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仙看著合不攏牙床的老疍，真想給他兩石頭。
    “阿靈，你轉過頭去，別往這看。”
    “知道了，誰看你啊！”
    阿靈那柔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來。
    原來在眾人離開陸小仙他們的視線以後，阿靈便不願走了。說要盯著他們，沿途做好標記，這樣大家好第一時間知道他們在哪兒。陸小仙和老疍早就發現了她，隻是一味喝酒把歡了，也就沒顧及到她。
    起先她看著陸小仙在哪兒扒衣服她還有點緊張害羞，臉都燒了起來。但是吧，多看了那麽幾眼，也就那樣。心緒平靜，宛如止水。
    陸小仙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覺得老疍碰過的地方都有惡臭，然後便裏外搓洗了一番。濕透的衣物裹在身上實在難受，這可怎麽辦？萬一要是他們又回來，想到這裏，陸小仙不由得臉上發熱。
    “都怪你，不聽小爺話，搞得一身髒，又濕了衣服，等下怎麽出去見人？”
    陸小仙對著老疍抱怨。
    “管我屁事，隻要我聞不到味道，那熏的便是別人。”
    老疍這會表現不錯，跳到岸上扯了一把茅草給自己前前後後刷洗著。
    陸小仙想來想去沒有辦法，隻能求助於阿靈。
    “阿靈，這個……那個……”
    阿靈聽著這話，嘴角偷笑，大聲問道：“陸小仙你怎麽呢？”
    “我是說啊，我是……我看你有沒有多的衣服，先借我一件，讓我遮遮羞。”
    說著這話，陸小仙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
    “肯定有啊，誰像有的人，帶了兩套衣服出來，嫌棄有破洞，有補丁，還給丟了。這下好了，回到了原始生活。”
    阿靈還在取笑陸小仙。
    “好了，我的好姐姐，你先借我件衣服穿穿。”
    陸小仙這會是真的怕他們到來，然後就成了他們嘴裏的笑話。尤其是哪個死胖子，可不會顧及小爺麵子。這要是再傳出去，天下第一劍的一世英名可要掃地。
    “那你倒是過來拿呀。”
    阿靈忍不住的偷笑。
    “我……你……”陸小仙激動的一時結巴，稍緩，說道：“你看我這樣怎麽拿？”
    “你哪樣啊？”
    阿靈這會有些調皮。
    “我的姑奶奶哎，你行行好，先送件衣服穿穿。”陸小仙沒想到平時很乖巧的阿靈居然也不乖巧了。這時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老疍。“我說你個死鬼，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趕快去拿衣服。”
    老疍聽了陸小仙的話，看都沒看他，就當他在放屁。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咱們說好要交朋友，是朋友就得兩肋插刀，快去快去。”
    陸小仙急了，催促著老疍。
    “我才不去，你看我這樣，光著身子，還怎麽去。人家還是小姑娘，要去你去。”
    老疍認真刷洗著他的骨頭。
    陸小仙把目光從他臉上下移，老疍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往下一蹲，抱住緊要部位。
    “你想幹嘛？”
    “你看看你，啥都沒有還遮擋個鬼哦，快去。”
    聽陸小仙這麽一說，好像也是哦。鬆開手，往下看了看，果真啥也沒有。
    聽著他倆在這搞笑，阿靈站在一個大石旁邊瞅著他們咯咯亂笑。
