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為什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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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打,直到他肯吐實話為止。”厲南謹離開前撂下一句話。
    文森領命。
    醫院。
    溫悅得知溫母去世噩耗暈過去,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
    厲南謹趕到病房,空蕩幹淨的病房內並沒有溫悅的身影。
    “這個病房的人呢?”厲南謹隨手抓過路過的護士詢問。
    護士疑惑地朝病房看去,撓了撓頭,“誒,剛才還在裏麵的,怎麽就不見——”
    厲南謹聞聲鬆開手,立刻朝外走去,留下護士站在原地發愣。
    醫院天台。
    一個瘦弱的身影蜷縮在角落,天台的風呼呼刮過,溫悅耳邊回蕩著醫生的話。
    溫母體內大出血救不回來了,已經被送去太平間,但太平間有規定不許人進去,溫悅被阻攔在外,連溫母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從小除了溫母,沒有人會對自己好。
    可現在就連自己最在乎的溫母都離自己而去,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人保護她了。
    想到這兒,溫悅眼眶很快濕潤。
    本以為媽媽醒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溫悅能給溫母過上最好的生活。
    可是現在媽媽走了,她還能和誰說呢。
    天台的風吹過溫悅的長發,溫悅雙手環抱膝蓋,盡可能將自己蜷縮起來。
    厲南謹很快將醫院找了個底朝天,醫院的外出監控並沒有顯示溫悅外出,那麽人肯定還在醫院。
    沒有在病房,也沒外出,隻剩下一個地方了。
    厲南謹趕到天台,看到的就是溫悅一個人坐在天台邊,靠著欄杆的模樣。
    “溫悅!”男人很快小跑過去,將溫悅從欄杆上抱了下來。
    溫悅意識到來人是厲南謹,雙瞳怔了怔,很快開始反抗起來。
    “放、放開,你放開我!”
    此時厲南謹的臉不亞於溫母出事對溫悅造成的恐慌。
    溫悅一看到厲南謹,就會想起溫母出事,厲南謹隱瞞自己獨自前往的畫麵。
    她不能接受媽媽的死,同樣也不能接受為什麽厲南謹要擅自行動的意思!
    因為溫悅反抗,厲南謹和溫悅一起跌坐在了天台邊。
    溫悅拚命想從厲南謹懷中掙開,卻被男人抱得越緊。
    溫悅很快紅了眼角。
    “你放開我,厲南謹,你放開我!”
    鼻間屬於男人的氣息越厚重,溫悅心中的抵觸就越大。
    溫母的死對溫悅而言始終是個心結。
    她接受不了突然變化的事實。
    見懷中女人拚命反抗,厲南謹怕傷害到溫悅,隻能用手將溫悅牢牢抱住,讓溫悅靠在自己胸口。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告訴我!厲南謹,那是我媽媽,我明明可以和她好好的,可現在媽媽走了,厲南謹,我已經沒有媽媽了”
    溫悅終於控製不住情緒,崩潰大哭起來。
    壓抑一天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
    她比任何人都期望溫母能夠好起來。
    之前有多期待,溫母醒來後就有多期望溫母能和自己生活。
    她連溫母出院後的地方還有以後帶溫母出去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可現在呢?
    一切安排都隻能存在於設想中,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厲南謹任由溫悅往自己胸口捶著,一拳,兩拳,溫悅拚了命地往厲南謹胸口砸去。
    眼淚決堤般流下,溫悅不停控訴著厲南謹為什麽不告訴自己溫母的消息。
    如果他早點告訴自己,沒準還能夠救下溫母,不至於落得個天人永隔的地步。
    “為什麽,為什麽!”
    溫悅不停發泄著自己的怒意,而厲南謹,則是默默承受著。
    等溫悅打得累了,厲南謹才將女人抱住,在溫悅額前吻了吻。
    他瞞著溫悅獨自行動無非是不想溫悅涉險。
    隻可惜厲南謹算錯了一步,他不想讓溫悅涉險,卻在無意中已經傷害了溫悅。
    早知道許諾還有幫人,他就不該那麽輕舉妄動,連帶溫母被波及。
    溫母的死,他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此時厲南謹想的是怎麽讓溫悅平息怒意,對他的恨會少一點。
    他從來沒想過拿溫母的命去賭。
    可現在溫悅已經誤會自己了,厲南謹就算再怎麽辯解,也無濟於事。
    等溫悅哭得累了,已經沒有力氣了,她隻能靠在厲南謹懷中。
    媽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你會不會恨我
    溫母去世三天後,溫悅也回到別墅靜養。
    醫生說溫悅受到刺激需要好好休養,厲南謹特意將蜜月之行往後推,等溫悅徹底恢複後再帶她出去。
    溫悅回來後一直將自己關在主臥,不見任何人。
    就連厲老爺子來了,溫悅都沒出過房門。
    顧北麟這天來了,見厲南謹這幾天因為溫悅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不由得擰眉。
    “你不打算將實話告訴她嗎?或許促成這件事並不是你的本意,但繼續這樣讓溫悅誤會,就不怕你們夫妻的感情變淡?”顧北麟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
    厲南謹從來都不是猶豫不決的人,可現在竟然為了溫悅麵露難色。
    很難想象,厲南謹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因為溫悅,厲南謹或許還會是高高在上的a市統治者。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麽?
