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答應了要幫小女鬼找媽媽的小張，在經過一番詢問三不知後，才發現，自己有多天真，竟然指望一個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棄在醫院廁所的嬰兒能知道點有關自己身世的事。
    何況這還是七年前的事，就連具體是幾月份都不知道，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小張頓時就想給自己一巴掌，沒事瞎逞什麽能，這下好了，丟臉丟大發了。
    此時，小女鬼乖巧的盤腿坐在他旁邊，仰著腦袋看他，“漂亮哥哥，你行嗎？”
    小張：“……”
    男人不能說不行。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微信錢包，還剩點錢，心裏歎了歎氣，轉頭卻衝著那小女鬼笑，“沒事，我一定給你解決。”
    沒本事，難道他還能沒錢嗎？
    來到晏清攤位錢，掃碼付了錢後，小張抱著自己的手機，心裏痛得快滴血了……
    他是真的沒錢。
    晏清看著他，從他眼裏看出了“貧窮”兩字，眉梢揚了一下，“小張警官還挺大方。”
    這一兩個月，她的銀行卡進賬，光是小張轉過來的，就有好幾筆。
    “再多賺點，等我別墅靠大海了，一定請你去吃飯。”
    她笑眯眯，要不是不合適，這會兒她還能拍一拍小張的肩膀，以示鼓勵。
    畢竟這麽賣力的給自己送錢的人，是真不多。
    可小張卻有些頹喪，見狀，晏清隻能安慰道，“沒事，最晚過年前你就能吃上軟飯了。”
    小張一聽，“軟飯？”
    頓時眼睛就亮了，“能有富婆瞧上我？”那豈不是能少奮鬥好些年了！？
    “小張警官模樣生得好，怎麽沒有？”晏清笑得神秘莫測，就怕到時候，你跑得比誰都快。
    這晏小姐什麽時候這樣誇過人了？
    這一聽，他這心裏頭就虛，頓時就覺得，方才那話指定是在打趣自己。
    小張苦笑著一張臉，“那就先謝過晏小姐了，不過還是先想想辦法找著這孩子的母親吧。”
    一旁的小女鬼眨眨眼，過了一會，抬起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好似學明白了。
    此時，警局中，晏修文剛從醫院回來，本來是要去給那剛醒過來的女孩錄口供，誰知道，人又出事了。
    那女孩剛醒，在外頭看病房的同僚去打個飯，死者家屬趁著女孩媽媽跟醫生到外頭問病情的那麽一會功夫，又一次進醫院鬧，刺激得那女孩再次自殺。
    幸好經過搶救，命保住了。
    但這口供頓時間內是錄不了了。
    晏修文正準備喊上小張，讓他去跟守在醫院的同事輪班守，再不能有任何差池。
    平常手上沒案子的小張都會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卷宗，可這會兒，卻沒見著他人，晏修文指尖揉按著發疼的眉間，一邊打電話，卻無人接聽，便問旁邊的人，“張一賢人呢？”
    旁邊的人一愣，左右環顧，“不知道啊老大，剛剛還在這的啊？”
    “還說要查什麽，七年前發生在雲城一院棄嬰的事，一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聞言，晏修文下意識眉頭一蹙，那兩個丫頭又在搞什麽？
    “你手上的事忙完了？”晏修文問。
    那人點頭，“快了，老大有事吩咐？”
    “醫院那邊出了事，你過去跟著一塊看守病房，切記不能再讓死者家屬接近嫌疑人。”
    “明白！我這就去。”
    休息了一會的晏修文，出了警局，便往馬路對麵去，然而去到那時，平常晏清擺攤的地方，早就沒人了。
    而此時，晏殊和小張以及小女鬼，都跟著晏清，到了雲城一院門診大樓外。
    到了著塊地，晏清手上施過法的羅盤一直轉個不停。
    小張皺著眉頭道，“都這麽多年了，人不可能還在醫院吧？”
    而晏清還在摸具體方位，“人當然不可能還在醫院，魂就不一定了。”
    小張：“魂？”
    他麵露驚訝，“你的意思事，這小孩要找的媽媽，已經死了！？”
    晏清微微頷首，“沒錯。”
    “人在死後，如果留有執念，很大程度會回到活著的時候一直想回到的地方，那她就可能還在醫院徘徊，找自己的孩子。”
    小張卻不明白了，“她都把孩子扔在醫院廁所裏了，可見有多狠心，你怎麽確定這人死後會想找自己的孩子？”
    晏清停下了不子，轉過頭，看向小女鬼懷裏抱著的洋娃娃，眸光意味深長，“一個母親，如果真的能狠下心把孩子丟在醫院，就不會還縫出來個什麽洋娃娃放在孩子身旁陪著了。”
    這一針一線的情意，總不會有假。
    一旁的晏殊聽了，心裏頭有些沒來由的失落，確實就像姐姐說的那樣，自己被扔在垃圾堆的時候，就沒有什麽家人留下的東西。
    小張恍然大悟，他竟然忽略了一個這麽重要的線索。
    可回過頭一想，怎麽晏小姐就能注意得到，自己好歹查案子也三年了，就注意不到？
    他莫名的有一種回到了當年，剛出警校，被分到了老大手下時查案的感覺，那時候覺得老大就是神，查案子，一查一個準。
    現在的晏清，就是當年他眼裏的晏修文，無所不能。
    穩重，理性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
    他不經意的開玩笑道，“晏小姐，我怎麽覺得你有點老成呢，你不會是鬼上身吧？”
    晏清微微一愣，握著羅盤的手掌下意識收緊，“什麽？”
    小張笑，“我在開個玩笑，問你是不是鬼上身。”
    否則，一個十七歲樣子的姑娘家，應該青春洋溢的才對，怎麽就這麽老成。
    聽見“玩笑”兩個字，晏清心裏緩緩鬆了一口氣，“走吧。”
    三人跟著羅盤指引的方向，進了醫院門診大樓，羅盤將幾人指引到了八樓婦產科樓梯處的一間雜貨間。
    小張當即讓值班的護士，打開了雜貨間，隻見羅盤指引著，幾人找到的是，一個廢舊鐵盒裏，藏著的一隻破舊的手工縫製的洋娃娃。
    和小女鬼懷裏抱著的那隻，一模一樣。
    經過一番詢問才知，放在雜貨間的，都是近些年來，一些醫院裏，沒有家屬的門診死去的病人留下的東西，擔心病人家屬過後會來領，便一直留在了雜貨間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