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陪她的祝臣深。
    說得那麽合情合理，卻仿佛一把重錘砸下來，用力的碾碎她的心。
    蘇馨做不出其他的反應，死死抓著手上的紙巾。
    然後，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麵前的男人不再看她，簡單將手放在脖間傷口處止血，隨後麵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阿勻，你等我一下呀！”
    秦蜜蜜還想和蘇馨撕逼，看著傅斯勻離去，無奈她隻能放棄，瞪了瞪蘇馨，提起裙擺追了過去。
    很快，碼頭沙灘餐廳內還是一樣的嘈亂，短暫的再遇被掩埋在雜亂裏麵。
    偏偏蘇馨像失了魂一樣，無法回過神來。
    這一幕全被祝臣深看在眼裏，他目光沉沉朝傅斯勻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走過去輕輕摟住她：“馨兒，這裏已經沒法再繼續吃飯，我們回去再說。”
    木訥的點了點頭，蘇馨麵向祝臣深，她想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的笑，嘴角就是抬不起來。
    “沒事。”
    把她摟在懷裏，早知道那個男人對她有影響，祝臣深輕撫她背，心疼不已：“馨兒，有我呢，你有我。”
    景區的路有兩條，為了不碰到傅斯勻，祝臣深開車特意避開大路走了小道。
    蘇馨也注意到和來時的路不一樣，她知道祝臣深是為了自己，沒有過問，隻是平移目光看車窗外的風景讓自己放鬆。
    看著看著，她難以抑製的喘息呻&吟起來。
    “呃……”
    額頭沁出細細的汗，她手用力摁在心髒的位置。
    太疼了，疼得她受不了。
    “馨兒，哪裏不舒服？”
    專注開車的祝臣深從車內鏡中看到蘇馨的神情擰成一團，整個人難受不堪的樣子，緊急將車停靠在路邊。
    “我……”
    她整個臉色開始蒼白無力，一邊劇烈的喘息，一邊抓著心口想抑製疼痛捶打胸口，可就是止不住。
    治療腦瘤的時候，祝臣深看過她因為承受不住肉體的痛苦難受翻來覆去的模樣，還以為她是腦瘤後遺症，當下擔心不已，再度驅車。
    “忍一忍，馨兒，我馬上找最近的醫院檢查。”
    完全聽不到祝臣深的聲音，蘇馨閉著眼，更用力的捶打胸口。
    讓她痛苦不堪的疼痛，正是由心口發出。
    痛……真的好痛。
    ……
    到市中心醫院太遠，擔心蘇馨的身體，祝臣深臨時在就近的醫院帶著她進去找醫生。
    掛的是急診，醫院人有點多，他讓蘇馨在一旁稍微等候。
    緊接著用最快的時間掛完號登記信息，祝臣深回頭準備帶蘇馨見醫生。
    不料原是在身後等待的蘇馨，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手上還拿著掛號單，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座椅，祝臣深憂心忡忡。
    不久之後，在醫院一樓的安全消防通道那裏，他找到了蘇馨。
    找到她很簡單，他了解蘇馨，從很小的時候她就有個習慣，難受的時候不喜歡在人群紮堆，喜歡在人少的地方呆著。
    醫院急診室這邊人多，她才剛來就不見，能夠讓她一個人安靜的地方，隻有樓道口。
    “馨兒。”
    看著蹲坐在階梯，環著雙膝無助倚靠在牆角的身影，一副脆弱瀕臨破敗的樣子，祝臣深內心蒙上沉重。
    溫柔蹲在她身前，他體貼輕順著她的發安撫：“怎麽了？”
    熟悉的溫和的聲音傳來時，蘇馨緩緩抬起頭。
    她的眼中，祝臣深是一如既往關懷的神情。
    隻是這樣看著溫柔模樣的祝臣深，早就濕潤的眼眶，再一次一陣溫熱。
    她心口的疼未散去，甚至她已經適應了這股疼痛。
    心如死灰，又萬般煎熬，她張了張口：“阿臣，我有話想說。”
    “馨兒？”
    依然是關心的神情，滿眼全是她。
    看到祝臣深的臉色閃過詫異，她的淚水更源源不斷。
    心中一股比浪潮還洶湧的痛楚又一次襲來，痛得她再次癱軟無力。
    這個男人，是她的初戀，是她愛了十幾年的人，是她一直想嫁的人。
    可如今，她茫然痛苦卻無比清楚自己的內心。
    “阿臣，我忘不了他。”
    出國治療的時候，她無比絕望，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瓜葛。
    再回到這個城市，她做的打算也是等浩浩手術結束就和祝臣深一起出國再也不回來，是真的下了決心。
    她和傅斯勻早已錯過，家仇，過去，那麽多的心結，她沒產生任何和傅斯勻在一起的想法。
    所以她一直在要求自己要嫁給自己的初戀，嫁給自己以前那麽愛的祝臣深，走回原本應該走的軌道。
    所以不論在哪裏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時，她都強迫自己充耳不聞，強迫自己若無其事。
    所以在他來找自己要求複合要求她留下的時候，她拒絕並且故意說傷人的話來了斷二人之間的一切。
    原以為徹底了斷說清楚之後，她能夠安心的和祝臣深在一起，安心的嫁給祝臣深。
    可她不得不承認。
    當祝臣深放棄和自己發生親密關係的時候，她是鬆了一口氣的。
    當陸亦提起那個男人的時候，她是有感覺的。
    當姐姐一遍遍暗示她別再和那個男人接觸的時候，她心中也是窒息的。
    “馨兒，你從來都是重感情的人。”因為蘇馨的話，祝臣深眉頭緊鎖，輕輕用手撫去她眼角的淚，安撫：“忘不了他是因為你心軟。”
    “不是心軟。”蘇馨痛苦搖頭，苦笑：“我以為我們還跟從前一樣，我們隻要在一起就好，我們在一起的十幾年，他根本比不上。可是剛才他的眼神，他的一句話，我……”
    掩藏得再深，表現得再疏遠，她仍然能被他一個眼神一句話給擊潰，她的內心不堪一擊。
    她騙不了自己，也不想繼續自欺欺人，這才是她痛苦，才是她心痛的地方。
    現在隻要閉上眼睛，她的腦海裏麵全是她和傅斯勻之間發生的事情。
    不管是痛苦的回憶，還是難得和平相處的回憶，循環的在她腦海裏麵播放，攪亂得內心不得安寧。
    “阿臣……”
    承認了自己的情感，她像卸下了千斤重任一樣，抬手撫摸眼前的男人。
    對於這個她曾經最愛的男人，對於這個和她被迫分開三年的男人，她內心滿滿的愧疚。
    那三年很短，卻足夠作為分水嶺。
    她失去關於祝臣深的記憶的時候，就知道祝臣深對自己很重要。
    恢複記憶之後，她想起他們之間的事，她依然喜歡祝臣深，依然將祝臣深當成重要的人。
    隻是她對祝臣深，確實沒有愛，確實錯過。
    今後她不會和傅斯勻在一起，卻也不能心中裝著傅斯勻嫁給祝臣深，這對祝臣深太不公平。
    “對不起阿臣，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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