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逆轉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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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藍庭怒氣滔天,卻是根本對眼前的形勢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危險迫近。
薛霓裳帶著正麵衝鋒,頂著南蠻騎兵的巨大壓力衝殺而來,但是藍庭感到最危險的卻不是來源於此,那突然消失在視線中的男人令得他的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感!
按說本不該如此,因為雖然並不是很清楚李宗盛的真實戰力,但是料想對方絕對不是那種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以影響一方天地的武道宗師,想要在重重防禦之中傷到他都是難以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是想要他的性命!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幾十人表現出來的異乎尋常的戰鬥素質,此刻藍庭的心中也是有些打鼓,那個明顯是作為首領的男人將會有著什麽不一樣的手段?
不過雖然那幾十名收割者在初時取得了不俗的戰果,但畢竟雙方人數相差甚遠,想要憑借區區幾十人就真的將南蠻騎兵殺到潰敗是不可能的,隻是利用最初的震撼給予這些南蠻騎兵以威懾,方便之後的行動罷了!
宛如重劍一般筆直的向著藍庭的方向穿刺而去,鑿陣本就是他們所擅長的,在此絕境之下更是爆發出了超越以往的戰意,威勢驚人!
那些南蠻騎兵此刻也是終於見識到了的強大與可怕,但他們終究不複以往巔峰時期,人數也僅有眼下這麽一些,即便拚上性命,想要盡數反殺這些南蠻騎兵還是有些異想天開!
勇則勇矣,但卻難以真正改變戰局!
衝鋒的態勢在快要接近藍庭之時戛然而止,後者的嘴角也是浮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再次陷入重圍的便不要妄想著能夠再次逃脫了!
就在南蠻騎兵向著合圍之時,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藍庭的心中升起,他本能的偏過身體,一柄利刃貼著他的脖頸而過,在上麵劃出了一道血痕。
冷汗從藍庭的額頭之上滲出,剛才若是慢了一瞬,那麽自己便可能會身首異處了!
他猛地抽出佩劍,然後將那偷襲之人擊退。伸手望脖頸之上一抹,卻是大片的鮮血,疼痛和眼前的血紅給他造成了極為強烈的刺激,使得他將對死亡的恐懼轉變成了對來人無比強烈的殺意!
藍庭怒吼,南蠻騎兵向著那刺殺之人圍攏而來。
那人正是先前失去蹤跡的李宗盛,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竟然真的在南蠻騎兵的重重保護之下成功接近了藍庭。剛才也是隻差那麽一點點,便可以成功割下對方的頭顱。
隻是孤身一人闖入敵軍騎兵的戰陣中心,這完全是取死之道,便是他手段再厲害,也斷然難以逃出生天!
李宗盛手持利刃朝著藍庭冷笑道:
話音落下,便是見到藍庭的嘴角滲出黑色的血液,他的身體搖晃不穩,然後一頭跌落下馬。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伸手捂著那道被利刃劃出來的傷口,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口齒不清的說道:
接著,藍庭便是漸漸失去了氣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可笑的方式黯然落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南蠻騎兵們一陣混亂,藍庭是他們的主心骨,突然死去便是使得他們如同一群無頭蒼蠅一般,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
李宗盛抓住時機擲出手中利刃,精準的刺入了身旁一名南蠻騎兵的胸膛,然後飛身上馬,拔出利刃之後將那人扔了下去,就準備驅馬離開。
此時那些南蠻騎兵才反應過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頓時無數的南蠻騎兵響應,手持兵刃向著李宗盛衝殺而來,眼中顯露的
凶芒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這些人是藍庭的親兵,一方麵是真的想要為他報仇,另一方麵也是領兵的將領在戰陣之中被殺,他們這些人盡皆逃不過責罰,若是能將凶徒格殺,還能挽回一些!
李宗盛雖然搶了戰馬,卻是根本無法離開,而且他並非騎兵,手中的利刃隻是適合襲殺而已,馬上作戰根本難以傷到敵人,不是威力不強,隻是距離不夠而已。
即便是一些茶館之中的說書人也會偶爾講到戰陣之上的廝殺,馬上作戰的雙方都會使用丈許左右的兵器,便是!
而佩劍這種隻是適用於將領的指揮罷了,根本不會實際運用於戰陣衝殺之中。畢竟你的寶劍即便是絕世神兵,但還沒有刺中敵人之前便是被人揮舞大刀斬了腦袋,那還有什麽意義呢?
