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兒子丟的麵子,女婿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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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家院子裏。
    吳遠讓馬明朝把車開走,關起門來,裏麵就剩下自家人了。
    大哥楊賁和大嫂李雲已經打北陰市趕回來了。
    大姐楊沉魚拖著大姐夫馬長山也提前趕到了,此時懷裏正抱著小江。一聞到楊猛身上那味兒,立刻把孩子還給劉慧,抱進屋裏去了。
    不僅如此,就連楊落雁也歇業了半天,從縣裏趕了回來。
    一家人看著昔日嘴上臭屁的老二楊猛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內心的震驚溢於言表。
    難不成大城市都是洪水猛獸?
    還是老二實在太廢,到了大城市,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大城市打工掙錢就那麽難?
    楊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當初你要是早點聽我的話,跟著妹夫幹,何至於有今天?
    李雲掩飾的很好,但依舊掩不住對這不成器小叔子的一絲絲嫌棄。
    至於楊沉魚,則是慶幸多了。
    前些天她還跟吳遠抱怨,如今縣百貨公司銷售下降,提成跌的頗多,以至於此消彼長之下,馬長山的囂張氣焰有所抬頭。
    如今一瞧二弟這樣,幸福感瞬間就爆棚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幸福。
    0塊提成也挺好的。
    家務活多做點,也有助於增進夫妻感情。
    總比沒錢喝西北風、當要飯的強。
    楊猛揣著倆手,蹲在院子當中,靜等著一大家人冷言冷語的奚落。
    結果一家之主楊支書一直沒開口,誰也不好說話。
    楊支書把煙袋鍋子拿出來,終於點上了,悠悠地抽了幾口,才道:“瞧你那臭烘烘的味,連大黑都嫌,還不快去洗!”
    隨即又道:“老婆子,燒飯。誰都不許走!”
    就這樣輕輕揭過了?
    腦袋縮得跟龜孫子一樣的楊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別說他不敢信了。
    除了吳遠,其他人都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門外聚著的小孩們,兩頭院牆外聽牆跟的左鄰右舍,更是大失所望。
    就這?
    一大家人帶著疑惑開始準備今天的這頓團圓飯。
    楊賁找到吳遠,蹲在花園邊上。
    “楊猛的事,你別管了。就算爹跟你開口,你也別答應。”
    “總得有人管。”吳遠深吸一口氣道。
    “我來管,我是他大哥,打他罵他都好說。何況北陰那邊的家具送貨,也確實需要人力。把他帶到北陰去,也省的成天在老家惹人閑話。”
    “大嫂那邊沒有意見?”
    “應該沒問題……吧?”
    吳遠點點頭:“成,你先帶帶二哥試試。實在不行,我再想其他辦法。”
    五月的天。
    氣溫剛剛入夏,水溫卻還停留在春天。
    但楊猛已經不管不顧了。
    就在露天的澡房裏,用涼水一遍遍地衝刷著餿臭入味的身體。
    仿佛要把這一月來在火車站的淒慘經曆和矛盾心理,統統衝進暗溝。
    隨後刮了胡子,任由蔣凡簡單打理下頭發,又恢複了往日的熊樣。
    隻是眉宇間還殘留著淡淡的喪氣。
    怕是一時半會褪不去。
    換上衣服,就見馬長山遞過來一包三五煙,“你先湊活抽著,我這也沒什麽好煙。”
    “謝了,大姐夫。”
    這邊剛道完謝,就見楊賁蹲在花園旁邊衝他招手。
    楊猛走過去,一模一樣地蹲下來,借著馬長山的三五煙,給楊賁散了一顆。
    其實楊賁如今已經不抽這個牌子了。
    但看在弟弟的份上,依舊接了一根道:“人也回來了,過去都過去了。關鍵是將來,所以你有什麽打算?”
    楊猛吐出一口煙圈道:“老老實實找份班上著,再苦再累我也認。還能怎麽打算?”
    “行啊,你有這心,我就放心了。工作你也不用找了,直接跟我到北陰去,哥給你安排。”
    “大嫂那兒?”
    “放心,我搞得定。”
    “大哥,你跟我說實話,這事是不是吳遠安排的?”
    “想什麽呢?我是北陰市區代理商,北陰那個地界上,我說了算。”
    楊賁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眼走廊下,跟落雁一起帶孩子的吳遠。
    晚飯時。
    八涼八熱,十六道菜,像樣的一頓團圓飯。
    劉慧是真的領會到了丈夫的意思,弄得體體麵麵。
    除此之外,劉慧還單單給楊猛下了碗麵。
    既是給楊猛壓驚接風了,也算是標準的團圓飯了。
    楊支書特地開了,吳遠送的卻一直沒舍得開的茅台酒,整整兩瓶。
    眉宇間看不出絲毫的心疼和不舍。
    如此一來,馬長山立馬就放開手腳了,接過茅台酒就要給眾人滿上。
    吳遠伸手要搶:“大姐夫,我來。”
    楊沉魚卻攔道:“你就讓他盡興一回吧,他喝酒的機會不少,但喝茅台的不多。”
    不能吧?
    吳遠麵露狐疑,大姐夫好歹是堂堂校長,不至於喝不上茅台。
    事實上,馬長山自己清楚。
    喝茅台的機會是不少,但那種場合、那種規格,通常他都不是主角,自然就難以盡興。
    哪像今天?
    都是自家人,隨便喝。
    即便喝多了酒,說錯了話,也沒什麽大礙。
    酒過三巡。
    楊賁趁著父親酒意微醺,直接開口道:“爹,我跟猛子商量好了。他今後就跟我到北陰去幹了,正好也圖個清靜。將來幹出名堂來,村裏說閑話的人自然就少了。”
    楊支書頓了頓,瞅了眼吳遠。
    見他麵色如常,既不如釋重負,也沒表露擔憂。
    便點頭道:“行,你哥倆能知道互相幫襯著,我心甚慰。”
    楊猛趁機舉起酒盅道:“爹,我一定跟大哥踏踏實實幹!絕不再讓你失望。”
    楊支書笑嗬嗬地道:“其實你再讓我失望一次也沒關係。反正你讓老子丟的麵子再怎麽多,我女婿都能給老子掙回來!”
    說完就自顧自地喝起來。
    楊猛一聽這話,一口茅台含在嘴裏,差點沒嗆到肺管裏去。
    這話聽著,簡直比直接打他罵他還難受。
    至於這女婿是誰,眾人心知肚明。
    楊落雁抬頭挺胸,一臉驕傲。
    吳遠卻暗自搖頭,老丈人終究對二哥期望之心不死,還想著拿自己來刺激刺激他。
    重症下猛藥是沒錯。
    可很多時候,往往都沒什麽效果,甚至有可能適得其反。
    算了,就讓老頭子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