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薑黎身上。
    而薑黎更是滿臉詫異，對上陸意深的墨眸，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片場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導演最先反應過來，立馬怒瞪著薑黎，準備開罵，就聽陸意深淡淡開口，“自知理虧當什麽小三，有本事搶男人，就得有本事打回去。”
    “是是，陸總分析的對。”導演生生將罵人的話盡數咽下，忙笑著招呼著薑黎，“薑黎啊，一會兒珊珊進來之後，你就和她互撕。”
    “啥？”劇情的走向讓薑黎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她演技有問題嗎？怎麽就改劇本了。
    “還愣著做什麽！”導演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薑黎往布景裏推去，不忘再叮囑一遍，“記得一會你要回擊，要演出小三的理直氣壯。”
    薑黎還沒接話，導演直接示意場務打板，“a！”
    當珊珊闖進來推開男演員，剛揚手就被薑黎一把抓住，緊接著珊珊的臉上就挨了響亮一巴掌。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知道有些巴掌雖響，其實沒多少力道。
    從這個角度分析，薑黎的演技遠高於珊珊。
    但問題也出在這裏，薑黎是假打，但珊珊演技薄，接不住戲，所以這看似狠的一巴掌就穿幫了。
    果然，“停。”
    陸意深直接喊停，起身站定在珊珊麵前，眉梢眼角帶著淺笑道，“疼嗎？”
    珊珊沉浸在陸意深那張含笑的俊顏裏，瞬間紅了頰，下意識搖了搖頭。
    “啪！”
    這一巴掌發生的太快，珊珊還來不及反應，算是吃的結結實實，整個人被打的臉偏向一側，疼的她眼眶瞬間含淚。
    陸意深依舊是剛剛眉梢眼角帶著淺笑的表情，“疼嗎？”
    珊珊瑟縮著身子捂著臉不敢講話，隻覺得他的笑好可怕。
    “記住這種感覺，一會兒記得演出來。”
    陸意深理了理袖口，抬眼，望向薑黎，“身為耀眼的藝人，打人還需要我教。”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晰。
    後知後覺的導演這才反應過來，陸意深根本不是來講戲的，是來給自己人撐腰的。
    識時務地的他忙上前，推了推珊珊，低聲道，“快給陸總道歉。”
    珊珊早已經被嚇得梨花帶雨，抽泣著鞠躬道歉，“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與其抱歉，不如想想怎麽把戲演好，這年頭演戲門檻這麽低，什麽牛鬼蛇神都想來分一杯羹了嗎？”
    在場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珊珊因為是負責人的女人，在劇組一直被大家捧著。
    陸意深這話是一點麵子沒給珊珊留啊，直戳痛處。
    負責人見自己女人被罵的這麽狠於心不忍，但陸意深也是得罪不起的人，軟著語氣求情，“陸總，珊珊是第一次演戲，經驗淺了些，您多擔待。”
    陸意深眼神凜冽，“一群人陪著一個不會演戲的人胡鬧，真是浪費公司資源，取消吧。”
    話落，直接邁步離開。
    影城負責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導演，忙跟上陸意深的腳步。
    這部戲的負責人走到薑黎身邊，態度十分卑微，“薑小姐，今天多有得罪，我替珊珊給你道歉，這些酬勞不成敬意。”
    掏出手機要給薑黎轉賬，薑黎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不用了。”
    這出鬧劇，和她也脫不了幹係。
    薑黎一路小跑著追陸意深，一臉嚴肅地擋在他身前，“我有話和你說。”
    陸意深臉上依舊是淺笑淡淡的模樣，“謝我的話就不用了，好好替公司賺錢就行。”
    薑黎一動不動，依舊倔強地望著他，“我有話和你說。”
    陸意深和她僵持了兩秒，這才對身側的影城負責人道，“你們先過去。”
    很快，就剩相對而立的二人。
    陸意深看著她微微腫起的左臉，率先開了口，“臉還疼嗎？”
    想伸手捏住她的臉，卻被她先一步退開了。
    陸意深不以為意地收回抬在半空的手，墨眸凝住她，“不是有話說？”
    薑黎深呼吸，“陸總，如果因為我是耀眼藝人被欺負讓你心裏不舒服，那我不演就好了，何必要取消整個項目？”
    他知不知道自己碰碰嘴皮，很多人的生計會受影響，前期劇組的所有努力也都打了水漂。
    陸意深臉上的表情僵了。
    他設想了無數薑黎可能要說的話，沒想到竟然是興師問罪。
    “薑黎，我記得我過，我是商人。任何沒有商業價值的東西，在我這裏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陸意深此刻臉上的表情，是薑黎從未見過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