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陪也是我哥陪吧。”陸珩然再一次打斷她。
    這次盛長歌沒有氣急敗壞，而是非常冷靜地開口，“女孩子換衣服最好還是女性吧，還是你想讓大家都知道他們坦誠相待了？”
    薑黎見不得陸珩然吃癟，站起身道，“那就麻煩你了盛小姐。”
    待走到泳池旁，盛長歌一個眼神，原本帶路的傭人很識趣地先退下了，獨留二人在原地。
    “薑黎，我想和你談談。”
    薑黎裹了裹衣服，臉上帶著幾分嘲弄回望著她，“我有選擇權嗎？”
    “今晚的我在你眼裏一定很可笑吧。”盛長歌雙手環胸，臉上劃過一絲不甘心，“可是那又怎樣，即使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我就是不會放棄陸意深。”
    薑黎本無意多說什麽，但念及自己是假扮的，不免多說了兩句，“是，陸總是很好，但盛小姐你自身條件也不差呀，何必要執著於一個人呢？”
    “你根本不明白他對我到底意味著什麽！”強撐了一個晚上的盛長歌瞬間失控，上前一步雙手握住薑黎的胳膊，用力像指甲會鑽進她肉裏，“把他還給我！你聽見沒有！”
    薑黎想去掰她的手，“你冷靜點盛小姐。”
    見盛長歌情緒依舊激動，薑黎也冷了語氣，“你再不鬆手我叫人了。”
    盛長歌這才平息了一些，深呼吸，撩了撩耳邊碎發，瞬間恢複冷靜典雅的模樣，仿佛剛剛發狂的人不是她。
    盛長歌右手搭在左胳膊，扭頭望著遊泳池澄澈透亮的水麵，“媽媽離開那年我六歲，不久父親就帶了一個漂亮阿姨回家，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小女孩。從那時起，我知道我不再是被眾人捧著的小公主了。”
    薑黎並未接話，但她的眼神裏並沒有什麽波瀾，隻是靜靜聆聽。
    “妹妹八歲生日時，在不被注意時將我推下水，當時水彌漫過鼻子，窒息感讓小小的我忘記了掙紮。就在我徹底要沉入水底時，是陸意深出現把我救了起來。當我再次睜開眼，璀璨燈光下是他滴著水的頭發和五官，他是我人生裏的一束光，你能明白嗎？”
    薑黎點了點頭，忍不住想起那日她下海救人時陸意深不顧一切來救她，說起來，他怎麽這麽喜歡下水救人。
    一想到這裏，嘴角忍不住蘊了幾分笑意。
    盛長歌卻誤以為這是嘲笑，不由語氣重了幾分，“你別得意！你別以為你現在是他女朋友真得就能成為陸太太，你還差的遠！誰不知道陸意深心裏還裝著季嵐。”
    季嵐，又是這個名字。
    “季嵐我自知比不上，但你，嗬，我根本不放在眼裏。”盛長歌又恢複高傲如初的模樣，“他現在不肯接受我是因為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沒關係，我會讓他想起來。而你，就該消失。”
    話落，盛長歌趁薑黎不備，直接拽著她雙雙掉入水裏。
    忽然的落水讓薑黎出於本能地撲騰著水花，熟悉水性的她很快就能遊出水麵，但是她很快發現腰部被人緊緊箍住，使勁兒把她往下拽。
    她向下看去，水底下是盛長歌那顯得有些扭曲的臉。
    “救……救命。”話還未出聲，水就湧入嘴裏。
    薑黎擺動著雙腿，使出全身的勁兒想往上遊，奈何盛長歌整個人如水草一般纏著她，最絕的薑黎很快發現，盛長歌好像根本不會遊泳。
    良久不見二人回到座位，陸意深起身尋過去，當看到遊泳池裏翻騰的水花時，他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在看清水下的景象時，他直接扔掉外套跳了下去。
    先是將薑黎抱上岸，心急火燎地就抱著人往樓上的房間去。
    薑黎拽住他的袖子，抖著身子，聲音顫抖，“盛長歌，盛長歌不會遊泳。”
    陸意深腳步沒有停留，隻是示意讓傭人去看下情況。
    他飛快上樓，推開屬於他臥室的門，將她一把抱坐在浴室的盥洗台，找出幹淨的大毛巾裹住她。
    又出去找了條幹毛巾搭在她的頭發上，然後仔細而認真地幫她擦著頭發上的水。
    身後的鏡子裏，倒映著他冷硬而棱角分明的臉，墨眸裏的神色十分認真。
    很快，陸意深發現即使這樣，懷裏的薑黎還是凍的瑟瑟發抖。
    “你需要洗個熱水澡。”陸意深剝掉她身上的毛巾，手指順勢來到她的披肩，緊接著是她長裙的扣子。
    薑黎仰頭，扣住他的手，羞紅著臉，“陸總，我自己可以。”
    陸意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逾矩，收了手指，難得露出了幾分不自在，“我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話落，離開了浴室。
    薑黎摸了摸臉頰，明明在冰水裏是刺骨的寒意，此刻卻覺得整個人滾燙的像隨時能煮熟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