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腦子裏竟響起了父親失望的聲音，“半夏，我們蘇家世代行醫，你卻迷失了本性！”
    “父親，您嚴重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的父親，現在蘇家的掌權人，將厚厚的病例摔在她的麵前，“你仔細看看這些病例，你難道還不應該反省嗎？”
    “我反省什麽？哪一個戰士經過我的手沒有痊愈，父親！”她厲聲回道，“外麵的盛譽你都聽不見，是不是在您心中，我永遠都做不好！”
    “盛譽！”父親猛地提高聲音，“診斷原因全是全息影像表明！你的手呢？脈象反應呢？你為什麽沒有自己的判斷！”
    她抱著頭蹲下，滿心痛苦，“言卿，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沒有全息影像在，她就好像是一個盲人，別說神醫，連基本的對症下藥都做不到！
    “半夏！”言卿也蹲了下來，將她攬入懷中，“你可以的！你第一時間就診斷出沈奶奶的病因，接下來就要平心靜氣，我們慢慢來。”
    他們兩個人都明白，沈奶奶病情凶險，根本不可能慢慢來。
    “半夏！你看著我。”言卿攬著她的肩膀，“沈奶奶病情凶險，沒辦法再等了！”
    “我知道！”蘇半夏將頭靠在言卿的肩膀上，聲音虛弱，“可我沒有辦法！”
    “你有！”言卿語氣堅定又充滿信任，“半夏，我知道可以。”
    在紅旗村時，他夜間無聊也會聽到一些村民的談話。
    村民口中的蘇半夏和言卿了解到的蘇半夏判若兩人。
    言卿明白，蘇半夏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無意探查，卻也明白，麵前這個小姑娘有超乎常人的本事。
    “半夏，如果此刻你不出手，沈奶奶很有可能會死在等醫生的路途中，也有可能到了醫院被醫生宣布放棄治療，那個時候你再出手，為時已晚！”
    言卿說到最後幾乎是低吼出聲，他扳著蘇半夏的肩膀，強行讓她看向沈奶奶。
    床鋪上的沈奶奶呼吸孱弱，臉色蒼白的嚇人。
    “你不懂……”蘇半夏顫抖著聲音，緊閉著雙眼，“你不懂……”
    “是！我不懂！”言卿的語氣恢複輕柔，“對於醫術我一竅不通，可我對你有信心。你盡力救治，我去外麵詢問沈奶奶的親人。”
    租房子那天，介紹人就說過沈奶奶還有一個孫子，他要想辦法去找到這個人。
    “可以嗎？”他看著蘇半夏的眼睛，看著她的眼神從茫然變得一點一點清醒。
    盡管蘇半夏眼神中還帶著猶豫，可言卿明白，她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你先不要去找人，幫我的忙！”蘇半夏長長吐出一口氣，“用人參根須煮一碗人參水出來，必須要讓沈奶奶吊著這口氣。”
    她轉身出了沈奶奶房間，不過一分鍾的時間手中就攥著一根人參須，“沈奶奶身體虛弱，這個時候大補是禁忌，可若是沒有人參吊著，後麵的藥我也不敢用。”
    她像是在給言卿解釋，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言卿接過參須，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跑向廚房。
    蘇半夏站在沈奶奶窗前，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底的猶豫已經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