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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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義盯著那隻空杯,杯底還有水光,映在眸子如同火光。
    “哦,你說這個啊?”青煙又從另一隻袖口中掏出一把蕎牙子。
    滿滿一把,比剛才的更多!
    此時,那幾位長老已經無法淡定,眼珠子差點都要黏在青煙的手上了。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那麽多蕎牙子,她一個小臨山長老怎麽會有?
    尤其是掌管庫房的中仁,恨不得直接撲過去把蕎牙子都搶回庫房鎖起來。
    纖手一掂,蕎牙子從指縫散落一些,一瓢已經耐不住,跪在地上撿拾。
    中字輩哪個不想要,隻是礙於麵子,盡力克製。
    青煙蹲下,拍了拍一瓢的肩膀。
    “一瓢好歹是院長的弟子,怎麽能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跪在地上撿東西呢?”
    “趕緊起來,別讓諸位長老笑話。”
    青煙假意去扶他,手裏的蕎牙子一不小心全灑了,她竟看也不看,為了扶人,一腳踩了上去。
    一腳把蕎牙子踩得稀碎!
    中義見了,心口好似生生被剜了一塊肉,那個疼啊。
    中仁擔心她會不小心再踩一腳,腆著笑把青煙帶到僅次於首位的椅子上坐下。
    “一瓢,還不趕緊收拾起來。”中仁對著一瓢嗬斥,轉而為青煙倒茶。
    青煙笑著抿了一口,把李落寒叫到身邊。
    “落寒,一瓢是你師兄,不管他行為錯得多離譜,你也不能當著諸位長老麵將人打成這樣,堂堂院長嫡傳弟子,卻敗給小臨山的特招弟子,你讓一瓢以後如何見人?”
    “你……”一瓢剛剛戰勝了一點羞恥心,沒想到她又提起,臊得他一張臉黑紅黑紅。
    “弟子知錯,若是還有下次,弟子定會找個無人的地方。”
    李落寒低眉順目,說的話卻差點沒把一瓢氣死。
    院長閉關,中義長老主持大局。
    得知兩人打架本就是一瓢先打了小臨山弟子,中義也就沒為難李落寒,讓一瓢道歉。
    本就是小打小鬧,青煙不想做得太絕,明麵上說了李落寒兩句就把人帶走了。
    他們師徒三人一走,大臨山幾位就不淡定了。
    “一瓢,蕎牙子都放下,去把沈林叫來。”中義吩咐。
    幾位師父盯著他,一瓢半粒都無法私藏,隻能不舍地將蕎牙子放在桌上。
    不過半盞茶,議事廳已經坐滿。
    “沈林,上次你與青煙那弟子交手,對方實力如何?”中義開門見山。
    今日李落寒與一瓢的一場架,打得中字輩幾位長老個個惶惶不安。
    區區一名特招弟子,想必入學院前各方麵條件都不算優異,要不然也不會靠塞錢走後門進來。
    可他跟著青煙不滿三年,修為竟已隱隱有超過一瓢的跡象,以後成就不可限量。
    若是小臨山多幾個李落寒,他們大臨山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沈林最近修煉得更勤了,無非是因為上次與從風交手後,受到了刺激。
    聽到師父問他,沈林皺起了眉。
    中義太了解這個心高氣傲的弟子了,心裏一咯噔,果然聽見沈林說了兩個字。
    “不弱。”
    中義端著茶杯的手一晃,灑了幾滴茶出來。
    大臨山都沒有弟子讓沈林給予如此評價,小臨山那名弟子的實力可見一斑。
    中智剛從澤更水南邊回來,還未見過青煙的幾名弟子,聽聞沈林的話,不由嗤笑。
    “沈林你向來不是很自負,今日怎麽開始誇起別人來了?”
    他才不信小臨山那幾個老頭子能教出什麽。
    沈林嘴角一抽,不知中智長老是誇他還是損他。
    中義想了想,沉聲交代中智,“吩咐下去,督促弟子勤加修煉。”
    “嗯。”
    中義擱在扶手上的手握緊,“琴畫學院友好交流的名額一個都不許落到小臨山頭上!”
    小臨山怎麽敢與他們爭。
    中智瞥了中義一眼,總覺得他小題大做。
    不過修煉一事自然不能鬆懈,他既然回來了,肯定要抓緊。
    李落寒跟青煙回到小臨山,一路上已經做好受罰的準備,沒想到青煙什麽也沒說,還讓他好好休息。
    “師父,您不怪弟子魯莽?”
    李落寒知道在外麵,她是不想被大臨山壓一頭,才給他撐腰。
    “師兄為師弟出頭又沒錯,為什麽要怪?”青煙挑眉反問。
    李落寒忐忑的心終於放下,這才坐到青煙身邊。
    “師父,一涼真的下山了?”
    青煙知道他不舍,睡在一起兩年多,怎麽說都會有感情。
    哪像某人,青煙抬頭白了從風一眼。
    這家夥比她想的還要無情,剛才一涼跑的時候他竟攔都不攔。
    其實不攔的還有蘭深,不過青煙怎麽舍得對蘭深白眼。
    “一涼誌不在此,回去討媳婦生兒子不是更好,有美嬌娘暖被窩可比和你們幾個臭男人擠在一起好多了。”青煙嫌棄地說。
    “我才不臭。”李落寒為自己正名,伸手要給青煙聞。
    青煙皺了皺鼻子,推開他。
    李落寒知道她肯定也不舍錢一涼,就想故意逗她開心,非要湊過去,態度親昵。
    “哼!”
    一旁突然傳來一道冷哼。
    青煙和李落寒齊齊轉頭,從風已經走了。
    青煙看了眼蘭深,後者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越大脾氣越差。”青煙不滿地嘟囔,還是忍不住朝外看。
    小臨山下,錢一涼到底是跟著練了那麽久的,就算平日裏慣會偷懶,體力也遠超常人,他一口氣跑到山下的鎮上,一個人坐在大路上哭。
    他東張西望,擔心自己坐的地方不夠顯眼,師父會找不到。
    鎮上的人沒見過他,不過一個白嫩嫩的小哥哭得這麽淒慘,到底惹來幾位姑娘的關心。
    奈何郎心似鐵心,對著姑娘也那麽凶,把人都轟走了。
    等了很久,終於等到有人從山上下來。
    錢一涼望著前頭走來的人,生氣地質問,“為什麽是你!”
    小廚娘不作聲,拿出手帕給他擦臉。
    錢一涼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幫他把臉擦幹淨,又給他弄衣服,把他扶起來,拉到一旁樹下。
    “別哭了,回學院去吧。”小廚娘聲音軟軟的,哄著他。
    “我為什麽要回學院?”錢一涼反問。
    小廚娘啊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
    為什麽?你在這裏等難道不是因為不想離開學院?
    小廚娘被他問懵了。
    目瞪口呆的樣子有點可愛。
    錢一涼看著她的嘴巴,腦子轉得飛快。
    他傷心不是因為師父不挽留,不是因為不能留下來,他就是舍不得師父,舍不得大家。
    父母年邁,他肯定要回去。
    師父也說了,不管自己在哪裏,永遠都是她的徒弟。
    他打算先回去生娃娃,等娃娃大了,他再來。
    至於娃娃她娘?
    錢一涼看著眼前的小廚娘。
    師父說要找喜歡的人生娃才行,學院裏的姑娘他就隻喜歡師父,再一個也就這小廚娘還看得順眼一點。
    師父他不敢壓。
    至於她嘛……
    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
    “我餓了。”他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