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跪著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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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發難,奕君子來不及編謊。
    “女弟子院舍?”青煙咬牙切齒。
    這小子長大了,都知道去找女弟子了。
    她把辣烤乳鴿丟給大師姐,蹭一下站起來,氣勢洶洶就要去院舍。
    奕君子和蘭深跟在後頭追。
    還沒到女弟子院舍,迎頭就撞見行色匆匆的從風。
    青煙兩手叉腰,站定等他走過來。
    從風看到她時沒有停下,而是又到了青煙後頭去,過了一會兒才跑回來。
    靜靜站在她身邊。
    “找女人?”青煙挑眉。
    她竟然知道?
    漆黑的眸子一眯。
    青煙見他默認,狠狠一踹。
    好樣的!
    從風吃痛,疑惑地看向蘭深。
    落寒得罪她了?
    蘭深搖頭,指了指他。
    不是落寒是你。
    從風不確定地指著自己,再看她身後的奕君子。
    厲害,先是獨南行,再來個奕君子。
    她真是桃花滿天飛。
    奕君子不是個好好先生,從風眼神不善,他也冷睨回去。
    從風當即露出嘲諷。
    別以為仗著年紀大就能和她處對象?
    奕君子不知他心思,淡笑著打圓場,“青煙長老莫生氣,從公子許是迷路了,才誤闖了女院舍。”
    他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從風可不領情,“需要你多嘴。”
    奕君子不但不生氣,還連連道歉。
    “你又沒錯,你道什麽歉。”青煙拉住他,氣呼呼地朝清風苑走去。
    奕君子還想解釋,被從風抓住後領子,扯到蘭深旁邊,交代道:“看著他。”
    言罷他去追人了。
    青煙回到屋裏,打開吊著的茅根種子。
    三個時辰還沒增殖出一顆,速度比蕎牙子慢很多。
    要種滿山坡,好像有點困難。
    她支著下巴想如何加快,右手無意中碰到了眼睛,辣得她眼淚水都冒了出來。
    從風站在院門口,被她勒令不許靠近半步。
    很快蘭深就回來了,青煙讓他準備溫水給她擦眼睛。
    李落寒晚他片刻,見從風這副鳥樣,就知道他又犯事了。
    在蘭深那裏聽完來龍去脈,頓時火冒三丈。
    “什麽?惹師父生氣?還氣哭了?”
    天底下哪有這麽忤逆師父,犯上作亂的弟子!
    從風簡直就是,就是欠教訓。
    接下來,他花了一個時辰讓蘭深明白,從風這小子一定要吃點苦頭,才不枉師父對他們的關愛和栽培。
    主要是他一個人,對付從風有點麻煩。
    從風立在門口,李落寒衝過來就打他。
    對付他輕而易舉,可每次從風要出招暴打時,他就叫師父救命。
    青煙被吵得煩了,就在屋裏大吼,“再吵就都給我滾蛋!”
    從風就收手了。
    李落寒就得逞了。
    加上蘭深加入,被他帶壞,學了他的賤招,兩人合力把從風給打趴下。
    這還不夠,李落寒鋪了一片大顆蕎牙子在青煙門口,“跪著吧。”
    從風咬牙,直挺挺站著。
    李落寒拍拍他被打得烏青的臉。
    好好一張俊臉成了花臉,他怎麽這麽愉快。
    李落寒絕不承認自己公報私仇,嫉妒他比自己更招姑娘喜歡。
    他笑著提醒,“哎呀,這可不是我想出的主意,這是師父說的,不信你問他。”
    從風看向蘭深。
    素來實誠的人竟然點頭了。
    “你真的被這小子帶壞了。”從風惋惜地搖頭。
    “的確是師父所說,不服管教便該如此。”蘭深麵不改色。
    他也沒撒謊,那日師父和琴畫大師姐一起喝酒,就是這麽說的。
    從風捏緊拳頭,看看兩人,再看看緊閉的門扉。
    最後認命地鬆開手。
    跪就跪。
    李落寒見他軟了膝蓋,心中的小人興奮地跑了三圈。
    他興高采烈地折了幾根老樹枝,用帶子綁在從風背後,美其名曰負荊請罪。
    “師父見你如此誠心悔改,肯定就不生氣了。”李落寒邊綁邊說。
    從風懷疑事情沒這麽簡單,卻還是忍著脾氣任由他胡來。
    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自己犯了什麽錯。
    倒是她……
    從風盯著房門。
    想到獨南行大清早從她屋裏出來,她卻半句解釋也沒有。
    對著石板狠狠砸了一拳。
    他自虐般的行徑沒有得到一絲絲同情。
    李落寒看著碎了的石板,隻想著琴畫會不會要他們賠。
    外麵吵,青煙覺得煩。
    外麵沒聲音了,她又覺得奇怪。
    打開一條門縫,看見從風跪在門口
    不像他的風格啊。
    “這麽自覺?”青煙挑眉。
    再看他鼻青臉腫,背後不倫不類綁了一排樹枝,枝上帶葉,像孔雀開屏。
    青煙終於忍不住,噗嗤一笑。
    從風抬眸,定定看著她。
    到底是笑了。
    也不枉他挨這一頓揍。
    青煙抹了抹他烏黑的眼眶,沒抹掉,確定不是苦肉計。
    “誰打的?”
    從風以為她要為自己出頭,氣憤地指向李落寒。
    李落寒心虛,準備落跑。
    沒想到青煙卻說:“打得有點輕。”
    從風:“……”
    李落寒大搖大擺站出來:“嘿嘿。”
    青煙繞從風一圈,用膝蓋重重頂了一下他的背,“跪直了!”
    李落寒明目張膽地嘲笑,得意地撞了撞蘭深。
    這還不夠直?
    他就從沒彎過。
    從風無奈之下隻能用力一挺直,膝下的蕎牙子都碎了。
    “怎麽?不服氣?”
    青煙冷笑,手壓著從風的肩膀。
    就見他膝下的石板哢哢哢,裂縫不斷蔓延。
    師父突然發難,李落寒都不敢笑了,哆哆嗦嗦躲到蘭深身後。
    事情比他想象得更嚴重。
    從風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把師父氣成這樣!
    “不敢。”從風低下頭,一副卑微的樣子。
    他的乖順顯然取悅了青煙,她並沒有再苛責,卻也沒完全氣消。
    李落寒低頭看見腳下開裂的石板,被忘到九霄雲外的兄弟情又湧了上來。
    再惡劣、再不濟也是他兄弟。
    從鬿雀嘴裏救下他的命。
    李落寒非常狗腿地拿出一卷銀票,還有一盒油炸果子。
    “師父莫氣,這是我到山下拿首飾換的,都給您。”
    青煙用油紙捏了一個果子吃著,看了眼銀票。
    江碧的金釵和鐲子這麽值錢?
    她沒多想就讓蘭深把銀票收起來。
    吃完兩顆油炸果子,她心情大好,讓李落寒把剩下的帶著,要去找大師姐。
    從風以為這事算是翻篇了,正準備站起來。
    青煙冷眼瞅著他,“你幹什麽?”
    從風一愣,半站著的一條腿再次彎下去。
    繼續跪著。
    看他又可憐又委屈,還莫可奈何的樣子,青煙屏住笑,走到院外才輕笑出聲。
    她前腳剛走,後腳獨南行就來了。
    從風聽到腳步聲,心中一喜。
    還以為是她良心發現,笑著轉頭去看。
    見到來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月牙色長袖一甩,院門砰一聲合上。
    隻一眼,獨南行就看清了他的狼狽,踹開門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