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奔襲春月夜,萬裏火光照世心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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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到近前,隔著樹叢卻見幾名紫衣人正圍攻一位青衣女子。那女子身形窈窕,麵對幾人圍攻雖不至於立馬落敗,但也漸漸手忙腳亂起來,再行過二三十招可能便要露出破綻。
灼華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下從樹叢裏閃將出來,一聲喝道:“住手!”
幾人聽到這一聲喝,停下手向李灼華方向看去。
灼華這才看清那幾人模樣,那紫衣穿著一共七人,皆身著長褲長衣,胸前有大片銀環,青色護腰下方有銀紅色前裾點綴,幾人均赤腳而行,腳踝間各有兩個銀環。
為首的兩人手拿竹笛,同色帽子上插有兩展銀片,看上去極為晃眼。
那被圍攻的青衣女子見這幾人一時間全停了手,也奇地向後望去,一時間二人四目相對。
隻見那女子雙唇如激丹,皓齒如貝含,兩眼稍稍細長,有如盈盈秋水一般。下方兩片臥蠶顯得更加溫潤可人,兩撇眉毛也好似細柳拂麵,漆黑秀發高束於腦後,瀑布般懸於背間,此刻青衣飄飄,腰間束帶更顯窈窕身段,當真應了那句:膚如凝脂,領如蝤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灼華雙眼直直地發愣,一時竟看得癡了。
隻聽為首那人喊道:“你這小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也來此做什麽?”
灼華此刻早把那送信的使命拋在了腦後,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大聲說道:“小爺瞧著你們幾個癟三,一同欺負個弱女子,有種的便對著我來啊。”
他尚不清楚,若是按老頭子所說,傳他的這二流劍法,還有那點使了便會要半條命的內力,比上這幾人該當如何,隻是瞧著這傾城的美女子,一時氣血翻湧,已不知了東南西北便要出頭。
為首那人冷笑一聲,說道:“這小子年紀不大,出風頭的氣概倒是不小,爺爺我陪你過兩招便是了。”
當下對著為首的另外那人一使眼神,接著說:“大哥你帶著兩人拖住這女娃,看我來會會這小子。”
另外那人點點頭,伸手招呼了兩人便和那女子繼續打在一處。餘下那四人則走上前去,把灼華四角圍住。
灼華見狀也自有些慌張,右手拿起腰間的木劍,本想把包裹隨意丟在地上,轉念一想那包裹中還有那方才撿來的玉佩,便繼續垮在了肩膀上。
為首那人見他如此漫不經心,不由得冷哼一聲,伸出那笛子就向著灼華當胸刺去,灼華手提木劍,一抬手便擋了下來,剩下三人殺到,兩人持鐵劍一人持長鞭,同時出手。
灼華此刻四麵受敵,但也絲毫不慌,這幾人出招在他眼中卻有如遲緩慢放一般,與平日裏老頭子的出手似有雲泥之別。
當下與那人竹笛相撞的木劍橫甩一圈,將那四人兵器引在一處,整個身體向後傾倒,待到那木劍運到前方,身體回彈,那劍尖往地上隻一指,那長鞭更是和幾人長劍纏在一處,四人兵器登時便動彈不得。
灼華不禁奇道:“為何閣下幾人出招,行得如此緩慢,難道你們幾個不會武功,方才正和這女子在逗我不成?”
他這一問倒是實屬真情流露,但在這幾人聽來卻是侮辱之極,為首那人又怒又惱,心道這如此快的劍法,就算是教主也難以比肩,這小子頂多十六七的年紀,竟會有如此武功傍身,那女子已然能算上佳,又竄出來個小子竟如此深不可測。
當下不容多想,左掌運起五毒教獨有的毒功內力,就這麽向灼華推去。他這一掌算來也隻用了三成功力,主要看在這一男一女隻是擅自闖入,並無大仇,當下也不下死手。
灼華見他出掌而來,也想不到有何等危機,左手出掌便與那人相接。
雙掌相碰,灼華隻感覺掌心好似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股陰柔內力入體而來,下一刻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倒飛而出,隨後便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那人見灼華被一掌拍飛,心下不由得恍然,原來不同於這小子的劍法出神入化,他這內力卻是差的出奇,不由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再看女子這邊,僅剩三人圍攻頓時壓力驟減,遊刃有餘。但她餘光掃過灼華那邊,正看到他被那人一掌拍飛,心裏不由得一慌,心想這人口氣如此之大,還以為是什麽厲害人物,原來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下手中長劍更加淩厲。
此時從遠處一陣笛聲傳來,那幾人似乎心領神會,齊齊地後撤三步,而那另一頭頂銀翎之人,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袖箭模樣的竹管,放到嘴中隻一吹,吹出一陣黃色的煙氣。
那女子也不知此為何物,隻下意識地抬手這麽一遮,可這煙氣化為無形,怎地遮擋得住,隻聞到一陣奇香,登時便昏了過去。
解決了二人,那幾名教眾湊回到一起,其中一人說道:“竹龍竹虎兄,這二人如何處置?”原來這為首二人,乃是一對兄弟。
那竹龍說道:“隻得帶回去聽候教主發落了,方才總壇那邊已吹了笛子,恐怕要有什麽大事發生,我們幾個也得快些回教中了。”那幾人點點頭,回身背起灼華與那女子,齊齊快步往教中飛奔而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灼華悠悠醒轉,左手掌心似有無數螞蟻在咬,又痛又癢,剛想動一下手臂,卻發現自己已被五花大綁著,同樣被綁的還有之前那位青衣女子。但她此時頭歪向一側一動不動,顯然是仍昏睡著。
灼華抬頭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的屋子裏隻有從那半扇小窗裏透進來的月光可以照亮,牆邊擺放著半人來高的陶製罐子,不知是拿來做什麽用的。
屋中間放著直逼屋頂那麽高的竹架子,上麵擺放的好像草藥之類,灼華也全然叫不出名字,隻聞得這屋裏各種香味,衝得腦袋都昏昏沉沉。想來應是那幾人把我倆綁來這裏,而這想來就是那五毒教,倒是省得去尋了。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會哪怕是身處險境也無半分懼意,灼華身體挪動著,用手肘處碰了碰那女子,卻連半分反應也沒有。
他心想這怎地睡得如此之沉,當下借著月光照耀側眼偷瞄了一下她動人的俏臉,便又百無聊賴地沉沉睡去。
待到天光大亮,灼華本還處在夢境中,忽地左腿吃痛,登時便清醒過來,剛想嘟囔著抱怨兩句,睜眼卻看見那女子正怒目圓睜地看著他。
還未等他開口,那女子便嗔道:“你這人武功如此之差,卻還要這樣大膽出頭,單你一人送命也便算了,還連累得我也被他們抓到。”
她半分未提被那黃煙迷暈之事,隻單說是被灼華拖了後腿,顯然是有些驕縱的孩子心性,隨後眼神又黯然幾許,說道:“本想著不隨蔡伯他們一起,自己隨便走走還自由些,現如今卻成了這樣子,他們大抵要明後天才能到這,難道就要讓他們這樣關著不成?”
抱怨完這幾句,還不甘心,對著那門口吼道:“快快放我出去,你們這窮鄉僻壤的刁民,可否知我是何身份?”
她叫了幾嗓子,門外仍不見有任何回應,再加上她與灼華自打被綁以來,不說吃食,就連水也是點滴未進,身上勁力早已是卸了個精光,癱倒在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