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哆哆點點頭。
    “好像我小學之前是姓高的，你是說我爸是入贅的？”哆哆突然恍然大悟般地問。
    “你以為老太太沒有兒子就善罷甘休了？四個女兒，送出去一個，剩下三個，我媽當年為了給家裏還債嫁給我爸，大姨性格野，外婆不喜歡，隻有你媽被外公外婆捧在手心，所以他們一早就想好把你媽留在家裏。”
    “那我爸是外公外婆選的嗎？”
    “其實也不是，你爸媽是自由戀愛，不過你爸當時太窮了，外公外婆也沒看上，你爸就帶著你媽私奔，後來生米煮成熟飯，有了你，外麵又混不下去，外公外婆不得不同意，隻是要你跟你媽姓。”
    “那我爸也同意呀？”
    “你爸那是緩兵之計吧，先同意，後反悔，等你上小學後就改回來。”杜欣萊說。
    “那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小時候，我媽跟大姨聊天，我在一邊玩，也經常聽個七七八八了。”
    “所以說現在最應該養外婆老的是我爸媽？”哆哆皺了皺眉頭說。
    當初外婆如果不讓你爸入贅，其實可以進養老院的，隻不過因為女婿入贅相當於有了兒子，就不符合國家的政策了。
    “二表姐，現在都啥年代了，女兒都一樣，外婆愛跟誰就跟誰唄。都是他們老一代喜歡瞎搞，反正我爸媽絕對不會重男輕女。”哆哆信誓旦旦地說。
    “那你媽為什麽還要生二胎？”杜欣萊問。
    哆哆突然愣了一下。
    “我早就說過她了，她說是因為我長大了，她覺得孤獨，想家裏熱鬧一點。”
    “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是說他們還想要個兒子？”哆哆驚恐地問。
    “我不知道，不過如果小姨一定要生，我媽不會去照顧她，到時候就看你的了？她這麽大人了做任何事都要想清楚，還有你我們就是表姐妹，我也沒義務照顧你，上班了就從我這搬出去，別整天賴我這。”
    陳哆哆本來正吃著油條，喝著豆漿，突然一陣反胃，似乎要嘔上來。
    “靠，你竟然嫌我惡心，那還不趕緊滾。”杜欣萊越說越霸氣。
    哆哆擺擺手，一口氣就衝到樓下衛生間，幹嘔的不行。
    杜欣萊覺得不太對勁，也跟著下來。
    “就知道你聽不得嚇唬的話，是不是太誇張了？”杜欣萊問。
    哆哆好不容易幹嘔了一陣，緩了緩說：“不是，二表姐，我一定是剛才這個油條吃壞了，這該死的凱文不知道哪裏買的油條，肯定是地溝油炸的，太惡心了。”
    杜欣萊看著哆哆難受的樣子問：“要不喝點酸奶？”
    杜欣萊正在喝酸奶啃麵包，她拿起旁邊的酸奶問。
    “不要，我現在看到吃的就很難受，不知道為什麽。”哆哆說。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杜欣萊看哆哆難受的樣子說。
    “不用，我睡會應該就好了，我去睡會。”哆哆說。
    她剛剛有氣無力地爬到樓上，突然又覺得一陣惡心。
    “二表姐，快，把垃圾桶給。。。。。。”
    還沒等杜欣萊把垃圾桶遞給她，她就吐到了床邊的地板上。
    杜欣萊看見滿地的嘔吐物，簡直快要瘋了。
    “陳哆哆，你就不能忍一會嗎？”杜欣萊大叫。
    “對，對不起。”哆哆說話已經有氣無力。
    “算了算了，我來收拾，我真是倒黴死了，剛好這幾天姨媽期，還不能洗東西，你又來給我添亂，怎麽這麽煩。”杜欣萊抱怨著。
    “我自己來吧。”哆哆覺得很不好意思。
    “算了，你喝點水，趕緊躺下。”杜欣萊給她倒了溫水，然後又給她擦了臉，讓她好好躺下睡覺，自己則抽了一包紙巾鋪在地上，然後又用掃把把紙巾掃掉，用抹布擦了擦地板。
    幹完這一切，覺得自己肚子也脹痛的要命。
    找了找衛生巾發現自己竟然用完了，這一整天也忘記去買，就問哆哆：“你那邊還有沒有備用的衛生巾啊？”
    “我有，在我的行李箱裏。”哆哆邊說這話的時候邊打了個寒顫。
    “表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杜欣萊忍著痛問。
    “幫我去買一樣東西。”
    接下去的一幕快遞小哥送來了一袋東西，裏麵除了衛生巾還有一盒驗孕棒。
    哆哆的晨尿還在，她拿著驗孕棒從廁所出來，杜欣萊擔心地看著她。
    “怎麽樣？”
    哆哆瞬間就哭了。
