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裝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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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沒想到星火也懂,笑著把他也招到身邊坐下。
    “你練燎原烈火,也學醫術?”
    兩人都使火,以後還能坐下來互相學習。
    “略懂皮毛。”星火在青煙麵前還是很謙虛的。
    青煙笑了笑,沒有戳穿。
    “散琉的楮桃果差了點,就像你說的,每日吃一卡車才有效果,但琴畫所在的蒼城山人傑地靈,物華天寶,自然有一點點不同。”
    青煙比劃了個小手指,強調隻有一點。
    她總不能說散琉大是大,種出來的楮桃都是垃圾。
    這倒不是嫌棄散琉,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就是苦橘,水土不同而已。
    星火腦子轉得快,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看戲似的看向奕君子。
    他好像不知道楮桃果是個寶貝,一臉詫異。
    青煙又交代蘭深盯著李落寒練功,不得荒廢偷懶,還要監督他尋找藥材。
    做了什麽不得體的事說了什麽沒規矩的話,定要代她這個做師父的教訓一頓。
    前後聽下來,沒一句關心,全是打罵,讓大師姐微微蹙眉。
    她這是有多不喜歡李落寒?
    蘭深點頭答應。
    “還是蘭深最乖。”
    青煙笑嗬嗬地看著他,心裏忍不住把從風又罵了一遍。
    那個死小子要是有蘭深一半懂事,她就不用煩心了。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先休息,我去看看。”
    青煙拍拍屁股走人。
    奕君子看她形單影隻,幾乎要融入夜色之中,掙紮著爬了起來。
    一個姑娘家,天黑路滑,沒有燭火肯定不方便。
    “青煙長老。”他拿出一塊發光的玉石,“這個給你。”
    大師姐瞥了眼圓潤的玉佩,看了他一眼。
    “謝謝。”青煙搖頭,同時身前驟然竄出一團火。
    火不大,卻足以照亮前方的路。
    青煙不等奕君子再說什麽,大步離開。
    到了溪邊,從風還跪在榻上,見她出現,哼的一聲轉頭不看。
    小樣,跪了一個時辰脾氣還這麽大?
    青煙心裏恨不得拿針紮他一百下,看他還敢不敢目無師長。
    背在身後的手一動,火球靠近從風,才發現他並沒有跪在軟墊上,而是掀了墊子跪在硬木板上。
    這是什麽意思?苦肉計?
    以為她會心疼嗎?
    又不是她的膝蓋。
    青煙撇撇嘴,坐在軟榻上,“可是知錯?”
    從風不作聲,以沉默做無聲抗議。
    素手一抬,支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人。
    這衣服真是夠髒的。
    青煙伸手去扯,正想問他能不能換身幹淨的,就見他猛地朝後躲開了。
    指尖拂到了一點衣角,最後落了個空。
    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心頭卻不是滋味。
    “怎的?不過略施薄懲就要與為師劃清界限?”
    青煙似乎沒了耐心,冷硬地站了起來。
    負手而立,不怒自威。
    從風僵硬地看向青煙,薄唇抿了抿,幽深的眸子劃過一抹慌亂。
    “你又要丟下我了嗎?”
    淡淡的聲音毫無起伏,可青煙偏偏就是覺得受不住。
    這會兒又給她裝可憐了?
    一個慣犯,不能這麽快就原諒他,起碼要等到明日。
    青煙給自己設了個小目標。
    從風見她沒反應,攥住了她的袖口。
    青煙垂眸看著被扯緊的衣袖,想到他落入長嬴境域的裂縫之中,被熔漿吞沒的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帶領剩下的人平安離開,她隻能理智麵對。
    當她在那一刻做出了選擇,不管原因為何,事實就是她狠心丟下了他。
    雖然從風被凍結後什麽也不知道,其他人也不會特意對他說。
    青煙卻無法輕易忘懷。
    她對他有愧疚,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不過從風說的丟下,僅是一個時辰前,青煙讓他一個人思過。
    “好了,起來吧。”
    青煙用力一扯,沒把衣袖抽出來,幹脆隨他去。
    “疼。”從風一動不動,低頭看著膝蓋。
    “疼死算了!”
    青煙咬牙切齒,掃了他膝蓋一眼。
    自己掀了軟墊,不疼才怪。
    “過來。”
    青煙到底不舍得他再跪著,伸手去扶他。
    這小子倒好,一碰著就跟一灘爛泥一樣,朝她倒去。
    青煙猝不及防被他給壓到軟榻上。
    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迥異於他的一身狼狽,幹淨清爽。
    像夏日清風,很難讓人排斥。
    後腦勺被他的手小心護著,隔著頭發,似乎都能感覺到掌心的溫柔。
    寂靜中是誰的心跳,咚咚咚快得嚇人。
    再這樣下去,恐怕有猝死的危險。
    人都被撲倒了還有心思想東想西,看來應該不是她的。
    青煙抬眸,就看到他的領口有些鬆散。
    散得有些過分,有些不太自然。
    目光沿著精致的鎖骨一路而上,火球正好靠近,照得他白皙的肌膚泛著紅光,緋色薄唇豔麗無雙。
    眉目如畫,分外俊美。
    青煙一直知道他長得不差,總是吸引女弟子跟在後頭,卻到此刻才知何為攝人心魂。
    尤其這一雙眼睛,說是奪盡春花秋月的萬千風華也不為過。
    許是被他的美色迷惑,目眩神迷,她反應有些遲鈍。
    還沒來得及責難從風不小心,他倒是先哀嚎起來,這兒疼那兒疼的。
    “夠了嗎?”
    再廢話幹脆一口咬住,省得吵人。
    青煙瞥了他的嘴巴一眼,隻敢在心裏胡思亂想。
    她還沒想好如何定位兩人的關係,咬一口隻能現在一時爽,後麵就更亂了。
    從風撐起手臂好看清她的神情,見她板著臉,頓時更加不悅,直接將人抱住,伏在她的肩窩處。
    青煙掙紮了兩下,意思意思,就任他去了。
    消極抵抗的後果就是某人得寸進尺。
    感受到懷裏人的順從,從風臉上籠罩了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環著的手臂箍得更緊。
    過了一會兒,青煙一手懸空在他背上,指尖戳了戳,示意他該鬆手了。
    身上的人不動,她就望望月色望望星空。
    其實這麽冷的天,兩個人抱團取暖也不錯。
    不知沉默了多久,耳旁終於響起聲音。
    悶悶的,壓抑又暗含期待。
    “你還討厭我嗎?”
    “我什麽時候討厭過你?”青煙挑眉。
    連謐兒都說她偏心,不知好歹的家夥。
    什麽時候?這幾日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不都明擺著嗎?
    從風心裏有苦難言。
    “我不過碰了你的青絲,你竟然揮劍斬去,難道不是厭惡嗎?”
    經他提醒,青煙才想到古人對頭發極為珍重,斷發的確有些嚇人。
    怪不得這小子一副要死的樣子。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剪頭發,之前也沒見你要死要活這麽大反應,你現在裝什麽裝?”
    青煙以為這樣說就好了,戳了戳他的肩膀,沒想到他還是不肯起來。
    見是見過,但那時候她是梳頭發不順心,這次卻是看他不順眼。
    感覺不一樣。
    “可你的眼神,你分明,分明……嗯。”
    他說到一半,突然嗯了一下,弄得青煙摸不著頭腦。
    “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