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陷入了一陣安靜。
    「要是沒有人知道，那我們就隻能將這裏給翻過來了！」為首的人凶神惡煞道。
    書生們還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裏麵也都擺放著他們的書籍，要是這群人將這裏都給翻過來了，那他們的東西怎麽辦？
    一個書生連忙說道「沈照不知道在不在，但是沈照他爹在。」
    「對對對，他爹在。」
    書生們紛紛指向沈父。
    秦掌櫃實在看不過眼。
    這群人讀了那麽多的書，可是怎麽卻一點做人最基本的良心都沒有呢？
    秦掌櫃走到沈父的麵前，向那群凶神惡煞的混混問道「你們找沈照要做什麽？」
    為首的混混啐了一口，「我找沈照，和你有什麽關係？給老子滾一邊去！」
    書生們紛紛後退了幾步。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玄雨，有人蓄意滋事，去京兆尹府報個官。」
    沈父看到盛清苑和沈照的到來，高興的同時，又想著讓他們趕緊離開。
    「是！」玄雨應下。
    「你個黃毛丫頭竟然敢去報官？！」混混一副凶狠的樣子往盛清苑走去。
    然而，還沒囂張兩步路，還沒離開的玄雨隻用了一招的功夫便將那混混頭兒給放倒了。
    混混頭兒立馬疼得忍不住叫喚著。
    盛清苑微微彎了彎唇，「所以，你們可以告訴我一下，你們這專門來這裏找我相公，為的什麽事情？」
    其他幾個混混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趕緊先將他們的頭兒給扶起來。
    「你，你敢讓人打我，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混混頭兒指著盛清苑說道。
    盛清苑聲音淡淡，「將人丟出去。」
    話音剛落，混混頭兒便化作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摔在外麵的空地上。
    那聲音聽著都覺得疼。
    盛清苑對秦掌櫃說道「秦掌櫃，如果下一次有什麽人敢來咱們酒樓鬧事，一律打出去，不能影響住在咱們這裏的考生們。」
    「您放心，不會有下次了。」秦掌櫃說道。
    盛清苑笑著對在場的學子們說道「今日讓大家受驚了，實在抱歉，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今日在座的都免費送一份糕點。」
    「謝謝盛掌櫃。」從福壽城來的考生立馬笑著道謝道。
    「可都要休息好，好好發揮啊。」盛清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讓福壽城的考生為此感到羞愧不已，一時間都不好意思抬頭看她。
    沈父見隻有盛清苑來，卻不見沈照，壓著聲音向她聞到「丫頭，沈照呢？」
    盛清苑溫和地對他說道「他說想去京城逛一逛。」
    「他就自己一個人逛，也不帶上你？」沈父有些不滿道。
    這小子怎麽回事？
    都快準備考試了還要跑出去閑逛。
    還自己一個人，不帶上自己的妻子，這像什麽樣子？
    盛清苑笑著說道「是我想來看看樓裏的情況，另外，也是有一點點餓了，回來找點吃的。」
    秦掌櫃正好聽到盛清苑說餓了，立馬讓人給她準備了許多她喜歡吃的。
    被玄雨丟出去的幾個混混，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一臉的不忿，「頭兒，我們這就算了？」
    混混頭兒陰狠著臉，「當然不能這麽算了。」
    說著，叫來一個小弟，「你去買一些巴豆，磨碎了然後找個機會扔到那天香樓的飯菜裏。」
    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小弟一臉獻媚地笑著對混混頭兒說道「頭兒，那個
    ，那個後麵來的那個婆娘，雖然凶了點，但她是真的好看啊，頭兒要不要考慮考慮？」
    混混頭兒回想起盛清苑的模樣，不由露出了幾分y\穢的笑容，摸著自己的下巴，色眯眯笑著「倒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這樣的美人兒，要是壓在身下，那感覺，肯定很爽。
    原本準備盯著這幾個混混，想看看是不是後麵有人指使他們來鬧事的玄雨，在聽到這群混混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們的夫人身上，當即忍無可忍。
    一盞茶的功夫後，幾個混混全部蜷縮在地麵上，捂著自己的命\根\子，疼得臉上毫無血色。
    玄雨揪著的混混頭兒的頭發，「誰讓你們去天香樓鬧事的？」
    「你這什麽意思，我，我聽不懂。」混混頭兒拒絕回答。
    玄雨冷笑，用力踩著混混頭兒的手。
    「啊——我說我說！」這些個沒有一個是硬骨頭，這就架不住招了。
    「我，我也不知道是誰，隻是，隻是今天早上突然有人從外麵扔進來一個小包，裏麵裝著一些碎銀子，一張紙條還有一塊石頭，就，就寫著讓我們去鬧事。」
    混混頭兒給了自己的手下一個眼神，手下忍著命\根\子的痛，爬著去將那個包裹拿來交給玄雨。
    玄雨再威脅了一番便離開了。
    離開前不忘留下人盯著。
    玄雨回到院子的時候，沈照也從外麵回來了。
    「還挺巧，嚐嚐。」盛清苑正好沏好了茶。
    「味道真不錯。」沈照細細品了一口後，誇讚道。
    盛清苑也不謙虛，驕傲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沏。」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盛清苑問道。
