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畫板上的自己，沉健陷入了沉思。
    口中還在低喃著：“這是我的樣子嗎？好可怕啊。”
    “太奇怪了，我的眼睛怎麽在流血？”
    “額頭凹陷進去那麽深，還有這皮膚，簡直就像是死了好幾天一樣。”
    “這死狀……”
    “有點像是被高空掉落的鋼筋直接貫穿胸前，又在重力的影響下腦袋倒向前方，磕在了石頭上，那流的血又是怎麽回事？這種部位的出血，應該是有異物進入了眼睛，導致了玻璃體破裂。”
    沉健圍繞著這副畫，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死法推敲了出來。
    小雪女跟在身後，聽得狂咽口水。
    這麽可怕的事，師傅是如何這麽輕鬆說出來的。
    厲鬼到了紅衣級，靈異就會轉變成各種必死的詛咒，這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咒殺。
    無論是使用言語詛咒，又或者是借助其他靈異道具詛咒，最基本的規律就是需要本人或者受害者認可。
    而冰雪古堡的第三隻紅衣級藝術鬼，他的靈異就是畫像詛咒。
    越是盯著畫像，潛移默化中，就越是感覺自己早就死了。
    這種咒殺靈異很尋常。
    但不尋常的，是藝術鬼紅衣級的實力。
    連鬼王都能咒殺。
    他也是冰雪古堡四隻紅衣級厲鬼中最強大的一隻。
    聽到沉健的喃喃自語。
    藝術鬼也十分驚訝。
    雖然以他的靈異，即便這個人類不認可也照樣可以殺。
    但他還是頭一回碰到這麽配合的活人。
    怪稀罕的。
    不過他也產生了一些疑惑。
    按理說，在對方盯著畫像看的時候，他就應該被自己咒殺了啊。
    可這個男人依舊活蹦亂跳。
    還在搖頭歎息。
    “嘖，看著就挺慘的，看來下次得小心高空拋物了，畢竟生命隻有一次。”
    藝術鬼：……
    媽耶，你真的意識到生命隻有一次？
    你特麽要是真的意識到生命隻有一次，那你就應該遵守自然規律，給我好好當一具屍體。
    而不是在這裏對著我的畫點評。
    藝術鬼暗罵。
    不得不做出一些幹預。
    “你已經死了，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藝術鬼陰森森道：
    “不信你去湖邊照照，你現在身上還插著一根鋼筋，七竅都在流血。”
    聽到這話。
    沉健猛然一怔。
    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麽，眼珠瞪得很大，呼吸逐漸加重。
    藝術鬼看在眼裏，充滿了期待。
    對，對，就是你想象的那樣！來，大膽說出來。
    “我已經死了？那我為什麽還能說話？”
    沉健表情凝重，喃喃著。
    “我都已經死了，為什麽我沒有感覺？什麽情況下，死人才能說話？”
    藝術鬼：！！！
    對對對，繼續說出來，這氣氛就對了，繼續！
    他恨不得幫沉健喊一聲加油。
    終於。
    沉健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我明白了。”
    “會說話的死人，那不就是鬼嗎？我死而複生，變成一隻鬼了？牛逼！”
    藝術鬼：？？？
    牛你媽呢。
    他差點被氣到吐血。
    我等了半天，你給我搞這種企業級理解？
    在發現咒殺無效後，他開啟了第二段更深層次的靈異，預想之中，對麵那個人類會在意識到自己死去之後，被靈異襲擊，真的變成死人。
    可對方的認知。
    完全顛覆了藝術鬼多年來的害人經驗。
    他終於忍不住了。
    雖說用靈異襲擊人類才是厲鬼的本能，但身為紅衣級厲鬼，他即便不使用靈異，也能親手掐死這個人類。
    藝術鬼站起身。
    沒有口鼻的臉龐就好似一個黑洞，眼角被拉開到了太陽穴的位置，根本沒有正常的五官，他伸出慘白的手，一把朝著沉健的脖子掐了過去。
    “老兄，你幹嘛？”
    沉健狐疑。
    藝術鬼不說話，隻是陰笑，手上動作不停。
    啪。
    驚天巨響襲來。
    藝術鬼直接被扇翻在地，左側臉龐凹陷出去，正好呈現出一個巴掌印。
    沉健一臉不善。
    “兄弟，大家都是鬼，你幹嘛一上來就想掐我脖？”
    “我要是活人，你襲擊我也就算了，現在我也是鬼，你難道想仗著自己是老前輩，欺壓我這個新手鬼？”
    藝術鬼眼神恍忽的爬起來。
    有些發懵。
    狗東西，吃巴掌長大的吧。
    這麽大力氣，差點將他狗頭都扇飛了。
    他聽到了沉健的話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
    這個人類，不會以為自己變成鬼了，才這麽肆無忌憚吧。
    要是這樣的話。
    藝術鬼陰惻惻的看著沉健，充滿戲謔的陰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兩個之間，有一個不是鬼？”
    聽到這話。
    沉健一張臉緩緩沉了下去：“好啊，你竟然騙了我，原來你是活人！”
    藝術鬼：？？？
    壞了。
    我成替身了。
    他正準備開口解釋，卻發現對麵的男人突然打量起自己，眼神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危險，臉上露出了厲鬼的標準性陰笑：
    “嗬嗬嗬。”
    “太好了，剛成為新手鬼，就撞上一個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找死的活人。”
    “桀桀桀，人類，你是我當鬼之後的第一份業績，對不住了。”
    沉健帶著陰惻惻的笑容，一步步逼近。
    藝術鬼：……
    他一時間也傻眼了。
    對方從人變成鬼，而他從鬼變成了人。
    但很快。
    藝術鬼就反應了過來。
    他慌什麽？
    他可是紅衣級厲鬼。
    於是愣了一會後，他臉上同樣露出陰笑：“你想害我？嗬嗬，來打我啊！”
    此話一出。
    一直旁觀的小雪女倒吸了一口涼氣。
    替斷成兩截的騎士鬼，紅衣女鬼給他點了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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