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迫不及待等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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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大的人了,自己什麽身體心裏沒數嗎?大病初愈不知道愛惜,還敢吃這些個肥甘厚膩的東西!”
    於是,十幾桌的人就看見,向來皇帝老爺一般的人,在他麵前沒有人敢大聲說話的人,就這麽被一個小姑娘指著鼻頭數落。
    錢老爺這輩子就沒被人數落過。
    誰對他不是俯首帖耳,卑躬屈膝的。
    如今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竟破天荒頭一遭被一個女娃娃罵了。
    他尷尬地舉著杯子,像個犯錯的孩子。
    錢老爺心說:大長老,您也知道我這麽大個人了,能在老婆孩子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嗎?
    錢夫人剜了他一眼。
    活該,不聽大夫的話被大長老訓了吧。
    錢一涼捂嘴偷笑。
    哈哈哈,他老爹也有今天。
    其他旁係、支係的錢家人: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包天!
    錢老爺下不來台,眼珠子東瞟瞟西瞟瞟,愣是不敢亂動。
    反倒是錢一涼的一個就嫁在本城的姐姐,笑眯眯地拿走他的杯子,壓下他懸空的手。
    “長老發話了,爹您可要聽著。”
    得救的錢老爺連忙對青煙點頭,“我聽我聽,大長老說的我都聽。”
    青煙嗯了一聲,“我有點累了,你們慢慢吃。”
    錢老爺一聽她說累,連忙推兒子帶師父去休息。
    “院子早就收拾好了,清靜又高雅,肯定能讓大長老滿意。”
    青煙來過錢家,也清楚錢一涼的審美,對於眼前的土豪金也就沒覺得多驚訝。
    從風第一次來,就有點不適應。
    青煙隨便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從風被請到了另一個院子。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過了多少長廊才到。
    “為什麽我們不在一個院子?”
    不是一個屋子他能理解,兩個院子幾乎隔了一個城,他們錢家得多大?
    從風懷疑他故意顯擺,作弄自己。
    錢一涼本就是故意的,他故作正經道:“那邊是女眷,這邊是男眷,住在一起,豈不是要壞了師父的名節。”
    他都說得這麽嚴重了,從風也不好再說什麽。
    早知道是這樣的,他怎麽樣都要阻止她來錢家。
    青煙來不是真的為了享受,第二天,她沒聽到外麵動靜就起來了。
    外頭都是等著伺候她的丫環,站成一排。
    有錢人家規矩多,端水盆的,拿巾布的,端漱口茶,還有痰盂,一個丫環拿一樣東西等著她。
    青煙洗漱好就被請到了錢老爺那裏去,一桌豐盛的早膳下肚,錢家的女眷圍著她噓寒問暖,錢老爺也跟爭寵似的,說自己昨兒個後來隻吃了青菜。
    青煙開門見山,“錢老爺,錢夫人,有些話想單獨和你們聊聊。”
    其他人她不認識,不放心。
    錢老爺從商一輩子,跟狐狸一樣精明,他知道長老有事,便立即屏退旁人,門口的仆人守衛也都到遠處守著,不準外人靠近。
    “一涼明年就不用上山了。”她言簡意賅。
    錢老爺不說話,他覺得有愧。
    錢夫人也覺得愧對長老,可她也有作為母親的私心。
    他們年紀大了,不知道還有幾年活的。
    “謝大長老成全。”錢夫人流下眼淚。
    青煙受不了這種,“別急著謝,我還有一個要求。”
    錢夫人愣了一下,緊張地看向丈夫。
    錢老爺握了握她的手,看向青煙。“大長老請盡管說。”
    青煙望向已經朝這邊走過來的人。
    “我希望你們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有幸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互相喜歡的人,可以像你們一樣恩愛扶持,白頭到老。”
    錢一涼睡了懶覺,還是大長老吃早飯時,錢夫人偷偷派人去叫他的。
    錢老爺和錢夫人雖然求孫心切,也知道她是真正為兒子著想。
    他們做父母的何嚐不希望兒子婚姻美滿。
    “好,我們不逼他,讓他自己找。”錢老爺看著兒子,眼眶濕潤,笑著承諾。
    錢一涼本來覺得父母逼迫得很煩,見雙親年事已高,老爹更是頭發花白,還這樣寵著他,頓時眼眶紅了。
    “爹娘,孩兒不孝。”
    青煙笑了笑,“你是挺不孝的,還不把禮包拿來?”
    錢一涼這才想起來,連忙回去拿。
    青煙請錢老爺錢夫人坐下,“想要抱孫子,最重要的是錢老爺錢夫人養好自己的身體,爭取活到百歲,這樣別說孫子,曾孫也是不愁的。”
    “百歲?老頭子我那是想也不敢想。”普通人能活到六七十已是長壽。
    青煙給他們把脈,等錢一涼把東西拿來,讓他用紙筆記下兩位老人調養的注意事項,又監督他教父母服用蕎牙子和一些滋補的草藥。
    錢老爺以前受過風寒,身體比較弱,青煙就連著幾天督促他練習養生操。
    錢老爺誰也不怕,就怕兒子的師父。
    每日乖巧地練習,連錢夫人都刮目相看。
    青煙在錢家住了七八天,留了封信,就帶著從風不辭而別了。
    在外頭總沒有自己的地盤舒服,她被藍菖禦劍接回去,就成日窩在小樓裏,看看話本,曬曬太陽,日子過得自在。
    轉眼春節過去,弟子們陸陸續續上山。
    沒想到錢一涼也回來了。
    她沒說什麽,日子照常過去。
    山裏冬天非常冷,凍得人什麽都不想做。
    青煙平日裏醒得早卻不爬起來,裹著大棉被躺屍。
    一日,她正迷糊之時,聽到院子裏鬆鼠在叫。
    “你這是回來了?”
    她從窗口探出頭,望著院子裏被鬆鼠咬住衣服的錢一涼。
    錢一涼一手提著籮筐,一手扯自己的衣服,聽到聲音嚇了一跳。
    “師父,您怎麽起來了?”
    “我不起來怎麽能看到你偷懶呢。”青煙涼涼地說。
    她披上大氅走了出來。
    “走吧,為師陪你上山。”
    原本卯時就該上山的錢一涼心虛不已,跟在青煙後麵不停叨叨叨。
    “師父,我看這天似要下雪,您還是別去了。”
    師父不去,他也就能早點下來。
    “趕緊走,別廢話。”
    青煙踢了他一腳,將人推在前頭擋風。
    很快就碰到了下山的從風、蘭深和李落寒。
    幾人一起往上走沒多久,就看到了第一堆石頭,不多,又都是小石塊。
    “你的?”青煙挑眉。
    這點距離,他還不如不爬上來。
    錢一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大約一刻後,他們就看到一路往上斷斷續續的石塊。
    “落寒,你進步很快,可是還不夠。”
    “我會繼續努力。”
    李落寒真心想要修煉,自然和錢一涼不同。
    後麵就一直沒看到石塊,錢一涼咋舌,李落寒也深切感受到差距。
    直到再過半個時辰,才又看到石塊。
    “蘭深做得很好。”
    師父素來偏愛他,李落寒等人也清楚,何況蘭深本就無可挑剔。
    經過了蘭深所有的石塊,再過一刻,自上山開始已過一個時辰,還沒看到新的石塊。
    從風從原本跟在最後,轉而走在前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我累了,休息一下。”青煙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