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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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竹閣是什麽地方?
    東江袁國處興起的死士門派,殺人辦事無所不能,但天竹閣形蹤不定,有富貴人家願出千金卻雇不得天竹閣一人,不是錢不夠,而是根本聯係不上!
    每次天竹閣殺人都會留下一句:“受人之托。”卻從沒有人知曉,這天竹閣死士到底何處雇傭。
    天竹閣勢力磅大,周染濯未進王府時也曾想過,想秘密聯係天竹閣,可傾盡周國之力也尋不到半分信息,沒想到天竹閣卻會從趙且臣口中說出。
    “且臣哥哥,現在王兄查天竹閣查的緊!現在讓他們出來……”
    “閣主!”趙且臣忽而跪在地下,眼角泛起微紅。
    夏景言也心軟了,渾身在顫抖,“且……且臣哥哥你起來。”夏景言背過了身,“我……我不是閣主。”
    “言兒,不管你願不願承認,你都是天竹閣的閣主,兄弟們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是大夥兒唯一的主子。”趙且臣單膝跪地,苦笑著看著夏景言的背影。
    夏景言終於回過頭去看他。
    “兄弟們的命都是你給的……”趙且臣紅著眼,“天竹閣眾人”,趙且臣低下頭去,“願以命報答閣主,願受閣主差遣!”
    牢中寂靜了許久,夏景言心裏五味雜陳。
    所有人都以為夏景言傻呼呼的,不諳世事,又習蠻任性,可實際上,夏景言所承受的不比夏景笙少,她肩上也扛著幾千條人命。
    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夏景言竟會是天竹閣的實際掌控人。
    夏景言不是悲天憫人的聖人,她確實救過天竹閣的人,卻也害了他們。
    夏景言興門派,養私兵,其實為的都隻是有朝一日,萬一夏景笙一個閃失有犯下什麽事端,還能有個依靠。
    誰知自己的私心竟還使天竹閣眾人忠心耿耿,夏景言也心軟了,真就就此以後與天竹閣同甘共苦,隻是真不願承認是天竹門的閣主,隻因……哥哥們不願讓她卷入事爭。
    在多方思慮過後,夏景言還是決定讓天竹閣參與。
    “那便就如此定下,且臣哥哥,遣人去查查染濯的身世,父母族人,祖上親緣,我要盡知。”夏景言狠下了心。
    “好。”趙且臣笑了,鬆了一口氣,他不怕麻煩,希望夏景言依靠他,他可以為夏景言上刀山下火海。
    “對了。”夏景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得一震。
    真是忘了,夏景言突然憶起,周染濯初入府時與她說過,他九族隻剩他一個了,可又在前不久,顧允出現在軍中,恰巧就被夏景言看到,周染濯便說顧允是他表弟。
    可九族盡亡的人哪來的表弟?
    “怎麽了言兒。”趙且臣站起身,拍了拍夏景言的肩。
    夏景言咬了咬嘴唇,緩緩開口,“且臣哥哥,顧先生是染濯的表弟?”
    “是啊。”趙且臣聽的一頭霧水,頂上的周染濯和顧允也很疑惑。
    “可染濯曾與我說過,他九族盡亡,怎會有表弟?”
    先前真是情欲蒙眼,夏景言真是懊悔,今日才憶起此事。
    頂上的周染濯也才想起這事來,完了!真露餡了,這前後說話都矛盾!
    回頭看看顧允,顧允一臉幽怨,伸手捂上了臉。
    誰知就是這一下,顧允手裏抓著的一根狗尾巴草一不小心就落入了牢裏,落了就算了,關鍵還正巧落到趙且臣頭頂!
    “誰!”夏景言立即往上看,趙且臣奪過一邊的劍柄朝牢頂扔了上去。
    周染濯和顧允心一驚,立即躲避,劍柄從他們眼邊飛過,將牢頂敲出一個大窟隆來。
    “快走!”周染濯拉著顧允從牢頂一躍而下。
    後麵,趙且臣和夏景言躍上牢頂,認清位置後立即追上了周染濯和顧允,隻是有麵紗擋著,夏景言和趙且臣都沒認出來“敵人”。
    一戰不可避免。
    夏景言抽出佩劍向周染濯襲來,趙且臣也立刻抽劍抵製顧允,周染濯與顧允無奈隻能接招。
    刀光劍影間,周染濯試探了夏景言許多次。
    雖然周染濯之前見過夏景言習武,也見過她與人比試,但那時夏景言的,無論是外功還是內力,跟現在的哪能比啊!
    夏景言,你扮豬吃老虎啊!
    周染濯才明白,原來,夏景言之前那些什麽比不過啊,內力不行啊,那都是裝的……
    也不是說夏景言現在這樣周染濯比不過吧,隻是現在的打鬥真的很不平等啊!
    周染濯失了半身的血,身體尚未痊愈,夏景言雖也病過,但她一清毒,早已好了,周染濯哪比得過生龍活虎的夏景言?
    很快,周染濯的左臂就中了一劍,夏景言的劍上沾了一絲鮮血。
    顧允也漸漸不敵,又看到周染濯受了傷,立即從腰間取出一迷霧彈扔到地下,瞬間的白霧四散,迷了夏景言和趙且臣的眼。
    也就趁這時間,顧允立即帶著周染濯逃脫。
    白霧使得夏景言看不清周染濯的身影,但卻在模模糊糊間,看清了周染濯衣間,一不小心露出的明亮。
    素華珠,夏景言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素華珠,那是她送給周染濯的定情信物,雖未看清楚,但還是讓夏景言的心像被狠狠的捅了一刀,淚如雨點般滴下。
    真的太像了!
    “言兒,怎麽了?”趙且臣看到夏景言呆滯的站在那裏,捂著心口處。
    夏景言沒說話,像是根本看不見趙且臣,也聽不到他說話,隻自顧自的蹲下,接著心口,她感覺心上像要裂開一樣,讓她止不住的呼喊。
    不會真是周染濯吧?巧合太多了。
    “言兒!”趙且臣急忙上前,他想扶住夏景言,卻被夏景言一把甩開。
    夏景言站起身,停不住的開始奔跑,她要回家,她必須立刻回去!
    夏景言終究是不敢相信,她一定要親眼看看,那人左臂上的傷就是一大證據,周染濯身上萬萬不能有這個傷。
    夏王府中
    大半的宮室都熄了燈,顧允偷偷摸摸的帶著周染濯溜回了小院,點上燈,周染濯立刻忍著痛包紮傷口,又換了衣服,將他和顧允的夜行衣塞進了床褥下,做好這一切,周染濯躺回榻上裝睡,顧允也立即鑽回自己的小屋。
    夏景言真的來了,不出周染濯的預料。
    隻是,她在周染濯的門前站了許久,遲遲不敢麵對,她怕自己所想的一切是真的,但最終,她還是敲響了門。
    周染濯深呼吸一下,換了個臉色去開門,還裝作很關心的樣子。
    “言兒!你怎麽來了?這大夜裏的,快進來,別著了涼。”周染濯說著,就要請夏景言進屋。
    夏景言手擋著,拒絕了,想好的話在嘴邊轉悠了許久,卻始終說不出口,最終還是改做了一句:“染濯,你可好些了?我不放心,便來看看你。”
    “哦,”周染濯鬆了一口氣,“我沒事,倒是你,剛清了毒,多加休養才是,我送你回閣吧?”
    “不必。”夏景言低著頭,她終究還是不敢問,甚至,還想要逃離,“我走了。”
    夏景言轉身便走,周染濯想去拉住她,可伸出的手還是收回了,隻呆呆的看著她消失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