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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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在西峰,疊翠縈殘雪。
    青煙大步朝屋子走去,站在門口,看了眼隔壁。
    這扇門關了幾天?
    三天還是四天?
    見周圍無人,她躡手躡腳趴在窗邊偷聽。
    半天聽不到聲響。
    “不在嗎?”她喃喃自語。
    伸出手指,嘶啦一聲,把窗戶紙捅了個大洞。
    動靜有點大。
    自己嚇了自己一跳,她緊張地東張西望。
    確定沒其他人才眯著眼睛湊過去。
    沒看到人。
    她又把窗戶推開,腦袋伸進去。
    還是沒人!
    爬進去。
    人哩?
    掀開帳子。
    床上也沒人?
    扯掉被子。
    空空如也!
    不會掉到床底下去了吧?
    青煙蹲下,正想看看下麵,突然整個人被懸空抱了起來。
    “誰啊!”她驚呼。
    咚地一聲,人被丟到了被褥上。
    青煙看都不看,抬腿就踹。
    從風也不擋,整個人壓了上去。
    青煙掙紮了半天都沒把人推開,最後實在覺得白費功夫,就氣喘籲籲地癱著,隨便他了。
    他好像剛剛沐浴過。
    身上帶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頭發也濕了,水還滴在她臉上。
    凍得她打了個機靈。
    她別開視線,扯過被子擦臉,嘟囔道:“冬天用冷水,也不怕凍死。”
    從風貪戀她身上的熱度,卻也舍不得凍壞她。
    用被子把人卷起來,再抱住。
    青煙冷睨著他。
    要不是看他一副死人臉,她才不要被包成鹵肉卷一樣。
    可他卻不懂適可而止的美德。
    從風把手捂熱,才去蹭她的臉,好像她臉上還有水似的。
    分明是借著擦臉揩她的油!
    就是這隻鹹豬手,有點好看。
    “差不多就行了。”青煙冷冷地說。
    誰還沒個脾氣。
    再蹭她就要發飆了!
    從風忽然扣住她腦袋,死死盯著她眼睛。
    漆黑的眸子,一片寒意,“不行!”
    青煙:“……”
    得了。
    您說了算。
    不行就不行吧。
    對她的乖順,從風滿意地勾起嘴角,笑著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裏。
    剛才還冰涼的人,怎麽一會兒就熱氣騰騰了。
    青煙懷疑靠著自己脖子的不是他的臉,是肉包子。
    灼熱的呼吸灑在她脖子上,弄得她心癢難耐。
    應該要推開,可冬天裏這麽熱烘烘著,好像還挺舒服。
    既然不能脫身,幹脆把他當暖爐好了。
    這不是自欺欺人,因為她被棉花被綁架了。
    安靜了一會兒。
    從風的頭偏了偏,甕聲道:“五日又四個時辰。”
    青煙一愣,才想到他話裏的意思。
    她這幾日都過得樂不思蜀了,哪記得幾日幾個時辰。
    他算得這麽清楚,對比一下,顯得她很冷血。
    她悶悶嗯了一聲,有點心虛。
    “那日你與獨南行離開後,我發現有人躲在暗處,追到琴畫的女弟子院舍後人就不見了,突然跑出一群女弟子把我團團圍住,我隻好暫時離開,另外再找機會。”
    原來是這樣。
    青煙想到尾隨他們的夜闌。
    這次肯定還是她!
    她不會是暗戀從風吧?
    “現在輪到你了。”從風輕輕拍了一下。
    以為是拍她的腰,其實拍到了她的屁股。
    隔著厚厚的被子也沒什麽感覺。
    反正從風看起來很正常,反倒是青煙莫名其妙臉紅了。
    “我什麽?”她囁嚅道。
    “獨南行為什麽會從你房間裏出來?”從風說得咬牙切齒。
    青煙私底下給獨南行治病,擔心他反對,隻能先下手為強。
    “你還好意思說!我一覺醒來,看到床邊杵了個人,嚇得半死!”
    為了更逼真,她還裝作後怕的樣子,嘴唇打抖。
    “你肯定睡得跟豬一樣,都不知道我身處險境!”
    她義憤填膺,噴得從風狗血淋頭。
    從風抹了抹臉,沒再作聲。
    小樣,看你還敢不敢對我發脾氣。
    青煙把臉埋進被子裏,嘴角咧開,笑得得意。
    “我……”從風想解釋。
    那日他心口疼得厲害,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忍到清晨,想去找她,就看到有男人從她屋裏出來。
    都怪他太衝動了。
    應該想到她的身不由己。
    “嗯?”
    青煙想抬頭,卻被他的手壓住腦袋。
    “對不起。”低啞的聲音,飽含歉意。
    青煙先是一愣,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反正她表達了不需要他道歉,至於他沒能理解,偏要自責,就不是她的錯了。
    等了不知多久,青煙眼皮子開始打架。
    她聳了聳肩,頂了頂肩膀上的頭,“很晚了,要回去睡覺了,我明日還有事。”
    從風鬆開手,“什麽事?”
    青煙見他不打算幫忙,一拱一拱,從被子卷裏拱出來,坐了起來。
    頭發蹭得淩亂,從風用手為她梳理。
    “我和謐兒要去審問摸葉子,她擅闖馥鬱峰被抓了。”
    “又是她?我也去。”
    青煙想到衛籟說摸葉子衣不蔽體,當即拒絕,“不行,你不能去。”
    從風:“為什麽?”
    不能就是不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青煙想了一下,“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處理,我最近發現藥盒裏的藥變少了,羽絨蘇芳用完了我都不知道,你查查是不是有人偷了。”
    從風點頭。
    這事都不用查,猜都能猜到是誰幹的。
    忽然刮起一陣風,呼啦啦吹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同時抬頭,窗戶紙在風中飄蕩。
    “你幹的?”從風挑眉。
    青煙傻眼。
    她就戳了一個小洞,怎麽整扇窗戶紙都破了?
    天寒地凍,窗戶漏風。
    從風收拾行李,硬是搬到了青煙房間。
    睡在地上。
    青煙晚上困頓,沒精神與他辯解。
    翌日見他穿得單薄,神清氣爽,自己卻好似睡不醒,遷怒道:“你根本不怕冷還好意思說會被凍死!”
    從風替她披上披風,仔細綁好,塞給她一個絨布包裹的小球暖手。
    “走吧,不是要去審問摸葉子?”
    青煙搓了搓手中的小球,看不出裏麵是什麽,不過見他老實,也就沒再多說。
    “別忘了逮小偷,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偷本長老的東西。”
    青煙嘟嘟囔囔,從風送她出門。
    大師姐已經在院外等著,兩人手挽手聊起冬日宜吃鱸魚。
    從風目送他們離開,合上大門,轉身朝李落寒的房間走去。
    屋子裏亂七八糟,衣服靴子都丟在地上。
    李落寒在外收拾得人模人樣,屋裏卻像狗窩。
    身為李員外獨子,家財萬貫的紈絝子弟,他根本不會收拾整理。
    進了伍仙學院,要不是跟著嚴於律人的從風合住一屋,他半天就能把弟子院舍整成狗窩。
    從風一腳踩在李落寒的衣服上,走到床邊。
    被子掉在地上,李落寒一條腿壓著蜚崽子睡得不省人事。
    蜚崽子跟著他也挺可憐。
    但比起跟著琴畫的大師姐,就好太多了。
    從風忽然皺起眉,擔心琴畫大師姐把他的人帶壞。
    另一邊,琴畫地牢。
    他的人正一步步把琴畫大師姐帶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