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狐族天驕淪質子,臥雪眠霜待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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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康安,我現在慌得一匹。
    我想向各位網友谘詢一下,老家現在來了一群腦補怪,眼瞅著就要扶我登基了,但我雖自詡狐本初,卻更喜人妻,現在我想換模板,請問怎麽才能委婉的提醒它們?
    在線等,不是很急。
    康安腦海裏麵向諸天萬界編寫著信息,與此同時,眼前的毛仙等妖,正緩和情緒,感慨萬千的看著他。
    “你現在什麽都不用承認,我們都懂,康安,你是有福緣、天賦、品行,能隱忍,幹大事的妖怪,不僅有龜爺支持,又得了敖女前輩的青睞,甚至章尾山的燭九陰大人,你也認了姨,未來簡直——”
    毛仙頓了頓,而後輕拍他的肩膀:“伱隻需要記住,從今天起,毛叔我們認你這麵旗了,有朝一日,但有需要,我們別的不敢說,僅我毛仙一貂,能給你拉來五萬妖兵。”
    “……”
    這話好像不是吹牛逼的。
    毛仙妖脈廣,山裏莽夫又講義氣,基本喝點酒、烤點肉,吹吹牛嗶畫畫大餅,一群兄裏兄弟的就回去扯旗,說啥幹啥了。
    五萬妖兵,算上那些通人性,臨近化形的妖獸,它是真能湊出來,順帶還能拉來一群成丹、煉神的山大王助拳。
    再往上,,
    它攀不過,那是龜爺的領域。
    這邊毛仙攤的大餅康安剛塞進嘴裏,還沒怎麽嚼巴,那邊熊堅南大王也和起了麵。
    “俺妖麵不廣,但俺幾個親哥哥狐狸你該認識,雖然都在俺老家那邊,但俺能搖來。”
    熊堅老家在西伯利亞。
    它那幾個哥哥,,沒記錯的話好像有一個還虛猛熊,龜爺曾經輕描淡寫的提過。
    “你南姨也認識很多母大妖。”
    姿色平平但外冷內熱的南大王,掏出了旅行包裏的諸多:“這次下山我買了很多正版圖書,等我學習學習,回去就把你在城裏的遭遇寫成話本,講給姐妹們聽。”
    值得一提的是,
    南大王在山裏妖脈也很廣,因為她有文化,平常會給很多無聊的母大妖講自己編寫的話本,基本都是以女尊異獸流視角開展的故事,嘎嘎暴力,嘎嘎開車。
    康安之所以懷疑她對自己有想法,就是因為她某年連載的話本,女主是隻孔雀異獸,本命神通五色神光刷盡天下萬物,而男主則是條九尾赤狐,被那隻孔雀異獸抓到山裏沒日沒夜,刷到囊中空空。
    多哈狐啊。
    從此雙方見麵他都夾著尾巴走。
    “第一回我都想好了,就叫【狐族天驕淪質子,臥雪眠霜待天時】,等到山裏的大妖都知道了以後,咱們就學人類古時候那樣,來個山海興、赤狐王的讖語。”
    南大王化身狗頭軍師開始獻策。
    這讓毛仙有些不滿:“太草率,意圖指向太明顯,我看不妥,要先隱去狐族等關鍵信息,隻描寫質子,而後我等再與龜爺它老人家商議,先清掃內部不聽話的山頭,再暗囤糧草甲兵,積蓄力量……”
    “小了!格局小了!”
    烏鴉此時也跳入戰場:“為何僅限於山海一隅?而今中天大聖正是失勢惶惶不安之時,不若修書一封,暗遣使者為盟,嶺南也可效仿此舉,若天時有變,便可南北呼應遍地開花——”
    妙,太妙了。
    三位諸葛你一言我一語,格局已經從國內擴大到全世界,乃至連山海國號、龍袍樣式、封幾麵元帥、任多少路大將、妖庭後宮編製幾何、要不要安排狐狸政治聯姻都討論到了。
    康安聽著都快膨脹到飛起來了,老家這群叔叔姨姨是真能處啊,有餅真給它畫,政治聯姻什麽的,為了山海,他願意自我犧牲一下。
    聽說東海有個玉壺仙子,海蚌成精,天生妙體,吸力驚狐……
    島國上也有八百神明大鯢女,絕美人妻,粉絲愛稱娃娃魚,擅長水濺波……
    娶不完,根本娶不完!