    “小爺，你在哪兒？小爺，你死了沒有？小爺……”
    突然，山間蕩漾著石虎的聲音。聽他言語，氣息不勻，應該是疾跑所致。又感覺他喊話吃力，應該是背了重物。
    陸小仙聽了聲音，趕忙悄聲喊道：“阿靈好妹妹，先別答應他，先把衣服拿過來。”
    今天的阿靈好像真不是太聽話，大聲喊道：“石虎，我們在這。”
    “好，你們等著，豬馬上來。”
    三人聽了這話，都很詫異，不應該是他馬上過來嗎？
    “果然是豬隊友。”
    老疍在快樂的洗刷之間來了一句。
    “阿靈，快點啊，他們馬上來了。”
    陸小仙神色緊張，急得兩隻手亂甩。
    “那你求我啊。”
    阿靈走了出來，雙手背在後麵，拿著衣物。嘴角微微而笑，一步一步，慢慢而來。
    “我求你，我求你，我的好姐姐好妹妹好哥哥好弟弟……我求你了，你快點啊，不要磨蹭行不行。”
    陸小仙這會都感覺快火燒屁股，看著清新漫步的阿靈，著實想上去給她一個順風腳，把她踹飛過來。
    “聽你話語，亂七八糟，不夠老實。”
    阿靈依舊款款而行，盯著陸小仙露出發自內心的賊笑。
    “你快點，等小爺我穿好衣服給你磕一個還不成嗎？”
    “好，就這麽說定了。”
    雖然阿靈嘴上答應了他，但還是走的很慢，嘴角早已繃不住。這時的陸小仙很著急慌亂，用手拍打著水麵，的確好笑。但她還是忍住了，沒有笑出聲。
    等阿靈靠近，仔細看著水裏手舞足蹈的家夥，她臉上各種表情，處處透著怪異。一旁的老疍實在受不了，蹲在水裏笑出了聲。陸小仙這才意識到：完了，春光乍泄。
    他羞愧的扯過舊衣服，頂在頭上，蹲進了水裏。
    “怎麽，不要衣服了？”
    阿靈蹲在潭邊一處高石之上，故意俏皮的問道。
    陸小仙沒臉見人，但被迫無奈的探出一個頭，說道：“把衣服放岸邊，轉過身去。”
    阿靈聽了這話，笑得花枝亂顫。衣服順手丟在了地上，轉過身去。但隻要聽到陸小仙一有動作，水聲一響，她便轉頭回來，嚇得陸小仙趕忙又縮回去。
    “我說陸小仙，你有什麽大不了的，還不給人看。”
    阿靈在打趣陸小仙，順便把一件粉紅色的外套丟給慢慢爬水過來伸手乞討的老疍。隻見老疍把衣服一撒開，便不見了蹤影。
    “你轉過去嘛，阿靈你學壞了。”
    “看你怎麽滴，就稀罕你。”
    “你將來可是要嫁人的，怎麽能老盯著我看！”
    聽到陸小仙這麽說，阿靈一生氣，站起身來。一腳把衣服踢了下去，陸小仙這下沒招了。急忙起來接住衣服，站起來穿好。不過好在阿靈轉過頭去了，不然……
    衣服雖然有點短，還有點緊，強塞進去的。再看下邊，小腿上差了一截。沒有辦法，隻能將就了。
    這時石虎也到了，看著他倆，先喊了一聲：“小爺，你死了沒有？”
    然後在兩人默默的注視中又愣了愣，立馬轉過臉去，還以為看到了不該看的。不過也就他一個人來，肩上還扛著一頭大肥豬。
    原來石虎到了鎮子，直奔肉店而去。豪橫的從包袱裏摸出一錠銀子，往桌案上一砸。
    “老板，來一頭最大的。”
    老板拿起銀子咬了咬，說道：“爺，您看這邊。”
    正好肉店剛宰了一頭，去了毛，開膛破肚又去了下水。
    “怎樣？”
    老板一臉歡喜的看著石虎，問了一句。豬夠肥，所以話問的也很有信心，底氣十足。
    石虎看著二話不說，拍了拍豬屁股，一身的彪。
    “就它了。”
    這時一旁的夥計在老板耳邊嘀咕：“這可是李員外家定的祭祀用的祭品，鎮上最大的一頭。”
    這老板明白他的意思，一擺手讓他退下。
    “這位爺，我是幫您分割好送到府上還是……”
    還沒等老板把話說完，石虎一肩頂在豬肚子上，前後腳一抓，就給扛了起來。
    眾人瞠目結舌，都豎著大拇指誇讚。
    “爺的好力氣啊。”
