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奸臣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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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讓開讓我進去!”王府門前一陣吵嚷,驚動了正在花園裏無聊的散步的夏景言。
“外麵什麽聲音?朝芽,咱們去看看。”夏景言一聽響動來了興趣,拉上陸朝芽就走。
門口,正是一群守衛攔著一個衣著破爛,蓬頭垢麵的老婦人,露出的手臂上,還有不少刀劍傷和淤青,夏景言還好些,陸朝芽見了看著都怕,皺著眉頭別過臉去。
夏王府門前聚集的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守衛們也越來越著急,攔著吧,讓百姓看了王府不管百姓,未免寒心,可這不攔吧,平白讓一人就此進了王府,這叫什麽規矩啊!還有這老婦滿口說要告狀,告什麽狀?有狀去大理寺告啊,找王府算什麽事兒!
正當守衛們急的滿頭大汗之時,夏景言的聲音簡直是救星降世。
“放她進來。”
“屬下等參見郡主。”守衛們立刻鬆了手,單膝跪地給夏景言行禮。
守衛們一鬆手,老婦也一沒站穩摔到地下,可還不等人去扶她,老婦又蹭的一下爬起來,走到夏景言麵前跪倒。
“求這位姑娘幫幫老婆子,老婆子這一把年紀了,卻遭如此大罪,必要討個公道!”老婦大聲喊著。
守衛們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不該攔,直到夏景言吭聲了,才算鬆了一口氣。
“你們先忙自己的去。”
“是。”
守衛們都站回原地,府門外的百姓還在駐足觀望,不過看這架勢,想必夏景言今日是要管這閑事了。
“老夫人倒是說說,我如何幫你,到是您,若有冤屈,應去大理寺告狀,來王府做什麽?”夏景言居高臨下的說著,畢竟不熟悉,她可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這老婦是什麽人?
“老婆子告的就是當今大理寺少卿張清!他罪大惡極,可我們那鄉裏的人都鬥不過他……死的死傷的傷,老婆子偏不認這命!天下皆知夏王府清明,夏王爺愛民,可一定要為老婆子和一鄉人做主!姑娘看著衣著不凡,想必定是哪家高官的小姐吧,請您一定要幫老婆子告知王爺,處置了張清那惡徒!”
“王兄政務繁忙,忙是沒空見您,您若信得過,不如讓景言來聽聽,張大人究竟犯了何錯?”
老婦人緩緩抬起頭來,這姑娘自稱景言?安寧郡主夏景言?!
“您若是非要告到王兄麵前,景言自也無可奈何,放您去了便罷了,隻是王兄一定會按照國法行事,張清大人無論犯下何錯,他是一品官,按律也最多便是流放,倘若真像您剛剛說的,張大人罪大惡極,不處以極刑,您咽得下這口氣嗎?”
夏景言繼續說著,老婦逐漸動容,是啊,張清那廝,不死如何使眾怒平息,夏景言的脾氣是傳遍了東江的蠻橫,這世上誰惹的了她?人家可有那三個天大本事的哥哥護著呢,若她真肯管這閑事,那張清算是九族都沒了。
“老婆子願與郡主娘娘說個明細。”老婦又拜倒在地。
夏景言見狀笑了,上前去伸手扶起老婦,眾百姓都看在眼裏。
府門關上了,守衛們各回原位,百姓們也接連散去,皆讚王府與郡主愛民,若換作是別地,老婦這般硬闖,掃地出門都是輕的,還是夏王府好。
夏景言通知了守衛去喚趙且臣來,與此同時又帶著老婦回了寓情閣,旁人都散去,屋中隻剩夏景言和老婦兩人,不一會兒,趙且臣便來了,還帶著一個天竹閣的小領隊洛北。
夏景言見老婦衣著單薄,便取了件披風來給老婦披著,又叫老婦坐下,自己則坐到正堂左邊的主位上,趙且臣坐在右位,洛北站在趙且臣旁邊,三人一起對質老婦。
“景言有話便直說了,夫人要告的是當今大理寺少卿張清?”
