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拿洗腳水澆剪鬼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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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透明圓球之中烈焰滔天,陶罐煮得噗噗作響,而近在咫尺之外的青煙卻絲毫不受影響。
“好了,再等兩個時辰叫我。”
青煙拍拍手,打了個哈欠,嫌棄地看了一眼硬邦邦的木榻,打起那張軟床的主意。
“我這麽辛苦為獨大俠忙前忙後,不介意讓我躺一下吧?”她衝獨南行乖巧一笑。
他的床從未被外人睡過,更何況是個女人。
獨南行正要拒絕,卻見她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掀起堆到角落,扒拉下從風的外衣墊在上麵,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了下來。
到底是誰嫌棄誰!
獨南行嘴角狠狠一抽,怒急攻心,喉嚨一陣腥甜之氣。
從風全然不把獨南行放在眼裏,坐在床沿,琢磨起無孔骨笛。
竹笛玉笛尋常見,這種沒有氣孔的笛子該如何吹。
不可一世的獨南行差點被這目中無人的師徒兩當場氣死,隻能出去發泄。
他憋著一股氣,將院子裏的山石草木打得粉碎,又不忍真的鬧出太大動靜,吵醒某個女人。
曹城躲在暗處,將一切盡收眼底。
那些藥分明就是解毒的,可他看起來修為絲毫不見減弱。
難道獨南行已經如此強大,連牛甲阮毒都對他威脅不了半分。
如今唯一對付他的辦法就是比他先得到禁錮之鼎。
天明時分,陶罐再無水汽蒸騰。
青煙探頭看了看,手一揮,符陣裹挾烈焰瞬間消失,陶罐輕輕落地。
她找了塊厚布抱起陶罐放在桌上,用匕首細心將罐壁上的黑色物體刮下,置於研缽研磨後和蕎牙子粉末混合,然後端給獨南行。
“這麽幹?”獨南行皺眉。
這女人是想噎死她好逃走嗎?
“不是吃,你身上應該有傷口,牛甲阮毒就是經過傷口進入體內,你把這些抹在傷口上。”
“牛甲阮毒?”獨南行撩起袖口。
手臂有道黑色傷口,深可見骨。
聽說牛甲阮毒發作起來能痛死人。
青煙覺得這人肯定沒有痛覺神經,要不然那麽久怎麽都不見喊一句疼。
“嗯,牛甲阮毒來自西南邊陲,中毒之人不會立即死亡,但是如果沒有解藥,隨著毒性深入,最後會修為盡失,痛得想自殺。”
此毒狠就狠在折磨人,讓人自己求死。
圓圓書上就有記載,提到修為盡失,青煙想起來中禮。
難道他也是中了牛甲阮毒。
那時候她不懂,如今看來應該有救。
獨南行聽她描述和自己的症狀相同便不再質疑,抓起一把粉末。
還沒塗上,隻是飄了一點沾染在傷口處就覺疼痛刺骨。
“忍著點。”青煙卷了塊布頭給他,想讓他咬著。
獨南行看了她一眼,沒接過布頭,狠狠將粉末全部壓在傷口上。
傷口處頓時滋滋作響,壞掉的皮肉被腐蝕,血水滴到地上。
青煙看不得如此惡心的畫麵,皺著眉覺得難受。
沒吃早飯,肚子裏的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從風伸手一把將她的腦袋壓在心口,不讓她看。
青煙一怔,撲鼻而來的溫熱氣息熏得她耳尖微紅。
怪不自在。
“你要是痛就喊一聲,我們不會笑話你。”
青煙提醒獨南行,不忘揪著從風的前襟擋住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不能再躲了,就推開從風撿起鐵鍋。
“幫我收好,這也是解毒的條件。”
她故意說得大聲,提醒獨南行事後不能再問她討要靈石,也不能在江湖上宣揚她欠債不還,壞她小臨山長老的名聲。
獨南行此時痛得汗流浹背,無暇顧及。
青煙從木桶裏拿出布包,放在獨南行身旁。
“後會無期。”
說完對著從風一點頭,從風便環住她的腰,帶著她離開了契闊樓。
回到焰城外的客棧。
除了李落寒和蘭深,其餘的人似乎訝異多過驚喜。
“青煙長老不是說要在契闊樓做客三五天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江碧站在中智身後笑著問她。
突然消失一天,中義和中智也看向她,在等她一個解釋。
青煙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李落寒為她捏肩。
“那種地方怎麽可以久留?”青煙反問,笑意盈盈。
“不過中智長老千萬不要怪江碧,小丫頭成日待在大臨山孤陋寡聞,沒什麽見識,也許不知契闊樓是個殺手組織。”
江碧被她嘲諷,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一瓢輕聲安撫,反倒被她推開,“不用你管我!”
李落寒見江碧臉色一陣青白,笑著附和。
“怪不得院長都讓我們出來參加院際交流見見世麵。”
青煙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所以說不懂沒關係,多聽多看少說話。”
“是,師父。”李落寒從善如流。
從風和蘭深也跟著應了一聲。
兩人一唱一和,中智就算想為弟子出頭也沒有正當理由。
“契闊樓可有為難你?”中義發問。
青煙這才一本正經地說起了獨南行的事。
“契闊樓樓主受傷,我恰巧碰見,獨南行可能覺得我比較厲害,醫術高超,見多識廣,學富五車,……”
聽聞她自誇,蘭深忍俊不禁。
李落寒卻深信不疑,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
從風咳了兩聲,示意她差不多就可以了。
難道我有說錯嗎?
青煙擰了他一下,繼續說:“就求我為他解毒……”
雖然她語氣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中禮的確是因為她才醒來。
中義和中智半信半疑,並未打斷。
“我發現中禮長老受傷的症狀和獨南行中毒症狀類似。”
她能安然無恙回來,表明獨南行的毒已解。
中智緊張地看向青煙,“你的意思是中禮有救了?”
他知道中禮雖然活著,心境卻與死人無異。
“隻能說可以一試。”青煙沒把話說滿。
提到中禮,大家的情緒都不太高,中義見問不出什麽,就讓他們回去收拾東西。
青煙一回房間,看到剪鬼竹蔫頭耷腦,氣得狠拍李落寒的腦袋。
“又要被你幹死了!”
剪鬼竹喜濕冷,這裏偏幹燥,一日不澆水就會幹死。
“落寒擔心師父安危,就忘記了。”
李落寒一邊解釋一邊將銅盆端過來。
“你就拿洗腳的髒水來澆我的剪鬼竹?”青煙冷冷瞪著他。
洗腳水?
李落寒低頭一看,果然有點像。
“冤枉啊師父,這裏的水本來就這樣髒兮兮的。”
青煙湊過去細看,水上層清澈,下麵沉了泥沙。
“呈陽國不是泱泱大國嗎?怎麽城裏的百姓就用這樣的水?”
“這還是蘭深提前打好放著,澄清一夜的呢,原本更髒。”
“知道了,快澆吧。”
青煙走到院子外,中義他們已經等著了。
“哎呀!”她一拍腦門,記起自己還沒收拾東西。
剛進屋,從風已經拿著她的小包袱出來了。
“都收好了。”從風見她匆匆忙忙,出聲示意她不要慌。
青煙哦了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把搶回自己的布包藏在身後。
“你都收了?”
“嗯。”
“不該收的也收了?”
“哪些是不該收的?”
當然是那些不能給外人看,尤其不能給男人看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