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叫我一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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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一覺醒來就聞見香味。
    轉頭呆呆地看著桌上的食物,好想吃啊。
    昨日運動量太大了,她就算想起來,這會兒也動不了。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有極輕緩的腳步聲傳來。
    從風穿了一身單薄的白衣,未免吵醒她,小心地布置碗盤,添加茶水,給火爐加柴。
    青煙盯著他躡手躡腳的樣子,心裏暖暖的。
    見他探頭過來,她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從風知道她淺眠,不敢靠太近,隻遠遠看一眼,便坐在桌子後麵寫字。
    寫什麽這麽認真?青煙好奇地張望。
    過了一會兒,從風把寫好的東西拿了出去,再進來時手上扛了一個大木桶。
    木桶很重,他搬進來的時候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青煙能感覺到他注視自己的熾熱目光,當她快要裝不下去時,外頭傳來蜚崽子的叫聲。
    從風快步走了出去,帶上門,輕聲責備小崽子。
    “吵什麽?不知道你奶奶還在睡覺嗎?”
    從風揉了揉蜚崽子的頭,見它碰到什麽張嘴就要啃,從黃泉釜中拿出半隻烤鵝。
    “叫我一聲爺爺,我就給你。”
    屋裏青煙全神貫注聽著,忍不住想笑。
    沒想到他這麽想要名分,不過跟蜚崽子較真也太無聊了吧。
    小飛飛根本不會說話,他難道不知道嗎?
    幼稚的男人。
    青煙動了動手指,輕輕扯動被角,看著自己肩上的痕跡,粉頰染上一片霞色。
    他昨天沒有吃藥丸吧,怎麽突然這麽厲害。
    溫蓮蕊不是壓製住了他嗎?
    這麽快就雄起了?
    青煙想起他說的話,知道他一時半刻不會死,心情明朗起來,就有心思繼續偷聽了。
    蜚崽子的綠色萌萌眼盯著烤鵝,地上流了一攤口水。
    它好想吃啊!
    可它是一隻有骨氣的蜚!
    “哼兒哬兒。”
    蜚崽子發出不滿的聲音,嚴正拒絕。
    就連它頭頂上的七星射芒,都挺直腰杆,一副不畏強權的模樣。
    從風以食指中指抵住蜚獸額間的獸眼圖騰,指尖有金光泛出。
    那是母獸在死前舍棄肉身,將畢生所有修為存於獨眼之中,化作的一塊獸眼圖騰,封印著蜚的靈識。
    隨著金光如波光般層層蕩漾開來,原本顏色黯淡的獸眼圖騰漸漸明亮起來。
    “疼疼疼!”
    一道軟嫩的如三歲稚兒的聲音喊著疼。
    這是她從未聽過的小兒的聲音。
    青煙凝視屏息,依舊是那個陌生的聲音。
    外麵是誰家的小孩?
    正當她疑惑不解之際,又響起了從風的聲音。
    “既然會說話了,那就叫吧。”
    那聲音難道是小飛飛?
    青煙錯愕,蹭一下坐了起來,猛地牽動了酸痛的肌肉,眼淚水都冒了出來。
    “爺爺!”幼稚的聲音短促地喊了一聲。
    蜚獸趁他不備,一個衝刺,咬走了從風手上的烤鵝。
    “哎。”從風心情舒暢,附送一隻乳鴿。
    蜚崽子本來還不甘不願,看見乳鴿,又軟軟地叫了一聲。
    青煙急著想看看會說話的蜚,在裏頭叫他。
    “來了。”從風對著蜚崽子手一揮,小怪獸就變成了小孩。
    身為上古凶獸蜚,是死神一般的存在,外形有點嚇人。
    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從風將其幻化成人形,三歲幼童模樣。
    “你爹娘在李府,知道怎麽走吧?”
    蜚崽子解封了靈識,腦子變聰明,笑著露出兩個小虎牙,“嗯!”
    稚嫩的聲音可可愛愛。
    一手烤鵝一手乳鴿,一蹦一跳地走了。
    “你醒了?”從風端著碗熱粥走過去,“肯定餓了吧,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
    青煙坐起來,由著他喂自己一口一口喝粥,時不時朝他身後看。
    “小飛飛呢?我剛剛好像聽見小飛飛的聲音。”青煙問道。
    從風把剩下半碗粥吃了,又端來鴿子湯。
    “你聽錯了,醫館就隻有我們兩人。”從風用筷子挑起肉絲送進她嘴裏。
    鴿子肉燉得酥爛,香味濃鬱。
    青煙砸吧著嘴,“我耳朵好著呢,別想騙我!”
    從風卻是一點也不心虛,“哦?那你聽見了什麽?”
    聽見你讓它叫你爺爺!
    青煙一張嘴,有點說不出口,頓了一下就又被塞了一嘴肉。
    “就沒見過你這麽皮厚的人。”她嬌嗔道。
    “從風可是犯了什麽錯?”他明知故問,就是斷定她不好意思說。
    青煙哼哼地不理他。
    從風放下碗,隔著被子按揉她的大腿,適中的力道和精湛的技巧讓青煙覺得很舒服。
    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青煙隻覺大腿微微發燙,肌肉很快就不酸疼了。
    不出半刻鍾,她就能站起來了。
    “小飛飛?”青煙第一時間走出去,到處都沒看到蜚崽子。
    從風聳聳肩,一臉無辜,“我就說隻有我們兩人吧。”
    青煙不與他爭辯,回屋時撿起地上的黑色藥丸,在角落和床底找了一遍,問從風,“紅色的呢?”
    從風眼色一暗,耳根泛起不自在的紅暈,“用掉了。”
    “嗬嗬嗬。”青煙幹笑,連忙轉身去桌邊坐著,往嘴裏塞了一大團麻糍粿。
    她是不是傻?這都想不到。
    怪不得剛才醒來都沒有覺得那裏痛,原來是用了藥。
    想起昨天的瘋狂,真是臊人。
    她都不知道該不該感激他的體貼。
    雖然有一絲絲不自在,到底你情我願,青煙很快就適應了,該吃吃該喝喝。
    反而是身為男子的從風,自打她提起這事,整個人都特別別扭,不知道如何麵對她。
    想到自己昨天用了強迫的手段,從風就自責不已。
    她明明掙紮拒絕了,那樣皺眉那麽地抗拒,自己卻不顧她的意願,狠心傷害她。
    青煙見他一聲不吭,疑惑地看過去。
    就見剛才還意氣風發的男人突然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幾。
    青煙故作生氣,兩手叉腰說道:“喂?你是男人,吃虧的是我,酸痛的是我,該哭的人也該是我吧!”
    聽她說要哭,本就自責的人更加愧疚,暗啞著聲音說道。
    “對不起,你要怎樣罰我都願意,不過我不後悔。”
    青煙傲嬌地仰起頭,“罰?你這樣欺負我,怎麽罰都抵消不了!”
    抵消不了!
    無論如何都不肯原諒嗎?
    她要恨自己了嗎?
    想到她以後會用憎惡的眼神看自己,心中好似被鈍器割裂,疼得無以複加。
    從風麵如死灰,素來從容的臉上現出無措,“我……”
    此時再多的話都顯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