    “這開完肚子，少說也得三五百斤，又軟趴趴的，這就一下給起來了，果然好力氣。”
    ……
    眾人的一頓誇讚還未結束，石虎已在五十步開外。
    “爺，還沒找您錢呢？”
    老板大聲叫道，可是這會的石虎一心隻想著救陸小仙的小命，哪還管的了那麽多。雙肩如此沉重，依舊狂奔而去，引得眾人揮拳喝彩。
    賣肉的夥計這時有些犯難，說道：“掌櫃的，哪李員外家怎麽辦？”
    “你傻啊！這足足有五十兩，一頭豬才幾兩。就算找錢，也能賣個高價，你要機靈點。李員外扣扣嗖嗖的能出高價嗎？隨便殺一頭送過去就是了。”訓完夥計，老板又轉頭看著大家，大家也都看著他得意的老臉，喜樂外溢。他提高嗓門，大聲吆喝道：“別杵著了，快收拾，今晚加餐。”
    大夥又在一片歡笑聲中忙碌去了。有肉吃，確實是一件歡樂的事情。
    “石虎，你給小爺轉過來。”
    “小爺，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石虎喘著粗氣說道。
    “你想啥呢？怎麽一個人來了。”
    陸小仙一本正經的問道。
    “我知道，男女的事情，弟弟安排過，不能給別人看的。”
    石虎還是不敢轉頭。
    “你胡說什麽，什麽男女的事情？”陸小仙一本正經，假裝聽不懂。又問道：“你幹嘛抗一頭豬？”
    聽陸小仙說到豬，石虎立馬轉身，跑到他們麵前，給他們講了講他這一路的過程。
    “五十兩，就一頭豬，你是個豬嗎？會不會過日子？”
    被陸小仙一頓吼，石虎一臉委屈。
    “沒事，你先放下來，別管他。”
    阿靈看著石虎背的太重，想讓他放下歇息。
    不料，石虎轉頭便對著她笑眯眯的。這怪異的一笑，徹底把阿靈的臉給羞紅了，似個紅蘋果。雖然更像猴屁股，但不能這麽說，誰叫阿靈這麽可愛。
    當然，看到這番情景要是陸小仙不笑那就見鬼了。
    “別笑。”
    阿靈趕忙吼了一聲石虎，想要製止他，但總覺得這一句對某些人帶著仇恨。八成是對之前心中的不滿有所發泄，一下飆了出來。
    石虎憋著嘴，縮著頭，難掩笑意。
    “你還笑？”
    阿靈生氣的看著石虎。
    石虎隻好轉過頭去，正好又看見了老疍的鬥篷。轉頭對著陸小仙問道：“小爺，那個老東西呢？”
    “被我給滅了，在小爺麵前，就沒人能帥的起來。”
    陸小俠得意的表演著。
    “小爺厲害，滅的好。那老東西太臭了，惡心死我了，害得我吐了一路。又看他枯瘦如柴，一看就沒什麽力氣。不能扛不能挑的，浪費幹糧。”
    聽著石虎慢慢吞吞的說著老疍，陸小仙用下巴示意石虎，讓他看看身後。
    石虎剛一轉身，便大叫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整隻肥豬都摔了出去，擺在了石板上。
    “啊，鬼啊！”
    不知何時，老疍早就倒掛在了石虎身後。他一轉身，正好被老疍來了一個臉貼臉。
    “你個死肥豬，竟敢在背後說老子壞話。”
    聽著老疍訓斥，石虎委屈巴巴的爬起來，站在陸小仙身後。
    “小爺，小爺，你不說他死了嗎？”
    “你才死了呢？”
    老疍接過話大吼。
    “小爺，你騙人。”
    陸小仙拍著石虎的肩膀，隻顧著自己笑去了，隻有石虎一臉生氣的使著性子。和老疍四眼相對，惡狠狠的盯著。
    稍過一會，情緒平複，陸小仙大吼一聲：“起火，燒豬。”
    “不應該是烤豬嗎？”
    石虎臉色有所好轉。
    “啊，烤豬烤豬，你帶調料沒有？”
    陸小仙轉頭看向石虎，石虎一個勁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