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穿上鞋墊,誰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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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不得不再重複一遍。
    “年終歲暮,為了讓大家過個開心年,小臨山為在場的每位都準備了愛心春節大禮包!”
    這時小弟子們都反應過來了,老師父們也反應過來了,連東廚和灑掃的都反應過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長老說的是“在場的每位”?連他們都有份?
    東廚和灑掃的都激動地落淚了。
    他們一個月前就接到長老通知,早早開始準備過年用的幹貨,本以為這些都是給師父和小弟子們的,沒想到他們也有一份。
    跟著長老幹好幸福,好滿足。
    “每人一份大禮包!每人一份大紅包!每人一條鹹魚!”
    隨著青煙的每一句話,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響亮。
    掌聲雷動,震耳欲聾。
    還有紅包!每人都有紅包!
    一人五兩,有的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麽多錢。
    小臨山都快樂得瘋了。
    “拿到紅包就不要向我道謝了,謝謝你們自己吧,這是你們種菜種藥,養豬養雞,摸魚打獵的勞動成果。”青煙細數小臨山產業。
    小弟子們猛地發現他們的長老是個大好人。
    以前勞作是為了攢學分,是為了完成考核任務,是迫不得已。
    沒想到能自己養活自己,還能賺錢。
    “當然,本長老以為在場最值得感謝的就是我們小臨山……”
    要感謝誰?
    誰最值得感謝?
    老師父們翹首以盼,就等著她點他們的名字。
    青煙手一伸,指向師父堆裏的一個。
    “就是我們小臨山司會師父!”
    怎麽是摳門的他?
    他根本不算師父,他就是個管庫房的司會。
    老師父們不服氣。
    可是紅包還在他那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是我們的司會不辭辛勞買來最優品種的豬仔雞仔,也是他,找到了銷售渠道,將我們養的肥豬,種植的草藥賣出最好的價錢,同樣是他,兢兢業業地管理小臨山庫房,妥善安排各項收支,讓小臨山日日有肉吃!”
    “你們說,除了司會,還有誰?”
    青煙振臂一揮,小弟子們紛紛回應。
    “還有誰!還有誰!”
    “司會!司會!”廚娘帶頭大喊。
    掃地老翁大喊:“有肉吃!有肉吃!”
    老師父們大喊:“師父!師父!”
    他們為自己呐喊。
    訓練場上叫喊聲不斷,喊得司會不好意思。
    他不過是做好本職工作而已,如今的日子比以前不知富足多少,他也不用成日為錢發愁,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司會滿眼溫柔地看著石台上振臂高呼他名字的人。
    遠處,從風也看著他。
    老師父們負責發年貨,司會發紅包,東廚負責發鹹魚。
    小弟子們領著大禮包高高興興地走了。
    那些沒有家回去的弟子,青煙也交代老師父們要照顧好他們。
    主要是不能讓他們閑著,要創造價值。
    老師父們掂量著手裏的紅包,笑眯眯地點頭。
    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弟子。
    爭取明年發更大的紅包。
    青煙看著李落寒他們收下大禮包和紅包,一轉身就讓四個人全部上交。
    “你們幾個家裏缺錢嗎?給我!”
    青煙一把搶過李落寒和錢一涼手上的紅包。
    她聲音凶巴巴的,把不遠處的其他小弟子嚇了一跳。
    長老人雖好,就是脾氣太暴了。
    蘭深和從風主動上交。
    青煙把紅包丟給司會,“年夜飯加菜。”
    不遠處的其他小弟子一聽,嘴角笑開花。
    長老人脾氣真好,一點也不暴。
    青煙把四個特招弟子領回山腰小樓。
    李落寒和錢一涼沒拿到紅包,特別不高興。
    他們雖然不差五兩銀子,可是大家都有,就他們沒有,他們沒力氣歡呼。
    “師父,落寒想要收紅包。”李落寒扒拉青煙的衣袖。
    青煙伸手朝屋裏一指,“給你們的。”
    四個衝進屋裏,開心地打開大布袋子。
    果然,師父對他們就是好,大禮包的東西都不一樣。
    “蕎牙子給父母長輩服用,久服輕身健體,延年益壽,但是不可貪多,吃多了承受不住死人了我不管!”
    她醜話說在前頭。
    不是她烏鴉嘴,醫生最怕笨蛋和自以為是的。
    她可不想好心辦壞事。
    “咦,這養生經的字怎麽這麽眼熟?”李落寒翻著大禮包裏的書。
    從風瞥了一眼,“我抄的。”
    他抄了三份,自己沒有。
    因為她說他不需要。
    蘭深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長久沒有在父母身邊,回去一定要孝敬父母,要是我收到誰家來信說兒子不好,回來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這幾個常年陪在自己身邊,讓青煙對他們的父母有一份愧疚。
    好像帶走了他們的歡樂,所以才特別準備蕎牙子和養生經,希望他們父母都能健康長壽。
    錢一涼把大禮包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垂頭喪氣地看著青煙。
    “師父,為什麽沒有大紅包?”
    “你小子穿金戴銀,叮叮當當,還差幾兩銀子?”青煙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再說我哪裏有錢包紅包?你怎麽不想著給師父包紅包呢?”
    她拍完錢一涼,見李落寒縮脖子,又去拍他。
    “還有你,你想到給師父包紅包了嗎?你想到為師了嗎?”
    她打完,掐著腰,挨個指著他們。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
    李落寒、錢一涼、蘭深乖乖低下頭。
    他們的確是沒良心了。
    主要是年前太忙,要重寫心得體會,要勞動攢學分,要準備考核,還要吃……
    說到底,他們就是沒良心。
    他們這些個被父母保護得太好,什麽都有長輩打點,不懂人情世故。
    本以為他們低頭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偏偏有人不走尋常路。
    偏偏有人非要在此時特立獨行。
    三個人低垂腦袋,目光落在地上,就眼睜睜看見一雙白靴從他們這整齊的一排中走了出來。
    白靴朝前幾步,停了下來。
    三個人微微抬頭偷看。
    隻見某個有心機城府深的家夥就這麽走到師父麵前,拿出一個絨布小袋。
    “送我的?”青煙高興地接過。
    終於有人給她送禮物了!
    她好心酸。
    她想哭。
    青煙拿出小袋裏的東西,是一支鳳凰玳瑁步搖。
    步搖精致,特別漂亮,她蹬蹬蹬跑到梳妝台去照銅鏡插起來。
    “好看嗎?好看嗎?好看嗎?”
    她略過從風,挨個問過去。
    “好看。”李落寒、錢一涼、蘭深再一次深深低下頭去。
    他們覺得師父這是在炫耀,在提醒,在警告。
    反正有很多層意思。
    反正這個步搖一點都不好看!
    反正從風就是個心機男!
    他準備禮物就算了,他還偷偷摸摸的,不提醒他們。
    不提醒就算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送。
    送也就算了,偏偏送這麽招搖的東西。
    送鞋墊不好嗎?
    穿上鞋墊誰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