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人心都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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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見過皇祖母。”
“給皇祖母請安!”
“快起來!”太後看到臉色尚且慘白的夙祈摯心疼不已,“祈摯,你怎麽入宮了?身體可好些了?來人,快賜座!”
夙祈摯從善如流地接了賞賜,“多謝皇祖母關心,孫兒不過是多睡了兩日,並無大礙。”
他說著看向跪在一旁的白飛瑤,眼神冰涼刺骨。
“七王妃不是很希望本王能清醒過來替你作證的嗎,怎麽見到本王,你似乎並不高興?”
夙祈摯這夾槍帶棒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太後回過神來,一股被愚弄欺騙的惱意直衝肺腑。
“好哇,哀家真是小瞧了你這個毒婦!你是不是覺得祈摯肯定醒不過來,就可以糊弄哀家了?”
白飛瑤身子一歪,挺直的跪姿再也穩不住,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臣,臣婦……”
夙祈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主動起身請旨道。
“皇祖母,孫兒有一事相求!”
“何事?”
太後望過來,還以為他要求自己嚴懲白飛瑤。誰知夙祈摯抿了抿嘴唇,提了個讓她意想不到的請求。
“孫兒想與白飛瑤和離,重新迎娶前儀製清吏司宋明忠之女宋含笑為正妻。”
“你說什麽?和離?”
“孫兒與白飛瑤的婚事本就是一場錯誤,她心中有別人,孫兒也情有所鍾。與其下半輩子都在互相折磨中度過,不如快刀斬亂麻,即刻結束這段錯誤的婚事。”
太後蹙眉,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這個要求。
“荒謬,本朝從未有過如此先例。你已經是王爺,身份何等貴重,一舉一動皆代表的都是天家尊嚴。”
她說著掃向白飛瑤,目露嫌棄。
“你若實在不喜此女,哀家可以重新為你挑選品行更好的側妃。但和離一事有違祖製,絕不可行。”
白飛瑤在聽到夙祈摯提出和離的話時,差點嚇得暈過去。
然而太後的態度卻如同定心丸,讓她生出一股隱秘的勝利之情。隻要能保住自己正妃的頭銜,就還要東山再起的可能。
“七王爺與妾成親三年,可知曉妾飲食上的喜好,可知曉妾喜歡什麽顏色的衣衫?”
夙祈摯迎上對方控訴的眼神,隻覺得厭煩得緊。
“你究竟想說什麽?”
白飛瑤深吸一口氣,倔強地發出聲討。
“王爺出征三年,妾替您打理王府,孝敬長輩,一刻不敢忘卻為人妻的責任。可王爺三年後卻帶了個狐媚女子回京,甚至為了此女連自家王府也不住了,隻管叫旁人看妾的笑話!
王爺為了一個尚且算不上妾室的女子羞辱妾,如今還口口聲聲要與妾和離。妾倒是要問一句,王爺不覺得虧心嗎!?”
反正他們夫妻二人注定形同陌路,和離又是絕不可能,那她不如趁機把責任都歸咎到夙祈摯的身上,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簡直是強詞奪理!本王不回府,還不是因為你給含笑下毒!”
“是妾給她下毒在先,還是王爺偏心在先,您自己心裏清楚。隻恨妾父兄死得太早,娘家無人撐腰,活該被一個外室騎在頭上羞辱。”
夙祈摯簡直要被白飛瑤的裝腔拿調給氣死,“含笑不是那種人!”
篤篤。
夙懷驍適時敲響輪椅扶手,幫助夙祈摯從白飛瑤話語的圈套中解脫出來。
“皇祖母息怒,此事都是孫兒之錯。”
太後隻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懷驍,這件事與你無關。”
“當然與孫兒有關,若非孫兒當初傳回京城的死訊有誤,飛瑤也不至於嫁入七王府。
七弟明明心中有宋小姐,卻被迫娶了飛瑤,以至於他們夫妻多年不和。
這些都是孫兒的錯。”
聽到夙懷驍一口一個“飛瑤”的喊著,太後瞳孔縮了縮,隻以為他這些年來也對自己的婚事心存遺憾。
畢竟夙懷驍之前九任王妃都連著沒能活過新婚之夜,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心裏還想著別人。
不僅太後這麽想,在場的所有人都隱隱有這種感覺。
其中自然包括引發整個事件的白飛瑤本人。
“驍王爺,你……”
“所以孫兒想要彌補這個錯誤,還請皇祖母看在當年白子胥為國捐軀的份上保留白飛瑤七王妃的身份,送她去寺廟為其兄長祈福清修。
同時也請皇祖母允準祈摯以平妻的規格迎娶宋家小姐。如此既不會傷及皇家顏麵,又可撥亂反正。”
白飛瑤剛剛生起的一絲欣喜瞬間崩塌,並且因為太過震驚的緣故,臉上甚至來不及做出合適的表情。
“驍王爺!你不能這樣!”
夙懷驍側眸看過去,幽深的眼眸中浸滿了令人膽寒的無情與陌生。
“本王當然可以。你謀殺親夫,多次利用聖女的身份害人性命,留你一命已經是看在子胥的份上網開一麵。”
太後聽完夙懷驍的話,高懸的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
倘若他當真還對白飛瑤有情,那白飛瑤才是非死不可。因為皇家絕不允許一個女人夾在兩個王爺之間的流言蜚語產生。
“七王妃。”
太後最後看向白飛瑤,眼神已經重新變得淡然且堅定。
“你的所作所為不僅觸犯了譽國律法,更觸犯了哀家的底線。今日哀家允準驍王爺的提議送你去寺廟清修,也算是保全了白家最後一絲體麵。
你好自為之。”
說罷這話,太後衝身邊的齊嬤嬤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把人帶下去。
然而就在侍衛上前請人的時候,白飛瑤卻癲狂地掙紮起來,同時歇斯底裏地朝夙懷驍撲去。
“驍王爺,你不能這樣!你當初可是跪在我兄長的墳前發過誓,要一輩子護我周全的。
你這麽做,就不怕我兄長的在天之靈向你討債嗎!?”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霍然變色。
太後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來,“放肆,把這個口無遮攔的瘋女人帶下去!”
侍衛不敢耽擱,強勢反擰了白飛瑤的胳膊。
相比之下夙懷驍卻淡定得仿佛沒有聽到這些指責,“本王的確欠你兄長一條命,但那也是本王與你子胥之間的恩怨,與你何幹?”
他說著操縱輪椅上前,用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說得對,人心都是偏的。從你對安玥璃下手的那一刻起,本王就不可能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