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和媳婦回到家吃晚飯，去浴室洗澡換上禮服，將近9點時乘車來到大富豪迪廳。
    迪廳就是以跳迪斯科舞蹈為主的娛樂場所，李林不會跳舞也不喜歡這種地方。
    感覺以童校長的身份也不是喜歡跳舞的人，為什麽會把約會地點選在迪廳呢？
    走到門口時保鏢去買票，一塊錢一張的票價倒是挺親民的。
    迪廳裏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有昏暗曖昧的燈光，舞池裏有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柳盼娣很不適應這樣曖昧的氛圍，皺著眉頭挽住老公的胳膊。
    穿著正裝的服務員走過來說：“先生太太好，請問你們有約嗎？”
    李林說：“童福生先生約我來這裏。”
    服務員馬上點頭哈腰：“貴客請跟我來，童先生的卡座在貴賓區。”
    李林跟著他走到燈光柔和的卡座區，兩對中年夫婦向他招手，一個是鄭大校長童福生，另外一個的麵相和童福生有幾分相似。
    兩對夫婦起身迎接，童校長跟李林握手：“李總終於來啦，我正準備去接你呢。”
    李林看看手表說：“還差5分鍾才到9點，萬幸我沒有失約。”
    童校長笑著介紹身邊的人，李林聽完介紹不禁輕輕皺眉，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那個陌生的中年人名叫童福林，是豫省人民出版社的社長，也是童校長的親弟弟。
    當初李林拿到圖書館5萬冊圖書的清單後去蘭縣新聞出版局拿到了相關的出版社電話，大哥李森幫忙打電話收集出版社的地址。
    聯係豫省人民出版社時被一個名叫王華珍的市場科的組長誤會，王華珍誤以為李森是騙子就罵了句神經病。
    李林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因為這句罵決定不跟豫人社合作，這次招標根本就不邀請豫人社投標。
    沒想到童校長和豫人社的童社長是親兄弟，童校長之所以同意李林租借鄭大圖書館會議室就是想當和事佬。
    今天中午豫人社邀請李林來社裏參觀被李林婉拒，所以才有了現在的迪廳會麵。
    另外兩位婦人互稱妯娌，她們主動拉著柳盼娣搭訕，三個女人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閑聊。
    童社長笑著說：“剛才大哥介紹我時李總皺了下眉頭，好像李總不太想看見我。”
    童校長擺擺手說：“福林你想多了，李總皺眉頭是習慣性動作，上次會談時我就發現了他的小習慣。”
    李林說：“我和童社長素昧平生，怎麽可能一見麵就產生情緒呢？”
    童社長喊來服務員要了6杯紅酒，舉起酒杯說：“我提議咱們三兄弟先喝酒再說話。”
    李林輕輕的跟他們碰杯，讓紅酒沾沾嘴唇就把杯子放下。
    那邊柳盼娣對兩位童夫人說：“我和阿林打算要寶寶就不喝酒了，請姐姐見諒。”
    童夫人馬上讓服務員送白開水，她們打算搞夫人外交，是以很遷就李林的夫人。
    童社長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李林：“李總應該對這份文件感興趣，請過目吧。”
    李林看完文件扯出一絲笑意，這是一份開除通知單，上麵加蓋著豫人社的公章，被開除的人就是當初罵李森神經病的王華珍。
    這就有點意思，豫人社為了拿到幾十萬元的標書可謂是煞費苦心。
    李林覺得很舒服，把文件交還給童社長說：“這是內部的文件我不方便發表意見。”
    童社長說：“豫人社絕不姑息害群之馬，就算王華珍是豫人社的元老，隻要他損害豫人社的形象我們照樣開除他以儆效尤。”
    李林豎起拇指稱讚：“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豫省出版界的龍頭老大是豫人社，我很佩服童二哥整頓內務的魄力。”
    童校長舉杯邀請李林喝酒，說：“後天李總舉行招標大會，豫人社卻沒收到投標邀請，我在想是不是李總的員工疏忽啦？”
    這時音樂停止燈光亮起，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們各自找座位休息，喝點酒水補充能量準備跳下一曲。
    一個青年女人搖曳著身姿走向貴賓卡座，走到李林麵前微笑說：“先生你好，可以邀請你跳下一曲嗎？”
    李林說：“感謝女士垂青，我在和朋友們談心所以不能陪你跳舞，請見諒。”
    女人笑著說：“沒關係的，再見。”
    等她走後童社長說：“有兩種人最喜歡來迪廳找刺激，分別是閑散社會青年和官員的太太，李總猜猜剛才那位女士屬於哪一種。”
    李林想了想，說：“應該是第二種。”
    童社長啪啪鼓掌：“官員總是出差，他們的女人耐不住寂寞就來迪廳找刺激，想跟她們更近一步很容易的。”
    這時一個穿著皮衣的精神小夥往這邊走，保鏢楚飛和畢坤馬上攔住他的去路。
    精神小夥滿臉不忿的指著柳盼娣：“我邀請那位漂亮的小姐跳舞，你們閃開。”
    保鏢說：“夫人不跳舞，請不要打擾她。”
    精神小夥梗著脖子說：“不給麵子是吧？”
    保鏢說：“先生你喝酒了，請不要打擾她。”
    精神小夥提高嗓門：“不給麵子是吧，我請她跳舞是給她臉。”
    這時燈光暗下去，勁爆的音樂聲響起，是野人的士高神曲twilightzone。
    男男女女們進入舞池搖擺身體，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跳舞的，是抱在一起熱吻愛撫的。
    舞池關燈是迪廳的基本操作，互相不認識人是為了搞曖昧找刺激才來迪廳，不搞燈下黑的迪廳是不會有生意的。
    野人的士高確實很勁爆，李林閉上眼跟著節奏搖頭晃腦，童氏兄弟見李林有雅興也都閉上眼享受音樂。
    等到音樂停燈光亮舞池裏爆發出驚叫聲，剛才的精神小夥趴在舞池旁邊不停的抽搐，半張臉貼在地上從鼻孔裏往外冒血。
    李林睜開眼瞅了瞅略顯驚愕的童氏兄弟，嗬嗬一笑說：“剛才童大哥是不是問我豫人社為什麽沒有接到投標邀請？”
    童校長點點頭說：“豫人社畢竟是我省最大的出版社，沒接到投標邀請讓我感到疑惑，我想問問是不是李總的員工忘記通知了。”
    李林問童社長：“童二哥你怎麽看？”
    童社長明白李林的意思，不緊不慢的把服務員叫過來，指著趴在地上的精神小夥說：“讓你們經理處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