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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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蕭幕生收拾好東西再次踏上去盛京的路時,暗處一道黑影也往某個方向走去。
    他行至離破廟沒有多遠的地方,在那裏,正有一輛馬車安靜等候。
    他走到馬車麵前,神色恭敬的敲了敲馬車的門。
    馬車內,一個溫婉謙和、悠揚婉轉的聲音傳出:“陳叔,他走了嗎?”
    “蕭公子已經上路了。”
    話說到這裏,陳叔心中突生疑惑。
    便問道:“小姐是如何與蕭公子結識的?”
    “當初見過一麵,不值一提,便不說與陳叔你聽了。”
    “小姐既然放不下他,為何不當麵與他告別?”
    陳叔雖說是奴仆,卻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便多問了兩句。
    謝青芸神色無奈,卻還是答道:“他要進京趕考,我又急著趕回永城,就不相互耽誤了。”
    見陳叔還想再問,謝青芸連忙道:“陳叔,還是專心趕路吧,家裏有人等著呢!”
    待馬車緩緩駛動,謝青芸才將目光又放在了書上,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她剛恢複意識,就在馬車上了,當時,馬車外的陳叔正好看到暈倒在地的蕭幕生。
    他正愁不知怎麽解決時,她卻連忙跳下馬車,跑到他麵前,甚至,還沒見到他,便喊出了他的名字……
    如今的蕭幕生,還是十七歲的模樣。
    她按照記憶中的做法,將他帶上馬車,又尋了個就近的破廟……
    之前她來不及細思,現在才想明白,她應該是帶著過往記憶,回到了從前。
    “蕭幕生……”
    謝青芸托著下巴,看著馬車外的皚皚白雪,認真思索:
    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打破他的死局呢?
    ……
    站在盛京外城的城門前,蕭幕生抬頭望著城門上的“盛京”二字,神色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他攏緊身上的鬥篷,活動了下險些僵硬的四肢,在深呼吸一口氣後,這才背著包袱,一腳踏上這是非最多之地……
    盛京熱鬧,繁華。
    即使是大雪天,也有許多商販推著東西出來叫賣,如今新年剛過,街上孩童相互嬉戲打鬧,似乎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中,偶爾會有鞭炮聲響起。
    而長安巷位於盛京外城城南,背靠護城河,是商販往來最密集之地。
    如今已近黃昏,正是巷中尤其熱鬧的時候,那些各地奔赴至盛京的學子也聚集於此,談笑間,倒為這份熱鬧平添了幾分詩情畫意。
    蕭幕生行至青雲樓旁,逐字逐句的看著門口張貼著的告示:
    今上感天和,來事紛紜,下試之學子,若取學符,則居於青雲樓,至升試訖。
    願諸君:金榜及第,功名遂成。
    而站在蕭幕生身旁不遠處的一位白衣少年,長得豐神俊朗,眉清目秀。
    他在將這告示看了好幾遍後,忍不住晃了晃手裏的扇子。
    蕭幕生心中雖感念故人相逢,卻還是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幾步,順便裹了裹身上的鬥篷,不讓冷風吹進去分毫。
    “也不知這青雲樓的東家到底生了副怎樣的菩薩心腸,才會做出讓這些參加會試的學子,免費在青雲樓住到殿試結束後的決定。”
    發出這般感慨的人年紀不大,衣著樸素,皮膚黝黑,看起來格外憨厚老實,與周圍學子顯得格格不入。
    那位拿著扇子的白衣少年郎聞言,忍不住一笑,隨即將扇子“唰”的一聲收回。
    他道:“不過是商人手段罷了,這位兄台口中所說的菩薩心腸,怕是捧高了那位東家。”
    “願聽仁兄高見。”
    那男子先是疑惑不解的摸了摸後腦勺,隨即拱手,不落絲毫讀書人的禮節。
    “很簡單。”
    白衣少年嘴角上揚,有理有據的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食,這番動作下來,不僅能讓青雲樓聲名盡顯,也能賣在座學子一個好,何樂而不為。”
    能做到手持學符的,必然是來盛京參與會試的。
    不管最後是誰考上了,都會記得今日青雲樓的留宿之恩。
    畢竟這年頭,錦上添花不難,雪中送炭不易。
    “好一個何樂不為,可若真如兄台所說,為何其他酒樓茶館不這般效仿?”
    雖然那位學子看著憨厚老實,卻有一番自己的獨到見解,倒讓蕭幕生刮目相看。
    “這你就不懂了吧,青雲樓能用兩年時間就在盛京紮住腳,除了它各方麵的實力外,靠的就是那位東家的遠見卓識。”
    說到這裏,白衣少年停頓了幾秒,隨即放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這青雲樓的東家,還是位女……”
    蕭幕生眉頭微皺,連忙開口打斷他的話,道:“你們或許沒看到這告示下麵還有一句話,樓中上房有限,僅餘十間,答對字謎者可入住。”
    “還真是……”
    “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兩人聞言,連忙朝告示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蕭幕生說的那句話。
    白衣少年道了聲“有趣”,隨即把扇子打開,暗中將蕭幕生打量了個遍。
    眼前這學子穿著簡單布衣,披著黑色鬥篷,明明看起來同他差不多大,可周身氣度不凡,眼裏更是充滿了睿智和犀利,沉著冷靜。
    此人不簡單,可結交!
    得出這兩個結論後,白衣少年再次將扇子收回,並拱手問道:“小生陳策,字恒之,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蕭幕生回了一禮,道:“在下蕭幕生,字子清。”
    “蕭幕生?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陳策眉頭微鎖,似是陷入沉思。
    而之前與陳策交談的那人,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驚呼道:“莫非你就是那位來自堯城的蕭解元?”
    話一出口,見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那人連忙整理好衣衫,雙手作揖道:“在下陸河,字文淵。”
    介紹完自己後,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即快步走到蕭幕生和陳策中間,雙手推著二人便往青雲樓裏走去。
    他走著,臉上笑意不停,說道:“這盛京的天兒還冷得很哩,別在外麵待久了,當心惹了風寒,咱們三人今日也算是一見如故,有什麽話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