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悶過一次,越發猖狂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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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過挨了一刀子,卻已經吃進去一肚子藥了。
    這麽多同時服用,就不怕藥性相衝,把他給毒死了。
    這兩個女人怪不得能成為朋友,行事風格有得一拚。
    從風認命地用力把蕎牙子吞下去,卡得喉嚨疼。
    豔紅血跡暈染白衣,猩紅的顏色令人恐慌。
    青煙顫抖著手,輕輕掀開他染血的衣服就看見觸目驚心傷口。
    這麽深,不會紮穿了吧?
    要是氣胸就不好了。
    她想到剛才自己拿著帶血的匕首。
    “我紮的?”口氣懷著不確定。
    不應該吧?她雖然凶了一點,脾氣大了一點,也不會隨隨便便無緣無故連弟子的心都紮。
    而且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自己弄的,這裏有點癢。”這種天方夜譚的話從風說得麵不改色。
    “哦,原來你哪裏癢就紮一刀?”青煙撇撇嘴,想把人扶起來。
    誰知她拉他手臂卻拉不動。
    “你要一直躺著?”再下半個時辰的雪,就能把他整個人蓋住。
    “我也不想。”
    從風苦笑,用力想坐起來,可全身像是被釘死在地上一樣。
    青煙了解地點點頭,用力一拽,連帶著從風身下的冰也被她拽了起來。
    竟然凍結在一起了。
    他直挺挺的跟躺屍一樣,青煙正愁如何把人抱回去。
    大師姐笑著建議,“你可以這樣。”
    她指著從風的手,作出拖拉的動作。
    原來她還記恨奕君子中了飛天露花毒蕈時,從風就是這麽把人拖回來的。
    “好主意。”青煙噗嗤一笑。
    從風不悅地皺起眉,拒絕地看著青煙。
    如此對待還不如就讓他這樣凍死在外麵算了。
    “對不起嘍。”青煙笑得狡黠,抓起他的一隻手,猛一使力。
    這女人真狠心。
    從風歎氣,那些年的真情終是錯付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騰空而起,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青煙就是逗他一下,怎麽可能真的在冰上拖著他。
    且不論會不會讓他受寒,僅是心口那一刀就已讓她自責不已。
    她裝作不知隻是不想浪費這小子的好意,不代表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受到了不明原因的控製,也沒有跟自己較勁。
    他出來沒想過自己會直挺挺橫躺在她懷裏。
    沒想到她力氣還挺大,讓他不覺得會害怕掉下來。
    被心儀女子打橫抱起,從風此刻不知該露出什麽表情。
    歡喜自然是有的,可他堂堂七尺男兒,實在不合適小鳥依人。
    青煙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如此毫不猶豫,輕而易舉地抱起一個男人。
    但好像隻有這個姿勢對他的傷口最有利。
    “怎麽?不樂意?”青煙見他眉頭皺著,擔心碰到傷口,動作更加輕緩。
    她極少這麽對他溫柔以待,反倒讓從風有些不適應。
    女子淡淡的馨香充斥鼻間,長發吹動,輕輕拂過他的臉,擾得人心癢難耐。
    從風低頭,看見一抹隆起的弧度,姣好的曲線因呼吸而起伏,顫動得他雙目赤紅。
    黑眸劃過一抹幽光。
    某人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暈就暈吧,可他的頭不偏不倚就貼著青煙的胸口。
    青煙猛地耳根爆紅,步子都不穩了。
    一旁的大師姐掩嘴偷笑。
    都這時候了還敢耍小聰明。
    青煙想著幹脆鬆手,摔他個屁股開花。
    然而當她盯著他緊閉的眼皮子,看見又長又密的睫毛掛了血珠子,心裏就像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素白的外袍被血浸染成紅色,在皚皚白雪中尤為刺眼。
    青煙收緊手臂,把人緊緊箍在懷裏,還故意把他的頭往自己身上壓,自暴自棄地想。
    悶死他!
    悶死他!
    悶死他算了!
    就這麽悶死了也算死得其所,哼!
    進了雪屋,青煙把從風用力丟在毛毯上,又檢查了一遍傷口,故意扒拉他血肉模糊的心口,攪得他皺眉喊疼,才帶上門和大師姐出去。
    屋門關上,從風睜開眼睛,拿來青煙的包袱做枕頭。
    雪屋外,青煙撿起匕首,望著從風留下的血跡。
    “謐兒你說什麽毒如此厲害,能迷惑我的心誌到這種地步?”青煙始終想不透。
    她雖不是什麽意誌如鐵堅不可摧之人,可攝魂鈴都絲毫影響不了她,應該也算還可以。
    以她對各種藥和毒的了解,還真沒有一種符合。
    “我原以為是微醺,可我們都中了微醺,隻有你反常,不過我和從風都給你查過,並未有任何異常,脈象更是渾厚有力。”
    為了讓她了解實情,最後四字大師姐一字一頓,作為強調。
    青煙瞅著她,她怎麽覺得謐兒一副看戲的樣子。
    “難道是催眠?”青煙剛一想到就自我否定了,“不可能,催眠狀態意識恍惚,你一定能看出異常。”
    “你的行動很利索,不像半夢半醒。”大師姐憑一個眠字便猜到她話裏的意思。
    “嗯,催眠是一種喚醒方式,我這麽熱愛和平,就算被催眠了也不應該砍人,更何況是從風。”
    就隻有兩人,青煙說話並不顧忌。
    “到底他對你還是不一樣的。”大師姐笑著。
    青煙也不否認,低頭撥弄玉釜的穗子,忽然想到了魔窟遊記。
    她記得魔窟遊記中有記載那個遊玩之人是跟著一抹金光進入魔族,金光帶著他遊遍整個魔窟,還控製了一個魔族女子,使那女子性情大變。
    “謐兒,你覺得玄月金烏有可能控製人的心誌嗎?”青煙不得不懷疑。
    玄月金烏會出現在蒼靈境域,也有可能出現在安寧境域。
    “不無可能。”大師姐若有所思。
    玄月金烏無實形所以很難找到蹤跡,需要依附於物才可施展力量,可它向來孤高自傲,不屑做這種事。
    落在青煙身上,難道青煙是它認定的主人?
    大師姐心中有許多疑問,考慮到涉及琴畫學院和整個呈陽國,事關重大,她也沒多說。
    青煙知道她有事隱瞞,可想起那道雷,覺得還是少問她為好。
    “你說安寧境域沒有妖魔鬼怪,那我們如何才算過關?”此地不宜久留。
    “應該會有人替我們收拾幹淨,等雪停就可以走了。”大師姐說得含糊其辭。
    有人是誰?
    青煙看了看她,還是沒有深究。
    反正沒事就好。
    隻是這雪連下幾日,完全沒有要停的樣子。
    從風的傷口都養好了,他們卻還被困在安寧境域。
    “你在做什麽?”青煙用竹子點住他搭在腰帶上的手。
    上一秒他剛把外袍脫了,看這架勢不脫完不罷休了。
    沒看到謐兒還在嗎?
    “濕了。”
    從風格開竹子,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衣服。
    青煙嘴角一抽,抬腳就踢他。
    這小子自打被她悶過一次,越發猖狂無度了。
    動不動就動手動腳,沒半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