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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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跟梁京白、梁衡和梁澍在一塊,四人同行。
    可以說是個奇怪的搭配,但又確實四個人相互之間有著關係,同行也算合理。
    梁京白的眼尾餘光大概瞄到她側頭看他了,所以他清薄的眸子轉了過來。
    和他的視線對上,黃清若莫名感覺,他好像猜到她為什麽突然瞥他。
    不過即便她親口說出聲,因為同為「老六」所以她瞥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隻像龜的叫「贔屭」的神獸,與之相關的故事並不負麵。
    相傳上古時它常常背起三山五嶽來興風作浪。後被夏禹收服,為夏禹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治水成功後,夏禹就把它的功績,讓它自己背起,故而傳統建築中的石碑多由它背起的。
    也就形成它固定的造型,不背著石碑,也這種造型。
    黃清若覺得這個故事也和梁京白有些像。梁京白為梁晉東擋災,也是立下汗馬功勞,而梁京白的佛子身份,等同於他時刻背在身上的功績。
    再者贔屭的寓意更不負麵,象征長壽、吉祥、財富。
    和龜一樣。
    長得像龜,寓意也和龜一樣,一般人認作是龜,非常正常,也不會有人專門去糾正。
    譬如現在一堆遊客聚集在荷花池前,嚷嚷著往龜的身上丟硬幣,黃清若就沒有特地告訴人家,那不是龜。
    其實很多寺院為了方便,也會直接稱呼為「石龜」。「石龜」已經成了「贔屭」的俗稱。
    往龜身上丟硬幣,幾乎是習俗,一種大家都認定的祈福方式。
    這樣很製造垃圾。即便寺院為了兜住硬幣,專門在石龜的周圍辟出個池中池,也不免有些遊客沒個準頭,硬幣大量地掉入荷花池裏。
    可阻止不了。
    這不,此時此刻旁邊就有一個帶著小孩的大人,沒有硬幣,直接塞紙幣給小孩丟。
    梁澍精打細算地問:「我早就想知道了,光靠這贔屭,霖梵寺每天淨賺多少的香油錢?」
    梁衡批評梁澍不尊重佛祖,說得好像霖梵寺故意靠這種東西斂財,錢不錢的,特別庸俗。
    黃清若心底默默地想:原來梁衡是這種刻板的兄長?
    她和梁衡以前幾乎沒接觸,一般隻在梁家的家族流水宴上會見到梁衡和梁澍在一起,最多算點頭之交。由於她跟梁澍是好朋友,她也會偶爾聽梁澍提起自己的哥哥。
    再者便是此次她回國以來,因為梁京白而接觸了幾次梁衡。
    她以為梁衡十分平易近人,可現在他在梁澍麵前擺的兄長架子,令黃清若感到不適,她覺得梁澍的話也沒問題,梁衡不該指責。
    石龜周圍全是錢,要說庸俗,可不是梁澍庸俗,而是石龜庸俗。
    比起被金錢沾染了世俗的石龜,此時此刻站在荷花池前的梁京白,以身後籠罩於煙香繚繞之中的雄偉厚重的大殿為背景,幹幹淨淨淡然沉寂的模樣,更像不容褻瀆的神明。
    朝石龜丟硬幣祈福,不如朝梁京白身上丟。
    黃清若的腦子裏自動想象梁京白頭頂一堆錢的模樣,突然很想笑。
    她的想笑不小心泄露了一點在臉上,梁澍眼尖地捕捉到:「不是吧若若?你在對我幸災樂禍?」
    黃清若:「……」誤會,完全是誤會。
    但她插不進話跟梁澍解釋,因為梁衡繼續對梁澍輸出教育。
    梁澍並非任憑梁衡輸出,在嘴皮子上和梁衡battle起來,聽內容似乎牽扯到最近過年期間他們都在家裏而產生的一些摩擦。
    黃清若走在他們兄弟倆的後麵。雖然兩個人現在看起來在吵架,但也從這「吵架」裏體現出兄弟倆
    關係好。
    不像梁晉東的幾個子女,各有各自的八百個心眼子。
    便更襯托得梁衡梁澍兄弟倆的感情彌足珍貴。
    黃清若又瞥一眼走在她旁邊的她的便宜哥哥,談起那盒被浪費掉的柿餅:「梁澍是梁衡的弟弟,你和梁衡的關係不是很好?怎麽還不允許梁澍吃你一塊柿餅?」
    梁京白睨她:「你拿我的東西做人情?」
    黃清若琢磨:「六哥的意思是,我應該告訴梁澍,柿餅是你做的?」
    她以為他不會希望被別人知道,他身為高高在上的神佛,理應不食人間煙火,對外永遠保持沒有人氣隻有仙氣的模樣,而做柿餅太接地氣了,講出去將破壞他的形象吧?
    梁京白不置與否,冷冷的,比今天的天氣還要冷。
    黃清若領悟到:她猜錯了。
    算了,不浪費時間再探究的。橫豎柿餅都已經躺在垃圾堆裏了。梁京白的心思誰都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黃清若準備換話題,和他聊些庸俗的東西:錢。
    不久前她所暗自籌謀的,要跟「哥哥」討點零花錢。
    結果梁京白率先遞過來一隻紅包。
    黃清若盯半天,任憑紅包停滯在他們之間的空氣中,難以置信:「……壓歲錢?」
    梁京白驗證了她的猜測:「大哥給的。」
    黃清若「噢」。梁崇初。她以為他給的。不過即便真是他給的,也不值得她那瞬間的反應。他能給的話必然也是為了執行梁崇初的授意,體現體現哥哥對妹妹的關愛。
    這才接過紅包,打開封口。
    裏麵塞著張銀行卡。
    黃清若問:「有多少錢?」
    梁京白說:「無限額度。」
    嗬,梁崇初夠大方的。黃清若更想從鐵公雞身上拔毛:「六哥不也表示點?」
    梁京白輕飄飄丟出兩個字:「沒有。」
    黃清若聽著,他更像在說:「做夢。」
    「若若,這就是你回到博物院工作後,接手的那個觀音像?」走在前麵的梁澍回頭問。
    霖梵寺梁澍又不是不熟悉,觀音像的修繕工程又已經實施兩三年了,梁澍不可能不清楚是哪一尊。所以現在顯然他在明知故問。黃清若推斷他是在借此結束和梁衡的battle:「嗯,就是這尊。」
    不知不自覺間。他們四個人都走到後山來了。
    雖然觀音像在修繕,四周圍起一圈施工防護欄杆,但還是有信徒、香客和遊客來這裏,隔著欄杆瞻仰觀音。
    梁澍望著高高在上的觀音像,記起一件八卦:「我聽說之前修複這尊觀音像期間,發現了藏在觀音像身體裏的寶藏。若若,你身為內部人員,跟我透露透露?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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