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試柳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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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嘴上說著不操心。
    那是真的不操心。
    仿佛沒有這回事一般,每天自顧自地去東廚吃吃吃。
    偶爾關心關心打鐵,夜裏突襲議事廳的蠶寶寶,或者和司會在庫房不知道搞什麽名堂。
    害得掃地的老翁總以為她要給“她”兒子戴綠帽子,緊張得要死。
    青煙看不懂簡易決後麵的圖,依樣畫葫蘆描摹幾張圖拿去給司會看。
    他也不懂,就推薦她去找張翰林。
    張翰林這“翰林”二字不是白叫的,一下子就看出那些奇怪的形狀是陣法。
    “陣法?就是那個陣法?”青煙指著大臨山上方一碧如洗的天空,還有時隱時現的祥雲。
    如果小臨山也有陣法庇護的話,她就不用擔心住得太高會被雷劈了。
    自打住在山腰小樓,夜裏下雨她總會擔心,海拔高還有那麽多樹,她的小樓被雷劈中的概率很高啊。
    這要是哪天黴運來了,她被雷劈成焦炭,死了也就罷了,死後還要成為伍仙學院的大笑話。
    “嗯,陣法分為輔助型、攻擊型和防禦型,可是這書上所描繪的陣法,卻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也就不確定屬於哪一種。”
    “不要緊,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青煙低頭看著圖,張翰林則是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大男人敢作敢當,碰了人家姑娘的手,他就應當要負責到底。
    青煙根本不知他九曲十八彎的心思,回到小樓,找來筆墨臨摹。
    反正未來婆婆隻說記熟就會了,那她姑且就當附庸風雅,練習繪畫吧。
    “師父,喝茶。”
    少年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笑著端了杯熱茶在她麵前,惹得青煙皺眉。
    “走開走開,不許偷看!”
    青煙不耐煩地擺手,繼續畫畫。
    已經看到了。
    少年低下頭,不言不語,如木頭人一般杵著不動。
    “擋著我的光了。”
    青煙嘟囔,旁邊的人一挪開,她便不再出聲。
    畫了一會兒小弟子就來叫人,半個時辰叫了三四趟。
    青煙煩得放下筆,噔噔噔朝訓練場走去。
    訓練場搭了棚子,幾位老師父坐在裏麵喝茶聊天。
    看著愜意得很,一點也不忙碌。
    “十萬火急把我叫來什麽事?”
    青煙走近,沒有她的位置,幾個老頭也沒想著讓座。
    莊老一指前頭,“青煙啊,固定木頭的插銷斷了,木頭都滾了,你趕緊去看看。”
    滾?青煙抬頭望過去,地上的木頭早就不滾了。
    那麽多樹擋著,能滾到哪裏去。
    “還有這裏,你仔細看看,地基是不是歪了?”
    歪?她轉頭,看看地基再看看老師父。
    我看是你腦袋歪了吧。
    賈師父稍微客氣一點,“青煙長老,開學典禮的旗子用什麽顏色好看?”
    莊老似乎想到了什麽,嘴巴一張又要叨叨,青煙比他更快。
    “還有什麽要說?幹脆一起說了,我都替你們解決掉。”
    他們不在,她不知道多悠閑。
    一回來怎麽就那麽多事!
    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脾氣不小,聲音冷淡,莫名有點威儀。
    莊老囁嚅著,一下子想不起來該說什麽。
    “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需要找我嗎?院舍垮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招新弟子的時候人也不在,現在給我沒事找事?沒事找事!”
    黑眸一掃,聲音壓得更低,“嗯?”
    幾位老師父不敢吭聲。
    莊老頭實實在在感受到弟子變成長老了。
    他有點不甘,“我是你師……”
    一個掛名的師父,什麽都沒教過,還好意思搬出來壓她。
    青煙桌子一拍,嚇了他一跳,話都噎了回去。
    “師什麽師,你想做老大我給你做長老好不好?”
    莊老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木頭牌子就丟了過去。
    低頭一看,長老令牌!
    幾位老師父呆住。
    青煙看都不看,轉而看向幾個小弟子。
    “你們不去幹活跟在這裏做什麽,很閑啊,跟著幾個老頭耍我玩?”
    “弟子不敢。”小弟子一哄而散。
    一下子隻剩幾個老師父了。
    他們麵麵相覷,莊老還拿了個燙手山芋。
    正愁不知如何下台,一瓢帶著一群人走過來。
    他一來就感覺到棚裏的人氣氛不對,好像不太愉快。
    這也不奇怪,窮得連院舍都沒有,議事隻能呆在簡陋的棚子裏,誰能高興地起來呢。
    可憐的小臨山,還指望一個女人能做出什麽,現在隻能自怨自艾了吧。
    他想著,看青煙的眼神不自覺帶了點輕蔑。
    整個大陸從來沒有出過女長老,眼前的這個就算戴上了長老的帽子,也是個連禦劍飛行都不會的廢物。
    青煙的火還沒熄滅,就看到一個光長肉不長腦的白癡用白癡的眼神看自己。
    “眼睛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挖掉!”
    她根本不在意什麽院長弟子的身份,很高貴嗎?
    白癡就是白癡。
    一瓢傲慢地說,“沒想到小臨山的長老如此無禮,你搶了我的蕎牙子,還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他故意強調這女人的土匪行徑。
    他們小臨山也隻能靠搶。
    青煙挑眉,“嗬,你想要我用什麽語氣,喊你祖宗,三炷香把你供起來嗎?”
    她現在氣頭上,一點就炸。
    “你咒我?”一瓢惱怒,卻不能當眾動手,隻能忍著這口氣。
    他要是忍住就算了,偏偏嘴賤。
    又要忍嘴巴又忍不住,“女人隻會撒潑,成事不足。”
    話音剛落,棚裏的空氣驟然凝滯。
    幾位老師父偷偷看著青煙。
    不遠處豎起耳朵偷聽的小弟子們,更是嚇得都躲了起來。
    長老肯定又要拿辣椒水泡的小皮鞭抽人了!
    一瓢似乎意識到不妥,又拉不下麵子道歉。
    青煙緩緩轉頭,原本水靈靈的眸子,突然變得深沉無底,如深淵般可怖。
    她就這麽看著他,看得一瓢毛骨悚然。
    青煙笑意盈盈,蓮步輕移。
    見她靠近,一瓢踉蹌地往後退。
    “撒潑我不會,不過我會其他的……你,想試試嗎?”
    她優雅地抬起手,纖細小手青蔥白皙。
    一瓢看得一愣,忽然發現她手指帶著一抹寒光。
    眨眼間,已經來不及閃避。
    胸口疼痛傳來,咽喉腥味湧動。
    低頭一看,淡藍色的衣服上暈開一朵鮮血綻放的花。
    “噗!”
    柳葉般的薄刃抽出,鮮血飆濺。
    跟隨一瓢的大臨山弟子都嚇傻了,幾位老師父都驚呆了。
    能動手就不動口,一招製敵,長老就是厲害!
    偷看的小弟子心裏大呼,長老威武!
    青煙小心地甩甩刀子,一臉嫌棄,好像怕被什麽髒東西沾上。
    “阿鑄。”她轉身,木頭後偷看的小弟子都縮了進去。
    名叫阿鑄的小弟子跑了過來。
    青煙把薄刃交給他,“做得不錯。”
    連日的辛苦得到了表揚,小弟子眉開眼笑,“謝長老。”
    咚!
    一瓢倒地。
    大臨山的弟子終於反應過來。
    “你殺了一瓢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