“對!”老婦一聽這名字,滿眼的怒火。
“景言再混世,也知張清畢竟是國朝正一品官員,誣告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您可千萬想好了,一會兒說的話可不能有一句是胡編的。”夏景言托著頭,盯著老婦那眼神讓老婦看了直打哆嗦。
“自然不會!”再怕,也還是要告狀的,老婦喊道。
夏景言見狀,伸手比了個“噓”的手勢。
“夫人莫要再大喊,此後您要低些聲說話,隔牆有耳啊。”
“是是……”
見老婦應了,夏景言偏頭示意洛北桌上的筆墨,叫他將老婦的話記錄下來,洛北立刻輔紙執筆準備。
其實夏景言早看出張清不是好人,從前一直張清是仰仗著夏景笙看他所有的利用價值才苟活直今,不然就憑他看夏景言那色眯眯的眼神,趙且臣也早派人挖了他的眼珠子了,後來他對於夏景笙而言漸漸失了用處,夏景言便想著回過頭來算總賬的,誰知張清就此安寧了,夏景言尋不著理由告了他,夏景笙那幾天又正查著天竹閣,便隻能先作罷。
好家夥,沒幾天呢,張清竟又主動撞到虎口。
“老夫人,張清是犯了何罪?”趙且臣問道。
“燒殺搶奪!逼人做妾!無惡不作!”老婦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緊咬著牙關。
“具體如何做了?”趙且臣再問。
老婦“撲通”一聲跪到地下,拜倒說:“求郡主娘娘為我那可憐的女兒做主!”
“老夫人起來回話。”夏景言道一聲。
老婦人匆匆站起,急著說了鄉裏的事,過了一刻左右,夏景言和趙且臣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官商勾結,官官相護,冤,確實冤。
原來老婦名喚李若梅,年有五十了,在青鄉一個小漁村與丈夫打漁為生,李若梅身體寒涼,難以有孕,喝了多少年的藥才與丈夫老來得女,算到今日,他們的女兒韓巧兒才十五歲,韓巧兒人美心善,青鄉人盡皆知,多少人上趕著娶韓巧兒為妻,她本應是前景無憂的,誰知定下婚約後,卻碰上張清這麽個惡魔。
當地有一奸商,當初也是韓巧兒眾多求親者中的一個,不知準備了多少騁禮,可李若梅夫婦此生就這一個女兒,他們並不求姑爺多有財有勢,隻求能對女兒好一輩子,便拒絕了奸商的請婚,將女兒許給了青梅竹馬的公子。
奸商氣急敗壞,自己那幾箱幾箱的真金白銀比不過一個窮小子?!他不好,也便見不得別人好,正巧張清去查青鄉鄉長的案子,奸商便向張清告知了韓巧兒的美若天仙,張清色心大起,當即搶了韓巧兒,還賞了奸商青鄉鄉長的位子。
後來李若梅夫婦聽聞女兒被搶,便齊齊上鄉長那裏告狀,誰知那時鄉長已換成了奸商,奸商當場下令杖斃李若梅的丈夫和女婿一家,留下李若梅幽禁抽打,日複一日,李若梅想過自殺,卻又念著女兒,隻能承受著,終於有一日,李若梅逮著機會逃了出來,她第一件事便是要告狀。
告張清強搶民女,告奸商草菅人命。
張清便是大理寺的少卿,李若梅自然不能去大理寺告,這東江能壓製張清的便隻有皇帝,簌王和夏王一家。
告到禦前?李若梅根本沒這個想法,傻子都知道當今這個世道,袁帝是多麽沒用,要真是告到了禦前,袁帝估計不會著急幫著救人,而是會問一句:“韓巧兒到底多漂亮?救出來了入宮為妃可好?”
簌王又遠在邊疆,而且聽聞簌王此人脾氣特別不好,隻顧著征戰,恐怕也不會管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的事,所以,這東江能靠的上的,也就隻有夏王府了。
李若梅一路從青鄉趕到京城,路上遭了多少罪反正她是不記得了,她隻知道,眼前的安寧郡主夏景言,就是救她女兒的希望。
“都記下了?”夏景言偏頭看看洛北,洛北點了點頭。
夏景言回過頭去繼續看李若梅,“這大致的情況本郡主了解了,你說你的女兒韓巧兒就是被張清搶走的,張清那裏的情況本郡主不是很了解,便想著先去摸清,你便裝作是我的隨行嬤嬤,我會給你易容,但你也要沉住氣,千萬不能露了餡。”
“那是自然!”李若梅聽了,立刻下拜,激動的跟什麽似的,當即便跟著下人去換行裝。
李若梅一出門,夏景言的笑容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