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喜歡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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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錦墨目光如炬,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一遍,“這又是怎麽學的?”
白清淺笑吟吟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漫不經心道:“自學成才。”
其實是她以前出去旅遊,跟當地的婆婆學的,學了整整三天,比拿手術刀還難。
好在她聰明,學得快。
白清淺想想就忍不住笑,露出兩顆潔白的牙來。
秦錦墨感覺她笑容太過燦爛了些,就像做了壞事,還成功糊弄了過去。
可惜他沒證據。
黃昏時分,太陽落山,火燒雲綿延一大片,顏色迤邐奪目。
她抱著兩個睡著的孩子登上馬車,把他們放進搖籃之中,就聽崔廷催促要繼續趕路了。
過了一天最熱的時候,他們才能繼續趕路,否則再有人中暑昏迷,反而耽誤時間。
陳川明白這道理,之前隻是刻意為難罷了。
她跳下馬車,幫著雲煙和婆子們收拾他們晾出去的肉幹,待明日蒸上一蒸,繼續晾曬,就能做成可以直接吃的肉幹。
忙碌之間,她餘光一撇,阮思思正扶著馬車,吐的昏天黑地,本就蒼白的小臉更是吐得毫無血色,白清硯在一旁心疼壞了。
待阮思思緩過來,白清硯就向她走來,眼底帶著幾分期待:“白清淺,你有沒有辦法讓你二嫂沒那麽難受?”
“有啊。”
白清硯麵色一喜,“那你能不能幫幫忙,給你二嫂開點藥。”
“二哥在求我啊?”她頭也不抬,手腳麻利地把曬得半幹的肉幹堆放在板車上。
白清硯怔愣片刻,還以為她要借題發揮,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可想到妻子正難受呢,又咬咬牙,道:“我在求你。”
白清淺噗嗤一笑,對上白清硯意外的目光,長歎一口氣,感歎道:“看來我還是不夠努力,你們還是沒把我當自家人啊,自家人用得著求嗎?”
“我——”
還不等白清硯高興,她就打斷了白清硯的話,道:“既然沒把我當一家人,我就不這麽費力了。”
“白清淺。”白清硯氣不打一處來。
雖說他和大哥對她真的很失望,但諸多失望怨恨湊在一起,也變不成一把刀,斬斷他們之間的親緣關係。
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咱們都是一個爹娘生的,怎麽就不是自家人了?”
“好嘞!”
白清淺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一發話,她就笑眯眯地去洗手,然後上馬車,給阮思思瞧瞧。
見到她,阮思思故作驕傲地哼了一聲,不搭理她。
然而,下一刻——嘔!
阮思思趴在窗子邊就吐了起來。
白清淺見狀,伸手給她按了按幾個穴位,給她舒緩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從空間裏拿出一包杏幹。
本身包裝就是油紙,直接交給阮思思,阮思思還愣了一瞬,道:“這是什麽?”
她打開油紙,拿了一小塊杏幹塞進阮思思嘴裏,道:“比青橘還酸的杏幹,我讓陳川弄鹽的時候,順便給我弄了一包。”
反正,阮思思也不會真的問陳川,是不是弄了一包杏幹來。
阮思思嚼著杏幹,心裏莫名甜滋滋的,嘴上卻還一點不留情,道:“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吃酸嗎?”
“這不是家裏有個要吃酸的孕婦嗎?”
阮思思啐了她一口,道:“別想讓我原諒你!”
“好嘞。”
她答應得幹脆,阮思思反而懵了。
“慢慢吃,我忙著呢。“
說罷,她跳下馬車,找到雲煙,把阮思思孕吐反應嚴重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煙愁得直歎氣,道:“之前還不怎麽嚴重,興許是路上太顛簸了,身子受不住。”
“我讓陳川給二嫂弄了一包杏幹,我再教您一個按摩穴位的法子,會讓她好受點。”
“好!”
雲煙不疑有他,當即跟她學了起來。
學會才後知後覺,狐疑地看著自家女兒,道:“淺淺,你怎麽突然對你二嫂這麽好了?”
“我本來也不討厭她啊!”
白清淺說的理直氣壯。
雲煙不信。
她這才解釋道:“其實我知道,二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之前在京中,我好幾次被楚玉故意刁難,都是二嫂出麵為我解圍,有一次還因此受了傷,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我不能沒良心,對吧娘。”
雲煙心裏熨帖,女兒終於長大了,也能看出別人對她的心意了。
白清淺燦爛一笑,道:“娘,那你千萬記住啊,不然她吐得昏天黑地,大家懶得給她洗衣裳。”
雲煙:“……”
女兒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淡定!
想罷,雲煙連連點頭說記住了。
收拾好行囊,眾人便以陳川為首,繼續趕路了。
他們與難民背道而馳,根本不用擔心那些難民會為了他們這點東西,跟著往災情更嚴重的地方去。
但一路上見到的難民也越來越多了。
白清淺深吸一口氣,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他們本就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幫不了別人,她之前還能趁著別人沒瞧見,現在怕是不行了。
她親眼看到兩個難民為了半個窩窩頭打起來,其中一個人的耳朵都被咬了下來。
鮮血淋漓的樣子,跟她在手術台上見到的,大不一樣。
白清淺幾次深呼吸,不再看那些難民,低著頭徑直往前走。
白清舟和白清硯兄弟二人看著這些難民,心情也越發沉重。
戰亂、算計,都有機會避開,天災說來就來,根本避無可避。
盡管將軍府拚了命的保家衛國,也難免被人算計,這些難民費盡心思地想要活下去,卻難敵天災。
“快走!”
崔廷在後麵狠狠推了白清舟一把,眼底帶著幾分挑釁。
白清硯見狀,麵色一沉,轉身就要推崔廷,卻被陳川一鞭子嚇唬回去。
“白清硯,你想幹什麽?”陳川陰沉地看著他,眼底藏著幾分不屑,“敢對我們動手,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本世子隻是腿殘了,不是眼瞎耳聾了,怎麽?太子的人如今這麽猖狂了?”
秦錦墨清冷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
陳川想動手的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最終還是被壓了下去。
本想激怒白家兄弟,趁機除掉一個,可秦錦墨開了口,他不得不退,以免威武侯在京城給太子殿下找麻煩。
想罷,陳川麵上一片從容淡定,道:“世子嚴重了,我隻是提醒白家人,他們隻不過是流放罪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將軍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