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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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公的小兒子,也就是梁禹的父親梁祖宏,半個月前出國談生意,今天剛回來,所以三叔公設了這個小範圍內的家宴。
    黃清若一出現,梁祖宏便招她到他跟前,說些兩年沒見她越發出挑之類的話,言語間盡顯將黃清若當自家女兒般的親近。
    兒媳婦,確實算半個女兒了。
    其他人各懷心思地附和,誇梁禹和黃清若男才女貌。
    隻三個人自始至終沒吭聲,梁京白、馮錦華和馮筱。
    梁京白全然正常的局外人做派。
    馮錦華是臭臉一直擺著,生怕誰瞧不見似的。
    馮筱挨著馮錦華,彰顯著寄人籬下的低眉順目。
    對於大家所默認的梁禹未婚妻的身份,黃清若暫時不做任何反駁。
    梁禹因此以為這就是黃清若的答案,開飯的時候主動拉著黃清若坐他的身旁。
    黃清若婉拒了,說梁祖宏剛回來,他們一家三口該坐一塊好好說話。
    然後黃清若自己挑了座——她也沒多餘的選擇了,僅剩梁京白的邊上。
    坐梁京白邊上,黃清若是坦然的,如果梁京白不舒服,就梁京白自己換。
    在場人知道梁京白介懷黃清若,主動提出給梁京白調位置。梁禹幹脆建議,梁京白把位子讓給他。
    梁京白卻說:“不用麻煩了,叔公說得對,都是一家人。”
    這話在給三叔公麵子,體現三叔公的地位和話語權,三叔公是受用的,讚賞地點頭:“好了好了,就該這樣和和睦睦的。”
    份量最重的長輩一錘定音,梁禹也隻能先和黃清若分開。
    餐桌上黃清若便不再開過口,聽著梁祖宏他們談論生意經,眼尾餘光裏始終是梁京白的腕骨和腕間的沉香佛珠。
    這頓飯自然不是如此簡單地結束,飯後黃清若被三叔公和梁祖宏單獨喊進書房裏。
    以關心黃清若在國外的進修為切入,進入正題。
    “阿禹卡你霖江大學的入職,我們下午剛剛知道,已經把阿禹狠狠訓了一頓。我和你小嬸嬸把他寵壞了,他做事還是小孩子脾性,不能為了想見你就用這種手段。哎,你拉黑了阿禹,阿禹聯係不上你,著急了。”梁祖宏跟黃清若道歉。
    梁禹都二十六了,還小孩呢。黃清若搭著眼簾,聽著梁祖宏往下講。
    “阿禹對你做的混賬事,我們也已經一清二楚了。你生氣不理他,也是應該的。我和你三叔公,也罰過他了。他還是很誠心悔過的。一會兒讓阿禹進來再跟你道歉,好不好,清若?有我們盯著,阿禹以後絕對不會再欺負你。叔叔是過來人,男人成家沒成家,區別很大。等你和阿禹結婚了,你等著看,阿禹肯定會變成熟穩重。”
    梁祖宏都說渴了,大口地飲了飲茶。
    黃清若隻是問:“梁叔叔和霖江大學的校長講清楚了吧?我可以照原計劃入職了?”
    梁祖宏因為她的重點所在,看了一眼三叔公。
    三叔公盤著手裏的核桃接過話茬:“清若,跟叔公說說,你為什麽不回霖江博物院?”
    黃清若平平道:“想換個環境。”
    梁祖宏的國字臉上眉頭微皺:“可你二叔公無兒無女,辛辛苦苦培養你,就是為了讓你接過他的衣缽,替他守著博物院。”
    黃清若抿唇:“責任太大,我壓力也很大。怕是要辜負老師對我的期待。”
    三叔公笑了,捋了捋和發鬢一樣斑白的山羊胡:“你這孩子啊。你二叔公對你的期待,就是對你能力的認可,也是對你的信任。你不需要有壓力,不是還有梁家作為你的靠山嗎?”
    黃清若說:“我還是需要先到霖江大學裏過渡一段時間。”
    三叔公寬厚道:“想去就去吧孩子。你二叔公腦溢血走得急,你也沒見著最後一麵。博物院又是你二叔公幾乎待了一輩子的地方,你現在去,多半也會觸景生情。過渡一段時間也好。”
    黃清若點頭:“謝謝三叔公。”
    梁祖宏重新出聲:“既然清若要先入職霖江大學,那肯定沒有在博物院裏忙,趁著這個過渡期的清閑,把你和阿禹的婚事辦了吧?”
    博物院可以說是二叔公為她訂下這門婚約的其中一個籌碼。黃清若都推遲了進博物院時間,自然也有借此拖延婚約的意圖:“梁叔叔,我暫時還是沒辦法原諒梁禹。除了對我下藥,他和馮筱的關係也不清不楚。我需要再冷靜冷靜。”
    在目前無法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她能做的就是拖一天算一天。
    梁祖宏提梁禹辯解:“阿禹心裏一直隻惦記著你,和馮筱隻是一次意外。過幾天馮筱就打發回去了。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清若啊,阿禹真的是個乖孩子。”
    黃清若垂眸,默不作聲,心道梁禹顯然暫時沒將他被綠的事情抖落出去。
    三叔公搖頭阻止了梁祖宏欲待張口的勸服,拄著拐杖行至黃清若的麵前:“阿禹確實千錯萬錯,如今他也是活該。叔公支持你多給阿禹點苦頭吃。你們倆這幾年分隔兩地,交流的機會少,是該再處處,多多了解,增進感情。”
    邊說著,黃清若跟著他們離開書房,回到外麵的客廳。
    梁禹正吵吵嚷嚷的。
    梁祖宏不滿地問梁禹幹什麽。
    梁禹就是等著人聚齊,此時便當著大家的麵,直接指著梁京白揭穿道:“爺爺,爸,我們家清清白白的神佛,在外麵玩女人,不知道有多花。”
    一語出,眾人皆一愣,視線不約而同聚集到梁京白的身上。
    梁京白還在烹茶,嫋嫋煙氣飄散他的身周,他仿佛並非當事人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梁祖宏讓梁禹講清楚,不要信口胡謅。
    “我沒有信口胡謅。”梁禹將下午那通電話告訴大家。
    講完梁禹便丟出審問的口吻:“梁京白,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梁京白這才抬眼,清淡的目光掠過梁禹小人得誌的嘴臉,落向黃清若:“你可以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