    「嗯，已經找到了，當年我出事之後，他尋了個理由便離開了，但實際上隻是換了一副麵容，這幾年一直留在京城。」沈照說道。
    「那就好，我這邊也選好了一家鋪子，接下來將鋪麵裝修一下，醫心堂便也能開業了。」盛清苑說道。
    「在京城裏開設醫館，隻會更難，而且，以後可能會有不少的閑言碎語。」沈照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盛清苑正色向他問道「你是擔心我如果開醫館，給普通老百姓看病，會丟了你的臉嗎？」
    沈照連忙說道「怎麽可能？我為你驕傲都來不及，隻是，日後，你隻怕會和京城裏的那些權貴夫人們少不了交集，我是怕她們會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讓你不高興。」
    「我不在乎，有本事她們這輩子都不要生氣，隻要你不介意就行。」盛清苑說道。
    沈照說道「隻一點，不能太累著自己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盛清苑笑著說道。
    很快，便到了正式會考這日，盛清苑提前給沈照和沈父準備好了許多容易消化也方便存放的幹糧和點心，還給他準備了一些保暖的衣服以及被子。
    沈父進去前，拍了拍沈照的肩膀說道「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很厲害了，接下來千萬不要有壓力，不用緊張。」
    沈照默默看了一眼緊張得手都忍不住在顫抖的沈父，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點點頭應下，「嗯，您也不用緊張，一切有我們呢。」
    「好，好。」沈父連連應道。
    而後，沈父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將自己的情緒給穩定了下來。
    看著沈父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盛清苑和沈照相視一眼。
    這兩天他們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安慰沈父的話，可是他該緊張還是緊張。
    打聽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前兩天天香樓來了一些權貴子弟，聽到了
    沈照那才華橫溢對狀元勢在必得的傳聞後，便跑來挑釁。
    那些人不僅辱罵沈照，連福壽城還有其他外地來的考生也都一通辱罵了一通，一些血性考生忍不住和他們動了手，最後鬧到京兆尹府。
    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是那些權貴子弟不對，在群情憤然的情況下，京兆尹最後雙方都各自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後，就讓大家離開了。
    這一次，讓沈父再次深刻地意識到權勢的重要性。
    如果沈照有一個一無是處的爹，那麽以後隻怕會拖累他。
    考試結束後，很多考生便忍不住聚在一起討論靠得如何。
    「我和你們說，李生他這一次肯定發揮得不錯，一定能上榜，不，不僅上榜，說不定還能名列前茅！」
    「梁啟，你少在這裏誇張，我聽完你作的文章，你那個才是高作，和你的比起來，我的就顯得非常平庸了。」
    其他從福壽城來的考生說道「兩位天才，你們就給我們這些普通人一些活路吧，平日在書院裏的各項考核，都是你們兩個包攬前二，這一次啊，肯定能行！」
    梁啟和李生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們在書院裏學了那麽多，肯定都不會差的。」
    周陽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了壓聲音，眉心微微皺著說道「要我看啊，這一次隻怕是難。」
    「難？為什麽？梁啟和李生他們的文章就是和京城的考生比起來，也絕對不差的。」從福壽書院來的考生忍不住反駁道。
    福壽書院不僅夫子們都很厲害，而且夫子們還會時常將一些京城裏各大書院的優秀學子的文章拿給他們看，好讓他們知道自己和京城那邊學子比起來，不足在哪裏，又好在哪裏。
    周陽搖頭說道「這裏麵的水啊，深著呢？」
    周陽再是看了看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了，一副謹慎的樣子說道「我聽說啊，如果想要榜上有名，那不給座師和禮部送禮，那是絕對不可能進的。」
    梁啟皺眉低喝，「荒唐！科舉原本就是為了選拔更多可以為朝廷效力的人，不論出生，所以才有了科舉，不然便按照以前的選拔製度不就好了？！」
    住在天香樓裏的大部分家裏條件都一般，家裏有錢的，早就找人租了院子，或者借住在京城裏其他親戚的家中。
    「蘿卜坑就這麽點兒，可是蘿卜卻堆成了山那樣多，有人願意給錢送禮，那些人既收了錢，還得了個情麵，何樂而不為？」周陽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梁啟臉色非常不好看，緊緊攥著拳頭，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還是願意相信朝廷，我就不相信風氣會差成這個樣子。」
    其他人也類似這樣的想法。
    與其說相信朝廷還是公平，倒不如說希望著出身平民的自己能通過這一次科舉翻身，給家裏帶來更好的生活。
    幾天後，科舉放榜，眾人趕緊去查看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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