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猛地回頭，竟然看見陸意深已經下了車，正站在她身後。
    依舊是神色淡淡的模樣，但莫名在她心裏升起一股寒意。
    “於總，這麽晚你怎麽會來？有什麽事兒要不咱們白天再聊？”薑黎用身子擋住陸意深，刻意拉開兩位老總的距離。
    但顯然於塵兮不給她這個和稀泥的機會。
    “那看來薑小姐貴人多忘事，忘記了今天要給我答複了。”於塵兮看了眼腕表，“距離跨夜還不足一個小時，等不來你的電話，所以想當麵問問你考慮的如何？”
    “你想跳槽？”陸意深的聲音冷冷的。
    薑黎忍不住心裏打了個寒顫，忙回頭賠笑，“之前給公司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一直覺得很抱歉。”
    她忍不住在心裏唾棄自己，怎麽會有一種“偷情”被“捉奸在床”的既視感啊。
    那藝人想換經紀公司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何況是耀眼這邊先放棄她的，也不知會一聲她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做好了心理建設的薑黎稍微挺直了腰杆，“就正好於總找到我，聊了聊關於未來的規劃。”
    陸意深微微眯了眼，這女人還真是給自己找的一條好退路啊。
    自己這幾天忙前忙後幫她想辦法澄清公關，她倒好，已經找好下家了。
    “所以你和公司表達歉意的方式就是跳槽？”陸意深看了她一眼，正欲轉身，衣擺卻被薑黎拽住。
    “是，沒錯，我承認，於總的方案讓我很心動。”
    陸意深回頭，去撥她的手，聲音冷淡疏離，“如果是想讓我留下來見證你和新公司的開始，我看沒這個必要。”
    但薑黎就是死死拽著不撒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可我還是想當麵問問你，你是真得放棄我了嗎？”
    那天，在醫院她問他的話，她又一次問出了口。
    “還有意義嗎？”
    “咳，兩位，雖然我覺得當麵挖人可能不太好，但既然氛圍烘托到這裏了，那我就想問問，那薑小姐是答應我了嗎？”於塵兮輕咳一聲，看著眼前目光對視的男女，他跳出來刷了一波存在感。
    就是換個工作，不至於這麽難吧？
    薑黎沒有鬆開手，目光堅定，“我不會主動和耀眼解約，除非公司不要我。”然後指了指身邊的陸意深，“所以我是否加入，現在於總怕是問他比較合適。”
    原本臉色陰鬱的陸意深身子一震，沒想到她將選擇權交到了自己手上。
    是她其實也根本不想離開嗎？
    “那陸總是否願意割愛呢？”於塵兮嘴角帶著笑意望著陸意深。
    “割愛談不上。”陸意深眉眼微抬，整個人異常冷靜，“目前薑黎與我司的合約尚未到期，不在解約範疇。”
    “好吧，看來我今天是白跑一趟了。”於塵兮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主兒，聳了聳肩，但很快再次恢複笑意，目光誠懇而飛揚，“那薑小姐，如果耀眼有朝一日讓你失望了，我們這裏歡迎你。”
    陸意深幽深墨眸神色篤定，語氣也一如往常霸氣而不容置喙，“不會有那一天的，耀眼從不會將賺錢的工具輕易拱手讓人。”
    “隻是賺錢的工具嗎？”於塵兮留下意味深長的笑就轉身離開，不忘揮揮手告別，“那有緣再合作咯。”
    再次恢複二人空間，薑黎低著頭盯著腳尖，不知該說些什麽。
    忽地，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樓下張阿姨的電話。
    忙接聽，“張阿姨，什麽事兒呀？”
    “薑黎啊，你們家漏水啊，都從陽台漫出來了，你在不在家啊，我敲門半天沒人應啊。”
    “啊，不好意思啊張阿姨，我馬上到家去看一下。”
    掛了電話，薑黎也顧不上陸意深，神色匆匆對他道，“陸總，家裏漏水，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薑黎快步衝進樓裏，因為是老式小區沒有電梯，所以她兩步並做一步往上衝，好在是四樓。
    張阿姨果然在門口等著她。
    薑黎一臉歉意地道歉，趕忙去開門，“張阿姨，不好意思啊，我馬上開門。”
    “這是你男朋友嗎？”
    薑黎聽到張阿姨的問話，“我沒有……”正欲回答，就看到了跟在身後的陸意深。
    “噯？你怎麽上來了？”她一臉錯愕。
    “所以是約會到這麽晚嗎？”張阿姨一幅過來人的了然笑意，捂著嘴笑。
    “不是張阿姨，他是我老板。”說話間薑黎就開了門，人直往陽台而去。
    跟在身後的張阿姨隻當小年輕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擺擺手，“我懂我懂。”
    薑黎果然在陽台看到了爆裂的水管，老式小區，陽台為了放洗衣機，所以將走水管道接在了外麵，但保護不到位，最近降溫，夜裏溫度更是降到零下，天氣一冷管就凍裂了。
    水正嘩啦嘩啦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