    但狐生總有身不由己,他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正想問這幾位叔叔阿姨什麽時候送他去和親,卻見他的諸位臥龍都已經噤聲。
    “……”
    意識到什麽的康安頭都不回,痛心疾首的衝它們道:“別的也就算了,聯姻什麽的我現在絕對不同意!毛叔南姨,我現在年齡還小,這些東西,等我長大以後再說吧!”
    “現在不同意?”
    “長大了再說?”
    不同的是聲音,相同的是語調,兩道冰冷的視線仿佛能凍結狐的背,還好他衣服穿的厚,便麵不改色轉了身。
    “娘娘,柳姨。”
    他仰著臉乖聲道:“你們下來啦。”
    身後,
    二女神色漸變不同。
    如果說康安的狐狸原身,非同族不能看透其中絕色,那麽化作人身以後,顏值就徹底顯露出來了。
    ‘見多識廣’的敖女心跳都停拍了那麽兩瞬,也許每個人的審美都有不同,但你絕對要承認,這孩子臉上真的找不出瑕疵。
    就猶如諸多妙手共同繪製的少年臉天花板,集合了俊美與可愛,就那麽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如果出道,絕對會有公司為這張臉重金投保。
    看呆.jpg
    敖女心裏已經忘掉了大海。
    偏偏康安沒忘,便轉頭向柳亭道:“柳姨,敖女娘娘她有可能要走,但她身上應該沒有錢,家裏有現金嗎?有的話可以讓娘娘帶一些。”
    畢竟合體一場。
    不管結局如何,康安還是托她的福才破階到了化氣,身為一隻懂得感恩的狐狸,康安必讓她兜裏揣滿了再走。
    “要多少?”
    柳亭轉頭看向敖女。
    後者聞言,眼睛緩緩瞪大,盯著壞女人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明明在樓上的時候……
    “我想了想。”柳亭手捏著下巴,誠懇的望向她:“強扭的瓜它可能不甜,最終還是要遵循你的意見。”
    敖女看了眼她。
    又看了眼康安。
    這甜不甜的……她心裏還能沒數嗎?
    她敖女又不是傻子!
    柳亭說幹就幹,轉身就要去樓上給她拿錢,敖女暗暗咬牙,回頭看向康安的臉,沒忍住伸手捏了捏——
    嗯,還很q彈。
    “你一隻狐狸行不行哦。”她仿佛臨行前,對留守兒童不放心的父母:“仔細想想,我這麽做好像有點對不起你。”
    康安在這一刻找到了龜爺當初的感覺,臉上露出欣慰之色,語氣也下意識模仿:“且去吧娘娘。”
    “?”
    “在這紅塵哭過,笑過,喜過,怒過,跌打過,盡興過,才能練出一顆玲瓏心,才能禁得住那天雷打,受得住那罡風吹,登得了那淩霄殿,踏得入那瑤池宮,最後的最後,才能獨步成仙。”
    康安溫柔的撫摸她的小手。
    像極了龜爺的當初。
    敖女有沒有被感動他不知道,但好像旁邊的幾位諸葛都被打動的不輕,南大王更是露出一副果然沒錯的表情:“我就說這孩子以前是裝的,在自汙,他還不承認,哎,就是倔。”
    “我狐狐弟是這樣子的。”
    “我族天驕是這樣子的。”
    “……”
    一片背景聲中,敖女‘感動’的反握住他的手,滿臉深情:“紅塵,本宮不去了,還是留在你的身邊,將本宮和你的這段緣分,有始有終的進行到底吧。”
    康安聽得都害羞了。
    和狐狸時候的不一樣,披著層皮毛,會有鑽進皮套的感覺,可以放飛些自我,但做人的時候,康安還是傾向於做個人的。
    “娘娘,會不會太耽誤你了……我在你身邊的時候老是氣你,其實我心裏也自責。”
    “沒事,本宮不是小肚雞腸的龍。”
    敖女拍了拍胸脯,但隨後又補充道:“以前的事兒,本宮看在你的臉、臉麵,可以再給你次機會,以後哄著點本宮,本宮就不惱你了。”
    “娘娘你真好。”
    “來——這話到本宮懷裏說。”
    “娘娘我怎麽尋思有點不對勁呢?”
    “哪兒不對勁?太對勁了,本宮不是看臉的人,都是你說的那些暖乎話,讓本宮感受到了你的誠意,不然天底下好看的小孩多了,本宮為什麽要選你,對不對?”
