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值得長久盤玩【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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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問題居然也要他來回答。
    康安可謂是痛心疾首,深感自己承擔了與年齡不符的壓力。
    想了片刻,
    他決定拿出自己豐厚的學識:“柳姨很討厭烏鴉嗎?可是烏鴉很孝順,而且在很久之前就是吉祥的鳥啊,人們聽到它叫都會覺得有好事發生,跟現在的喜鵲一樣,柳姨今天肯定也要走運了。”
    康安小小的奉承了一下。
    柳亭則撇眼看他:“懂得挺多的嘛,你龜爺告訴你的?”
    是的,
    龜爺注定要抗下所有。
    康安的狐言亂語柳亭沒有去深究,她無聊的擺了擺手,貌美的臉上露出一副大發慈悲的表情:“去客廳看電視吧,姨姨在這練會琴。”
    還有這好事?
    康安偷瞄眼她的表情,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次試探,不過他麵上沒敢顯露,故作不舍的看她一會,最終坐著電梯下去了。
    待他走後,
    天窗邊沿的幾隻烏鴉跳到鋼琴上,其中一隻開口道:“那孩子表演痕跡還是重了點,有點浮於表麵了。”
    “……”
    柳亭盯著說話那隻烏鴉的腳,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一、這是老娘前天剛擦的琴,二、我說過我很討厭別人沒事還來打擾我吧。”
    在猩紅色的蛇眸注視下,說話的那隻烏鴉不安的挪了挪爪子:“我還以為認識那麽多年,我們還算比較熟了。”
    “有事說事。”
    柳亭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琴蓋。
    烏鴉也沒賣關子:“龍虎山的那位應該要下山了,隻是不確定最終要去哪兒,可能是神農架,也可能是山海,大概率是前者。”
    “……神農架,是它嗎?”柳亭蹙眉問道。
    “除了它,誰渡個劫能有那麽大陣仗,龍虎老道魁嗎?”烏鴉說著,嘴饞似的露出半截細嫩的舌頭:“畢竟……那可是半顆龍珠啊。”
    “與我無關。”
    柳亭看著它這個動作有些厭惡,語氣冷漠道:“還有事兒嗎?沒事就帶著你的後宮滾遠點。”
    “這些可都是我的翅膀!”
    烏鴉不滿的跺了跺爪子。
    “……”
    柳亭不說話了,但眼角四周卻浮現出一片片綠翡般的蛇鱗,使得本就貌美的麵龐愈發顯得妖冶絕殊。
    “我說我說。”
    烏鴉不敢皮了,語速極快的道:“山海現在的情報你也知道,所以太一讓我問你……”
    “是他嗎?”
    它小心翼翼的問道。
    柳亭冷蔑著他,聲音也沒有絲毫溫度:“要問為什麽不直接問,一直拐彎抹角的。”
    “咳,因為——”
    烏鴉歪了歪腦袋,語氣帶著點調皮:“我看你好像挺樂在其中的?對那個孩子。”
    撲騰——
    琴蓋上的烏鴉紛紛展翅騰挪,而在原地,偌大的三角鋼琴則好像被王水侵蝕,卻比那速度還要快,幾息功夫,便被銷蝕的所剩無幾,隻餘下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見此情形,
    柳亭蛇眸中不詳妖異、觸目驚心的血色逐漸褪去,但麵色卻更不善了:“我的鋼琴。”
    “我賠我賠!”
    站在天窗邊沿露出個腦袋的烏鴉賠笑著討好道。
    這一刻,
    它倒和某隻狐狸的身影重合了。
    康安要是在,說不得就得拉著它去拜個把子了——斬蛇頭,燒黃紙的那種。
    “你有幾個臭錢?”
    柳亭輕蔑的看著他,就像看垃圾堆裏的樂色:“告訴你,下次再把眼睛望向我家,我就把方圓十裏的烏鴉全都殺了!另外,告訴太一,不是他,最起碼我感受不到,如果不放心,就換個人來看看好了。”
    “……那就麻煩了。”
    烏鴉自動省略了前半句話,晃了晃腦袋,歎氣道:“不過他是在昨天來到這的,如果說是巧合的話,其他人恐怕不會信的。”
    “……”
    “怎麽了?”烏鴉望著柳亭奇異的眼神,不太舒服的抖了抖羽毛。
    “從他那到廬陽,多遠知道嗎?”
    “……”
    柳亭不再看垃圾了,而像是看一條珍惜的九漏鳥:“他坐車都坐了兩天,在綠皮車裏身上都泡臭了,你們居然還糾結一個日子?”
    “我哪知道,我又沒上過學。”
    烏鴉忍不住跳腳,聲音透著濃濃地理直氣壯。
    柳亭隻是冷笑一聲,
    就在她想揮手把這煩人的鳥兒趕走的時候,卻聽見它冷不丁的說了句:“不過有一點我很在意……你,剛才是在下意識的替他辯解嗎?”
    “……”
    柳亭麵無表情的望向它的眼睛,烏鴉頓時撇開頭,振起翅膀,臨走丟下一句:“我隻是好奇沒有惡意,畢竟……我不怎麽討厭那小子。”
    嘎嘎——
    聽到那難聽、宛如被人掐住脖子打了兩頓,然後按在鋼板上摩擦的叫聲遠去,柳亭獨自在原地站了一會。
    “……沒辦法。”
    她自語一句,嘴角愈發上揚:“這小狐狸精可是很值得長久盤玩的呢。”
    說罷,
    柳亭施施然的轉過身,覓著氣味走進電梯,她能夠嗅到,底下那隻小狐狸精現在很騷動。
    很可愛的騷動~
    而在距離此地幾百公裏,一處環抱狀若龍盤虎踞的秀麗山峰,香火繚繞的大殿之內,一名著青袍、束冠巾的道人走進來,高台前兩步,頓足作鞠:“小師叔,師侄來請您用飯啦。”
    “……”
    高台上,無神無像。
    唯有一個模樣十餘歲的少女端坐其上,頭戴十二旒冕,身穿黃龍袍,手持朝天笏,且還閉著眼,身上毫無氣機,像尊精致無人氣兒的等身玩偶。
    “小師叔,師侄來請您用飯啦!”頭發都快花白的道人聲音拔高,恭身又是一鞠。
    “……”
    少女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目光帶著放空世間萬物的虛幻,低下頭的同時眼神也沒有焦點。
    “不餓。”
    她開口,聲音很輕,意境空靈。
    身為玉清教掌教、當代道家執牛耳,道人卻在少女麵前沒有半點脾氣,聞言隻能苦笑:“這是師公的意思,師公他老人家讓您用完飯過去找他,小師叔,您端坐兩天了,也該歇歇啦!”
    他語氣帶著對後輩的關心維護。
    但沒辦法,
    誰讓他們道家老道魁的關門弟子、整個道家三教內定的下一代小道魁、被全網愛稱小師叔的少女,今年隻有十三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