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心中開始動搖。
    青煙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一臉誇張地說？“嘖嘖嘖，真是歹毒啊，滅門仇人喊做娘，你說那人要是知道真相，會怎麽樣？”
    李落寒走在青煙身邊，“師父，您說的怎麽比說書的還誇張，魔族王室恩怨情仇這麽狗血？”
    “我怎麽知道。”青煙一副她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那您剛才說的是什麽？”
    放屁嗎？
    “我道聽途說的。”
    其實她並不確定，這都是她從魔窟遊記那裏得到的線索，再加上謐兒說夜晚蕭是養子 ，東拚西湊出來的。
    反正狗血的故事那麽多，雷同的更多，隨便說說，可能就有劇情套得上了。
    現在不就套上了嗎？
    看到夜闌的反應，青煙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了。
    “我就是個大聰明。”她沒頭沒尾突然開始誇自己。
    蘭深和李落寒都習慣了她的自戀。
    他們本來就聽聽，沒想到孔群還要拍馬屁。
    “嗯，青煙丫頭就是冰雪聰明，蕙質蘭心。”
    孔群現在為了討好她，已經沒有原則了。
    好聽的話誰都愛，青煙心情大好，走到孔群身邊。
    “那你舉個例子唄。”
    舉例子？
    孔群被難倒了。
    他就是隨口說說，舉啥例子？
    他想了一會兒，“丫頭肚子裏有墨水，你一定是看了許多書，才會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比如獨葉幕龍的葉子可以不停長出來，是吧？”
    想套我的話？青煙挑眉。
    “嗯，那當然，我看得書比你吃得飯還多。”她不要臉地說。
    她才不會為了麵子說什麽隨便看看某本書就知道啦。
    看書和吃飯有什麽可比的？
    孔群套不到她，就去怪中義，“中義長老，你看看這丫頭，滑不溜秋，你也不管管。”
    青煙對孔群吐舌頭，“像傻子一樣被你騙就好啦？”
    中義老好人一般笑笑，“小姑娘活潑可愛才好。”
    “可愛？”孔群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
    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中義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孔群覺得中義比他還厚臉皮，隻是他平常悶不吭聲，大家都認為他很正派。
    一群人說著話很快到了城西，瘟疫流行，這裏的人很少，偶爾隻在路上看到孤身流浪的小孩。
    “老衛？父母官沒把瘟疫一事上報呈陽王？”
    青煙將隨身帶著的一顆果子給小乞兒。
    “呈陽王已經知道，撥了米糧快馬加鞭送過來。”
    “快馬加鞭？這都過去多久了，你跟我說快？別到時候瘟疫沒死多少人，餓死的大半。”
    她說話雖衝卻是為了百姓著想，衛籟沒有計較，耐心解釋道。
    “他們就是普通人，不像我們可以禦劍飛行，路上需要點時間，明後日就會到，官文已發，救濟的棚屋也已經搭好，米糧來了就不會有人餓肚子了。”
    蒼山城不是糧食大城，本身囤積的米糧不多，已經快耗盡。
    “嗯，先去義莊，落寒帶路。”
    義莊原本停放屍體過久，腐壞後留下屍油的痕跡，雖然已經被一把火燒了，但燒得並不徹底，還有幾具屍體能看出人的形狀。
    青煙到處看了一遍，“以從風的行事風格，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留下任何後患，看來那日火沒燒完他就出事了。”
    空氣惡臭刺鼻，孔群捂著鼻子，“燒得不是挺幹淨？”
    起碼他沒看見一個可以稱之為人的東西。
    “你要求可真低，如果防疫要求這麽低，怎麽可能防得住疫情擴散！”
    衛籟默默把她的話記住，經過這次瘟疫一事，他發現青煙丫頭對於瘟疫救治很有想法，處事果決，臨危不懼。
    要是把她那套救人方法學起來，以後再碰上瘟疫，就能減少死亡了。
    他不是烏鴉嘴，自他有記憶以來，呈陽國就發生過好幾次瘟疫。
    這種危急時刻，呈陽王都會找琴畫幫忙，所以他們對於瘟疫更加印象深刻。
    青煙評估義莊牽連範圍，命令道，“分頭行動，確保義莊方圓百尺無人。”
    百尺？
    衛籟心裏一驚，比他設想的範圍更大。
    一個官差這時插話，“一時間恐怕無法備齊足夠的油料幹草。”
    要燒火的東西都沒有，就這裏指手畫腳。
    他們上頭一句話，他們下麵這群人累死累活也沒用。
    官差們就拿了點俸祿，瘟疫麵前，誰願意為這一點銀子送死。
    那不是還有點人性，還有點同情心，所以才一直沒放棄這座城。
    說白了他們就是要跑路，攜家帶口跑到安全的地方去，又不是不可以。
    他們這般為了百姓奔波，可不想因為一點事被上頭的人問罪，所以他才會硬著頭皮提醒這位所謂的修仙女長老。
    別到時候事後怪他們辦事不力，在官老爺麵前參他們一本。
    青煙笑著看向官差，“沒關係，你們隻要負責把周圍的百姓帶離開就行。”
    “是。”官差領命離開。
    衛籟一副坐鎮指揮官的姿態指揮弟子們，等弟子都出幹活了，青煙看向他。
    “你不去幫忙？”
    衛籟做老大習慣了，這會兒被指揮，有點不是滋味，撇撇嘴走了。
    中義和孔群不用她說，也走了。
    夜闌也要走，青煙叫住了她。
    “夜闌，越來越喜歡你了，就待在本長老身邊吧。”
    夜闌笑著點頭。
    看來她已經懷疑自己，不過衛籟對自己還是像原來一樣。
    夜闌看不上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三大學院的長老對她客客氣氣是出於自身修養，她還真以為自己不得了了。
    青煙笑著走到她麵前，突然伸手，好似要出手打人。
    夜闌眸色一暗，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餘光四下打量。
    若是對方過分挑釁，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前提是不能讓衛籟等人發現。
    青煙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些許波瀾，笑得更加恣意，她伸出的手沒碰她臉，反而去摸她的頭發。
    “我的頭發枯黃得像稻草，你這頭發真好看，怎麽保養的呀？”
    夜闌一時無法判斷她的目的，隻能說：“就是水洗，沒有保養。”
    青煙驚訝地用力一拍手，猝不及防把夜闌嚇了一震。
    夜闌神經緊繃，她這樣一驚一乍，遲早要被她嚇出神經病。
    “呈陽國黃不拉幾的水能洗出這麽好看的頭發？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夜闌微微蹙眉，還是保持禮貌微笑，“長老謬讚。”
    青煙笑得邪魅開始摸自己的衣袖，摸來摸去摸半天。
    夜闌還以為她要掏出什麽神器對付自己。
    心慌慌地等了半天。
    衛籟、中義和孔群回來，就看見青煙拿著一把不知從何處拿來的小銀梳給夜闌梳頭。
    “夜闌，我媽媽告訴我，用銀梳梳頭可以解毒治病，辟邪擋魔，小夜闌，我這把梳子賣給你吧？不貴的，就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