    “二表姐，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哆哆閃婚閃離後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看著哆哆無助地坐在樓梯上，杜欣萊過去抱住了她，哆哆趴在杜欣萊的肩膀上抽噎著，兩人坐的位置外婆看不見，竟然沒有影響到外婆。
    沉默了半餉後。
    “你打算怎麽辦？”杜欣萊才溫柔地問哆哆。
    “我不知道，姐，你說我該怎麽辦？”哆哆淚眼婆娑地抬頭問杜欣萊，仿佛這時候杜欣萊是她的靠山。
    “這事情得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告訴塗昊？”杜欣萊問。
    哆哆瞬間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杜欣萊去樓上拿了麵巾紙，又順手拿了個軟墊子哥哆哆。
    “如果完全沒有複合的可能我建議你還是去打掉。”杜欣萊把紙遞給哆哆。
    “我怕。”
    “不管怎麽樣，我們去醫院檢查下。”
    “姐，我怕我以後不能再生孩子了，我也不想讓我媽知道。”
    “不會的，別怕，還有我呢。”
    “你不趕我走了？”
    “這種情況還走什麽？”
    “那外婆怎麽辦？”
    哆哆想起外婆還在這裏，兩人要是出去了總不能把她老人家一個人留在家裏。
    “別擔心，她們很快就來了，不過她們來如果不想讓她們知道要不要先躲躲？”
    “除了你這我能去哪？沒事，就說我感冒不舒服。”
    “你快去躺會。”
    正說著，杜欣萊的門外一陣熱鬧，高美萍和吳文冪帶著奇奇正在門口找門牌號，杜欣萊聽到聲音連忙開門。
    “媽，這。”吳文冪拉著杜欣萊說。
    高美萍扯著大嗓門，老遠就叫：“欣萊，哆哆，外婆呢？”
    在一旁的吳文冪看見則拉了她媽媽的衣服：“媽，不要這麽大聲，可能有人還在睡覺。”
    “怕什麽？都這個點，也該起床了，這個點我都已經幹了半天活，這些人真是懶。”
    三人說話間走進了杜欣萊的小房子。
    “大姨，文冪，你們來的很快嘛，外婆還在睡。”欣萊指著床上的外婆說。
    “她還能睡著，把大夥攪得一團亂，你說你媽也是的，怎麽能讓她一個人住老三那兒呢，老三能給她好臉色，媽，起來了，咱們回家。”高美萍拍拍外婆說。
    奇奇則蹦蹦跳跳地上樓，文冪連忙拉住他，生怕他從樓梯上摔下來。
    “姐，哆哆呢？”
    被猛地一問，哆哆隻好發出聲音。
    “大表姐，我在上麵，大姨媽來了，不舒服躺著。”
    “欣萊，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你外婆越老越像小孩，喜歡熱鬧，嘴又叼，我知道你不太會做飯，就給你帶了點我店裏的鹵大腸和鳳爪，我擱冰箱裏，三五天給她弄點。”高美萍自顧自地大聲說著。
    她這一說，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杜欣萊更是沒想到大姨竟然會這麽說。
    連哆哆都忍不住趴頭從上麵張望。
    “媽，你不是來帶外婆回去的嗎？”連文冪都忍不住問母親。
    “本來我是這麽想，帶她回去，但我看欣萊這裏還挺好的，下麵就是公園，樓下還有很多吃的，哆哆又在這裏，你呀，沒事也過來陪陪外婆，我那邊一天到晚忙的很，她在我店裏我也顧不上她。”高美萍說。
    “大姨，我和哆哆都馬上要去上班了，我也不能把外婆一個人留在家裏。”
    高美萍一聽也麵露難色。
    外婆完全清醒過來，看見高美萍和文冪。
    “你們怎麽來了？我不回去，欣萊的婚事還沒解決呢。”外婆嘟著嘴對高美萍說。
    杜欣萊看了看高美萍。
    “大姨，你知道了吧？外婆在這我沒法生活，她隻要見個男的就幫我配對，她再住下去我得瘋。”
    “是呀，媽，欣萊姐雖然辭了職，但是也是要工作的，現在都叫自由職業，自由職業隻是不用打卡上班，其實比一般的上班族更忙。”吳文冪也幫欣萊說話。
    高美萍看著她們說：“現在是我不帶她回去嗎？老太太自己不願意回去。”
    “大姨，那不然你讓文冪陪幾天外婆，我們有空就去看她，到你們空點的時候我們再送她回去。”欣萊說。
    “那怎麽行？文冪一個人帶奇奇都忙不過來，而且她那小區太大了，上下也不方便，不行不行。”
    “大姨，那就跟過去一樣，三個女兒輪流著一人一個月。”杜欣萊說。
    “你不知道你小姨懷二胎了，自己都照顧不過來，還要讓你媽去照顧，到時候肯定又是我一個人的事。”高美萍有些不悅。
    “不用你們管，我回農村老家去。”外婆突然生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