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洞房花燭夜,事業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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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外頭平板車隊抵達。
    吋的熊貓彩電,蝴蝶牌縫紉機,一麵大衣櫃,一套梳妝台,兩口大箱子……
    在熊剛的安排下,一件件地搬進屋。
    很快,新房裏擺的滿滿當當。
    餘下的,隻能先放到堂屋西廂裏放著。
    完事,平板車車隊的師父們領了喜煙和喜糖,就走了。
    楊國柱帶來的送親隊則是留下來吃席。
    當然他們也隻是淺嚐輒止,稍微吃點就離開。
    畢竟他們的主場不在這邊。
    十幾桌席麵一開,院子裏香氣衝天,仿佛提前過年了。
    新房裏玩鬧的孩子們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遠趁機端了碗四喜丸子進屋,給守在婚床上眼巴巴的新媳婦嚐嚐鮮。
    起初楊落雁還顧忌顏麵,不敢偷吃。
    吳遠幹脆把房門一關。
    楊落雁再看向香噴噴的四喜丸子,再也忍不住了。
    一個拳頭大的四喜丸子下了肚,楊落雁直接吃了個半飽,坐在婚床上的腰板也挺直了,長腿也舒展了。
    這一幕,看得吳遠蠢蠢欲動。
    楊落雁被他看得臉紅心跳,終於抵擋不住那火熱的眼神攻勢,蜻蜓點水地親了他一口。
    砰的一聲。
    大姐家的大閨女藺苗苗衝進來,手裏頭也端著半碗幹切肉片。
    看樣子是來給舅媽送吃的。
    一見吳遠也在,藺苗苗便故作好奇地促狹道:“舅舅,你怎麽一臉的口紅呢?”
    吳遠果然中計去擦。
    惹得藺苗苗放聲大笑,連帶著楊落雁也俏臉緋紅。
    “這孩子!”
    輩分上差一輩,可實際上藺苗苗也隻比吳遠小三歲。
    打小沒少跟在舅舅屁股後麵,滿大隊地耀武揚威。
    結果長成大姑娘,就開始反噬了。
    藺苗苗笑完就跑,惹得吳遠追到院子外頭。
    才在門前老槐樹底下,私摸摸地塞了個紅包給吳遠道:“我媽那人小氣,我替她補上。”
    吳遠雙手插兜,根本不接:“我是你舅,能要你錢麽?快收起來。”
    “再說了,你舅我是做大事的人,能差這點小錢麽?”
    藺苗苗麵露狐疑,半響才煞有介事道:“不過你真的變了,變得不老實了。”
    “呸,怎麽說你舅的!”
    “你要是老實巴交,能騙到我舅媽這樣漂亮的媳婦?”
    什麽人間真相!
    吳遠竟有些無言以對。
    “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瞎琢磨什麽呢。”
    等到兩頓流水席放完,送走各路賓客,已是晚上九點了。
    熊剛安排完明天的事兒,便被吳秀華急匆匆地拖走了。
    夜深人靜。
    窗外寒意逼人。
    屋內溫暖如春。
    “腳洗了沒,牙刷了沒?”
    “洗了,刷了,不信你聞。”
    “可我……害怕。”
    “媳婦你聽我吹,不,聽我說。今天咱們這床墊,很長臉吧?”
    “這倒是,看的人都說好。”
    “是吧,有人跟我預定了兩床。連我師父喬四爺都跟我打聽怎麽做。”
    “哇,你好厲害。”
    “所以我打算年後開個家具廠,多做點席夢思床墊。”
    “這是好事,我支持你。”
    “可咱們這床墊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
    “缺乏足夠的試驗,既然你支持我,就得跟我一起試試這床墊好不好。”
    “那……怎麽試?”
    “很簡單,你盡管放鬆,配合我就行。”
    堂屋的鍾敲十下。
    關於席夢思床墊的第一次試驗宣告結束。
    “咱這床墊還不錯哈,體驗挺好。”
    “嗯。”
    “可我覺得試驗還不夠充分,一次兩次說明不了問題。”
    “那能怎麽辦?”
    “得接著壓力試驗。”
    “啊?”
    隔天,臘月二十八。
    今年二十九算三十,所以今天就算是除夕前一天了。
    隔壁代嬸家公雞剛叫了兩遍,楊落雁便強忍著微微的不適,摸黑起了床。
    如今她已經是吳家的媳婦,得支棱起來。
    再不能躲在三姐的庇護之下,淨想著享清福。
    那樣日子,指定過不長久。
    等她打開大門,準備掃院子,才發現三姐和三姐夫早就等在門外。
    楊落雁感動得差點沒忍住,聲音都哽咽道:“三姐,三姐夫,你們怎麽不喊我?”
    吳秀華起身,拍了拍紗巾上的白霜:“喊什麽呀?我們也是剛到。”
    旋即搶過弟媳婦手裏的掃把,壓低聲音問:“昨晚睡得好麽?”
    楊落雁瞬間臉紅到脖子根,貝齒緊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吳秀華眉開眼笑:“你先歇著,這裏有我跟你三姐夫就成了。”
    楊落雁隻好又去燒開水。
    這活她幹過,擅長。
    等到院子掃幹淨,吳遠也揉著眼睛起床了。
    今天那邊要迎接閨女帶著姑爺回門,這邊也要盛情招待那邊過來的大舅哥小舅子。
    吳秀華挑了幾樣菜熱了熱,眾人一起吃過早飯。
    隨後拿出兩條煙,兩瓶酒,外帶兩瓶麥乳精、蜂蜜,以及白糖果子。
    滿滿一網兜,著實不少。
    楊落雁接在手裏,都不由遲疑:“三姐,這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吳秀華連連搖頭,笑說:“楊支書陪了那麽豐厚的嫁妝,我們也不能不識趣,起碼麵上咱得過得去。”
    在人情往來方麵,三姐曆來考慮周全。
    而且這種周全,不像是四姐那樣帶顏色看人的成分。
    “媳婦,聽三姐的。”
    吳遠一錘定音。
    過日子不是靠手緊省出來的,而是靠手勤掙出來的。
    瞅著時間差不多。
    小兩口同騎一輛車,直奔楊支書家。
    在去時的路上,遇見大哥楊賁和二哥楊猛。
    意外的是,楊賁竟然招呼吳遠下車,抽了根煙,這才重新上路。
    以至於等分開之後,楊落雁都有所覺察道:“我哥今天不大對勁呀。”
    吳遠笑了笑。
    這是一種好的轉變,無需多想。
    倒是楊猛忍不住問楊賁:“大哥,你真拿那小子當盤菜?”
    楊賁悠悠道:“咱爹縱橫十裏八鄉這麽多年,他何曾看錯過人?更何況,連二叔昨兒回來,都對那小子讚不絕口,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楊猛愕然之餘,忍不住吃味,梗著脖子,語氣酸溜溜地道:“爹也許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也。至於二叔,沒準他昨天喝多了,說酒話,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