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太歲爺司空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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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她就連說了兩次司會,到現在她嘴裏叫了不知道多少個人的名字,唯獨沒有他。
    青煙將弟子分組,一組一位師父帶隊,便於管理。
    既然答應了,大師姐也不敷衍,巧手拿出隨身帶著的香帕一捏一揉,石頭上便出現了方圓十裏的地形圖。
    地形圖十分逼真,大師姐隨手折了狗尾巴草插在其中一處,手碰到了地形圖上的一棵樹,竟有樹葉掉落,河流之處還有水流叮咚,簡直比真的還真。
    大師姐介紹過附近地形後就開始分工,下達命令。
    青煙看中她的專業,請她幫忙,沒想到她做事認真起來六親不認,雷厲風行,而且要求嚴格到苛刻,一點不滿意就甩臉子。
    給人冷臉是她的強項。
    小弟子很多文化水平不高,就是師父當中也沒幾個能像青煙一樣聰明,大師姐一句話就能領悟,以至於青煙就是解釋大師姐的命令都忙得停不下來。
    有時候她傳達慢一些或者再問一遍想確認一下,都要被大師姐嫌棄。
    青煙覺得她請的不是專業建築師,她請的是太歲爺。
    她都這麽忙了,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想到從風。
    從風幽幽怨怨看了好一會兒,李落寒和蘭深跟著一隊搬運石頭,碰到過不去的坎,就叫他幫忙。
    青煙見大家夥兒都很累,把十幾個女弟子召集起來,讓她們到澤北城去買饅頭。
    她則拿出黃泉釜在小溪邊用石頭壘起灶台,開始燒水,燒完水,她施展五行符陣,調動水行元素的能量,將熱水瞬間冷卻成溫水。
    “大家休息一盞茶時間,輪流來喝水。”
    李落寒早就渴壞了,聽到有水喝,拉著蘭深就跑,“走,我們去喝水,從風你不渴嗎?”
    見從風沒跟上來,他叫了兩聲,從風不理他,他也懶得管了,舀了一碗水,自己都顧不上喝,就端給大師姐。
    大師姐見他滿頭大汗,推開碗,“你喝吧。”
    李落寒見她好像真的不渴,仰頭咕嘟咕嘟喝完,濺出的水順著下頜線滑到脖子,在喉結上劃過一抹晶瑩水光,最後落入衣領之中,他衣服汗濕了,貼著身體,精瘦結實的身材若隱若現,配上他俊俏的五官,粗獷野性與劍眉朗目的矛盾結合,勾人的緊。
    大師姐咳了咳,拿出帕子想給他擦。
    “不用。”李落寒拒絕了,用手隨便一抹,他怕把她的帕子弄髒了。
    不讓她擦想讓誰擦?
    大師姐眸色一沉,直接把帕子丟了,轉身坐回椅子上。
    她是大師,青煙專門給她置備了桌椅,還有遮陽的棚子。
    李落寒連忙撿起來帕子,拍拍粘在上麵的草屑,“怎麽掉了,地上髒,待會兒你擦臉不小心弄到眼睛裏怎麽辦?”
    大師姐:“你好煩。”
    李落寒笑了笑,“你自己收好,我身上髒,別把你漂亮的帕子弄壞了。”
    說著他掀開外麵的衣服,兩手在白色中衣上擦幹淨,才蹲下來,握住她的腳,“是不是太累了不開心?我給你捏捏。”
    大師姐坐在椅子上,腳沒法抬太高,李落寒幹脆席地而坐,讓她的腳踩在自己大腿上,“我先輕一點,慢慢用力,你要是覺得疼就說。”
    大師姐沒作聲,隻是看著他,任由他捏著。
    他動作很有技巧,捏得又酸又舒服,大師姐看著他的頭頂心,調皮地抓抓他的發髻,沒想到一抓就散了。
    他被雷劈了沒幾個月,頭發還不夠長,好不容易紮起來,有模有樣地弄了個帥氣的小發髻,她這麽一下就散了。
    男人的頭發披散,狂野不羈。
    李落寒無奈,她就開心了,小腳踢踢他,“我不嫌你髒,你就得讓我幫你擦!”
    “你剛才是氣這個?不是因為累?”李落寒仰起頭,笑著問。
    原來是小姑娘想給他擦汗沒擦著,跟他撒嬌呢。
    大師姐見他手停下來,冷冷地問:“怎麽?我不累你就不捏了?”
    “捏,當然要捏,隻要你願意,我天天給你捏,捏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他本想引她說幾句情話,沒想到自己先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她,但手上動作沒停,又捏腿又捶肩,伺候得她舒舒服服。
    青煙一回頭見他偷懶,本來想趕人,發現有他在大師姐看人的眼神都暖了幾分,不似剛才那樣冷冰冰,凍得人打哆嗦,幹脆就讓他專門做大師姐的副手。
    有李落寒在,她就輕鬆了許多,空閑了,目光就時不時開始尋找從風的身影。
    這時候修路不像現代那樣複雜,用水泥或柏油,他們修路就是夯土,就地取材,收集大量的泥土,打夯壓實。
    密度大且縫隙較少的壓製混合泥塊非常結實,不但適合修路,老百姓也用來造房屋。
    所以有些窮苦人家出身的新入院小弟子看到院舍是木材建的,剛開始半個月激動地都睡不著。
    夯土是個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大師姐又要求高,小弟子們累得筋疲力盡,一聽到可以休息就馬上停下來,唯有從風一人,仍舊不斷夯實土層。
    青煙剛要走過去,一個女弟子比她快了一步,拿著水和饅頭,甜甜地叫從風師兄。
    師兄師弟如何稱呼看似規矩刻板,沒得選擇,其實也有很多可以變通的地方,就像有的人叫他師兄,有的人叫他從師兄,偏偏這個女弟子要叫他從風……師兄。
    青煙打量這個女弟子,發現她的衣著發飾和自己有幾分相似,隻是她的簡單些,而女弟子則更加精致。
    仔細想想,女弟子這一身和前幾日自己的那身衣服,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別無二致。
    從風聽到聲音抬起頭,目光掃過那個女弟子,看向青煙,墨眉擰了起來。
    女弟子有他好看嗎?
    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問問他渴不渴,就惦記著人家手裏的甜饅頭。
    平日裏從沒餓著渴著,怎麽就跟餓死鬼一樣,一看見吃的就眼睛發直?
    從風就是覺得奇怪,她小身板怎麽吃得下那麽多東西,也不怕撐壞了肚子。
    青煙不是眼睛發直盯著女弟子的饅頭,而是瞪著,她倒要看看從風會怎麽做。
    他要是敢吃別的小姑娘喂的饅頭,她就蒸一車饅頭,噎死他算了!
    “從風師兄,喝水。”女弟子端著水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