友……”
    話說得這麽明白,王二毛怎會不懂?這是讓他好歹做點什麽表現一下呢。
    恰巧,市裏的好哥們兒龍冬打來電話,問他認不認識綿縣一個叫陸塵的人。
    一來二去兩人一對,嗬!陸塵惹的人還真不少。
    龍冬是受景辰玩具公司蔡邵傑蔡總的指示,要他對進入市裏賣寵物蛋的小攤販打砸,並且放話不準在市裏賣這產品。
    這可給王二毛提供了思路,是啊,現在這個時代,說不準什麽時候嚴打又來一波,卸腿太冒險!
    你說直接抓陸塵揍一頓有什麽用?砸他飯碗讓他求饒才對!
    於是王二毛決定親自下場,教教這個年輕什麽是江湖!
    ……
    兩天過後,陸塵和李博學坐在辦公室聊方案,李博學聽後大為震驚。
    “這眼藥上的不得讓別人睜不開眼睛?”
    李博學拍著手說妙極了。
    陸塵沒那麽樂觀,要不是現在這個狀況,遠遠沒到要用這個方法的一步。
    這方法對客戶群的購買力透支極大!
    很冒險,可值得一試!
    起碼能頂王紅秉一個月左右!
    現在賬麵的資金實力,除去要還貸款的部分,陸塵可挪動的錢大約在5萬。
    “就這麽辦,清點一下庫存,我到包裝廠談新包裝。”
    陸塵下定決心,還沒走出門,就見兩個身穿製服的人在敲辦公室的門。
    “誰是陸塵?”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無證無資質經營,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陸塵掃了李博學一眼,默默從抽屜拿出一遝資料放在桌上。
    營業執照,檢驗報告,經營許可證,機構代碼證……該有的證件都有。
    工作人員皺眉:“怎麽拿的都是複印件?我要看看原件。”
    陸塵笑說:“複印件上麵都有代碼,有問題可以回去查,原件給你了要是直接給我撕了咋辦?”
    這人胸口一堵,不善地放在複印件冷哼一聲,知道這是踢到鐵板,招呼另一個人往外走。
    恰好此時有老商販過來拿貨,把這兩天發生的事簡單跟陸塵講講,李博學聽了直皺眉。
    “這些人什麽來頭?”
    老商販苦著張臉:“不知道!反正見著賣寵物蛋的就砸。我還好,躲著賣,有些倔的老板跟人還發生衝突,打的鼻青臉腫。”
    “膽子小的肯定就不敢賣了,陸老板,這兩天拿貨的人應該少吧?”
    陸塵似笑非笑,看來這是高手段和下三濫一起往自己身上招呼?
    “沒事,老板,興許是看賣的太好,眼紅。”
    “明天我們推出促銷方案,用個方法讓你們再大掙一筆。”
    老商販眼睛一亮:“行!說實在的你別生氣,要這玩意兒沒讓我掙這麽多錢,還真不敢賣。”
    他行走江湖多年,笑起來都覺著奸詐,這種泥鰍,讓找事的人很難揪住。
    他提完貨走,李博學才翻出這兩條賬本,記錄的數據果然相比之前有很大滑坡。
    涪陽市這條線直接散了,沒人電話來下訂單,也沒人要貨。
    隻有於彭成那邊是穩定的。
    陸塵看都不用看說:“於彭成那邊他們不敢動,產品上打不贏我們,現在想著用下三濫的方法搞。”
    “都是趙信安幹的?”李博學皺眉。
    陸塵搖頭:“綿縣肯定是他幹的,市裏,上次我把蔡邵傑得罪了,估計是他。”
    那是市裏玩具行業的龍頭,李博學半咬著牙,沒有太好的辦法。
    的確,現在的蔡邵傑拿捏陸塵太隨意,可能涪陽市的市場,他隨意一句話陸塵都難進半寸。
    李博學唏噓不已:“現在把縣市的市場再給於彭成來得及?以他的分量,趙信安蔡邵傑都不敢動吧?”
    陸塵輕笑:“你當於彭成土皇帝?他隻看利益,如果代理權他全拿到手,不僅不會幫我們打市場,反而會坐下來跟那幾家玩具廠和談,蛋糕怎麽分。”
    “哦,哦。”
    “我知道你沒懂。”陸塵直接拆穿,耐心說:“於彭成會直接跟那些老板商量,把寵物蛋圈定在一個固定值,比如每個月他隻出五萬個,由此和氣生財。”
    李博學瞬間恍然大悟:“說白了我們的出貨量,就於彭成說的算唄。”
    “對,掐脖子的行為不能做。”陸塵覺得李博學悟性還不錯:“所以王紅秉那邊,哪怕不跟老於合作,也不願交出綿縣的市場。”
    “不對,上回我跟一老板喝茶,說王紅秉全交,於彭成都沒答應。”
    這倒讓陸塵意外,想想嗤笑一聲,生意做到這份上,王紅秉也是真夠下賤。
    說明無論從他的人品看,還有從他的產品看,在於彭成眼裏都沒有價值。
    李博學突然抓頭:“感覺我們周圍都是獵槍,一個朋友都沒有。”
    “你強大的時候,朋友就多了,現在不管市裏還是縣裏,不管是官麵還有商界層麵,都沒人看好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