    厲南謹看了眼二樓,低聲回答:“我不想讓溫悅有任何心理負擔。”
    這次的事的確是他沒有做好。
    但溫母的死,是他怎麽也沒想過的。
    厲南謹並不是不知道溫母對溫悅而言有多重要,換句話說,他算是造成溫悅失去親人的罪魁禍首之一了。
    “你要她沒有心理負擔,那麽之後呢?你不會告訴我,要是溫悅一輩子解不開心結,你們就一直這樣相處下去吧?”顧北麟挑眉。
    溫悅在意的無非是厲南謹不肯告訴她溫母的消息,間接造成溫母死亡。
    可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厲南謹說清楚,不就沒那麽多麻煩了嗎?還是說,對厲南謹而言,他根本就懶得解釋?
    被顧北麟一通話問的啞口無言的厲南謹並沒回答。
    “對了,那個被抓回來的許諾問出什麽了嗎?”
    來之前顧北麟都聽說了,這個許諾還挺厲害的,幾次傷害溫悅都能夠毫發無損地離開。可通過調查,許諾和溫悅無冤無仇,根本就沒有理由害溫悅。
    那麽就說明許諾背後是有人的!
    隻是這個人一直藏在暗處,他們一時半會還找不出來。
    “沒有,那個人嘴很硬,什麽都問不出。”
    “有意思。”
    這些年在a市誰敢得罪厲南謹?偏偏有不知死活的要對溫悅動手。
    “那麽那邊呢?安排好了嗎?”
    厲南謹很快懂了顧北麟的暗示。
    慕時笛
    如果顧北麟不說,厲南謹還沒想起慕時笛。
    那天去到廢棄醫院,除了在醫院裏查到許諾等人的行蹤,還有一個線索,那就是和許諾來往頻繁的一定是個女人。
    可厲南謹並不能將這條線索和慕時笛對應上。
    慕時笛和許諾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不能因為心中的一時猜測就將矛頭對上慕時笛,好歹,慕時笛是那晚的人
    見厲南謹也陷入兩難絕境,顧北麟並沒有逼他,反而在離開前拍了拍厲南謹的肩膀,示意他寬心。
    “南謹,其實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關於慕時笛的”
    主臥。
    溫悅將自己關在房間誰都不見,就連飯也不吃了。
    她每晚做夢都能夢到溫母臨死的模樣,溫悅隻恨自己沒能早點知道溫母的下落,這樣就可以救出媽媽了!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溫悅想到這兒,十指插入發間,死死扣住。
    叩叩幾聲敲門聲,是傭人來送飯。
    “太太,你這兩天吃的都很少,我特意做了你喜歡的東西,你吃一點吧?”傭人將東西送進來放在玻璃茶幾上。
    溫悅隻是掃了一眼,示意傭人離開。
    傭人出來後看到厲南謹。
    “還是不肯吃嗎?”男人沉聲問。
    傭人點頭,“太太一直心情低落,整個人都消瘦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太太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了。”
    厲南謹聞聲,擰起眉心。
    回來後溫悅就一直這樣,醫生說過,受到巨大刺激很容易讓一個人陷入封閉狀態。
    溫悅現在就這樣。
    溫悅,難道是因為我嗎?
    厲南謹推門進入,溫悅坐在飄窗前,風勾起窗紗帶著幾分繾綣,就這樣吹在溫悅身上,女人的身影顯得瘦弱又無助。
    溫悅一直出神,連厲南謹靠近都沒發現。
    “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我特意讓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吃點好嗎?”厲南謹說著,特意捧起碗,勺起一勺粥遞到溫悅嘴邊。
    出神的溫悅被拉了回來。
    她看向厲南謹,男人的眼底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淤青。
    三天過去了,可溫悅對那天發生的事還是曆曆在目。
    她不會忘記,就在自己勸說厲南謹撤手後,媽媽就出事了。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媽媽倒在自己麵前!
    溫悅還沒讓溫母享受到一天清福,就這樣離開了
    溫悅的目光從男人臉上落到厲南謹的手中。
    “我不想吃。”女人滿臉的哀傷已經暴露了所有。
    她怎麽還有心情吃得下東西呢。
    媽媽剛走,她怎麽可能做到無動於衷,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