    “……”
    好像是這樣子的沒錯。
    康安被她上了洗腦包。
    於是等柳亭下來的時候,所見到的場景就是:敖女光著長腿、大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著,康安則在她的身旁,聚精會神的聽著那些洗腦包。
    “你想想當初,你還是那麽一隻醜狐狸的時候,本宮嫌棄過你嗎?本宮是不是堅定選擇了你?”
    “外邊那麽多童星小模特,本宮看都不帶看的,就獨獨挑中了你,這說明了什麽你還不明白嗎?本宮看中的是你的靈魂!”
    “哪怕你沒現在好看,哪怕你還是那麽黢黑,對不對,本宮不也是素手為你洗澡了嗎?所以本宮想抱抱你犯法嗎?有錯嗎?”
    “……”
    聽不下去,真的聽不下去。
    柳亭將手裏幾疊錢直接甩過去,冷臉道:“說完了沒?說完了天也亮了,趕緊走,還要我開車送你?”
    “本宮偏不走!略——”敖女少蘿臉上吐舌做鬼臉:“氣死你,我不走你走不走?你走我晚上就摟著狐狸睡覺我跟你講。”
    “……”
    柳亭身上肉眼可見的升起煞氣。
    半晌,她忽而又平靜下來,突然想到了,狐狸又不是她的,和敖女對線的自然還有旁人。
    急也不該她急。
    “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她轉頭麵向毛仙它們:“等我請你們吃早飯?”
    壞女人今天不是很優雅了。
    不過大家也都理解,毛仙等妖起身後,看向沙發上的狐狸:“我們走了康安,你在城裏且忍耐著,我們回山裏自然會替你謀劃。”
    狗頭軍師的謀劃怪讓狐害怕的。
    康安起身送他們,臉上裝出一副質子該有的苦澀表情,又為了防止它們玩脫,特地囑咐道:“毛叔,我在城裏日子還活的下去,你們在山裏不用替我太操心,多少操一點點就好,凡事先跟龜爺商量著來,它老人家見多識廣,能出主意。”
    “放心,我們曉得了。”
    毛仙它們邊說邊往外走:“你且在城裏等著,我們回去便和龜爺一起,在山裏給你打天下。”
    “……”
    哎,叔叔阿姨這話說的多暖乎。
    送別毛仙等妖以後,獨棟裏一時之間隻剩下二女一狐,康安立馬離開敖女身邊,走到柳亭跟前:“柳姨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樓上睡一覺?”
    睡一覺,他順便也跟過去。
    壞女人為他勞碌了一晚上,自從回來以後二人都沒怎麽說過話,這可不行,他得好好撫慰壞女人一場大戰之後疲憊的心。
    奈何,柳亭今天有些不解風情。
    “姨姨不困。”
    她手捏捏狐狸的臉蛋,臉上掛著笑:“姨姨得先出門一趟,你和她在家裏待著吧,我估計你小姨這兩天就該回來了,你先在姨姨這裏住著,缺什麽就給你卓卿姐姐打電話。”
    “……”
    康安覺得有些不對味:“那柳姨你呢?你這兩天不回家嗎?”
    “會所有事兒。”
    柳亭耐心解釋道:“姨姨得先過去處理一下,今天可能顧不得回家,但空了還是會給你打電話的,安安放心不下姨姨啊?”
    她最後笑著來了句玩笑。
    康安則點頭,老實道:“放心不下,怕柳姨你出事,我今天能跟著你嗎?到會所那邊我也不會亂跑的,好不好?”
    柳亭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心裏活動如何,但回神以後,她無奈聲笑道:“真不行,但姨姨能跟你保證,姨姨不會有事。”
    “保證有用嗎?”
    康安仰著臉,麵色沉靜。
    再過一兩個月,他就不是十歲小孩,是能被稱之為少年的十一歲狐狸了,那相應的,整隻狐的心境也要大步跟上,具體表現就是他此時的狀態。
    “姨姨騙過你?”
    柳亭衝他少女般的皺眉。
    “……”
    康安在回想到底有沒有,柳亭卻又向他伸出手指:“拉勾吧還是,姨姨向你保證,真的沒事~”
    “認真的?”
    康安盯著她歪了歪頭。
    “認真的!”
    柳亭妖冶的臉龐不滿的嘟起嘴,衝他屈起小拇指:“說謊的人——”
    “……不管是人還是什麽。”
    康安勾住她的手指:
    “這一次,不用吞針,因為我和柳姨是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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