如今李宗盛其實就處於這種尷尬的境地之中,手中利刃即便是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但最多也隻能如同剛才一般投擲出去殺敵,想要用這等兵刃同騎兵作戰,卻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就在這時,薛霓裳帶領著一路衝殺,強勢突破了南蠻騎兵的封鎖,然後殺到了李宗盛的麵前。
原本應該是陷入重圍,等待著被慢慢斬殺的命運。但是隨著李宗盛襲殺了藍庭,失去了指揮的南蠻騎兵陷入了一瞬間的混亂,對於身處戰場之上的他們來說,這片刻的時間便是可以改變結局!
李宗盛飛身掠起,以身下戰馬為基石,穩穩的落在了來到他麵前的薛霓裳戰馬之上,便是如同之前那般自然。
薛霓裳率領著一路衝殺而去,硬生生的鑿穿了南蠻騎兵的戰陣,從另一麵穿出,還來不及休息片刻,便是再度殺了回去。
失去了將領指揮的南蠻騎兵本就陷入了混亂之中,而薛霓裳這般強勢的衝殺更是加劇了南蠻騎兵的混亂,在接連幾次穿陣而過之後,原本隊列整齊的南蠻騎兵已經變得混亂不堪,難以凝聚戰力!
薛霓裳本來還想再殺上一番,盡情的宣泄一下這些日子裏被南蠻壓製的那種憋屈感,卻是聽得李宗盛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聞言,薛霓裳側耳傾聽,果然是聽到了馬蹄聲遠遠的傳來,目之所及甚至能夠看到戰馬飛馳帶起的塵土。
當即她便是命令撥轉馬頭,一路疾馳而去,畢竟她的主要目的是將的力量盡可能保存下來,並回去求援,而不是與南蠻死磕。
李宗盛伸手吹了個口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那些收割者便是迅速的分散撤離,井然有序。
那機關巨鳥也是飛離而去,在這種戰場之上它並不能輕易降落,尤其是對方還有著輕騎兵存在的情況下,隨意降落之後,想要起飛卻是沒有那麽容易了!
而且,機關巨鳥運送李宗盛等人的任務已經達成,也沒有了留在此地的意義,戰場之上並不是僅僅隻有這一處需要支援,它還有著其他重要的事情去做。
在薛霓裳等人離去之後不久,便是見到又有一隊南蠻騎兵浩蕩而來,領軍的是一名年輕將領,臉龐削瘦,蓄著短短的胡須,顯得有些清爽,與尋常所見的南蠻武人不同。
他是石虎的次子石雄,跟隨父親作戰多年,在軍中也是頗為威望。石虎並不放心藍庭,所以派他緊隨其後支援,原以為是多此一舉,沒想到果真出了狀況。
看著那些亂作一團的藍庭部下,石雄的眉頭緊皺,大喝道:
他的聲音如同洪雷一般穿透了這片空間,身後的騎兵們也在整齊劃一的重複著他的喊聲,那些混亂的藍庭部下在聽到這道命令之後也是漸漸安定下來,開始重新整隊。
石雄驅馬上前,掃視了一圈這些殘兵敗將,眼
神中顯露著濃濃的不屑,毫不掩飾。
他開口道:
沒有人回答,在沉默片刻之後,有著一名將領驅馬出列,有著畏懼的開口道:
說話之間,他的嗓音之中有著濃重的顫抖,畢竟率領他們的將領被殺,這更是顯得他們這支騎兵隊伍極為無能!
石雄眉頭一挑,他倒是沒有想到藍庭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便被斬殺,而且還是一支潰敗的。
他朝著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
然後他眼神淩厲的看向那名出言的將領,問道:
那名將領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石雄心中一驚,道:
若真是唐軍大舉來襲,那麽對方的戰力便是要重新評估了!
那名將領趕忙搖頭道:
這一刻,石雄甚至都有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隻有區區幾十人的步兵,竟然也配讓南朝的騎兵精銳吃虧?這哪裏是不可思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此刻,他的心中對於藍庭是廢物的評價更加堅定。所謂,跟著藍庭這種廢物貨色,也難怪這群騎兵將仗打成這個樣子了!
石雄懶得跟這些人廢話,開口道:
那將領伸手指了一個方向,本來還想提醒石雄注意,但終究還是沒有敢說出口,或許即便是說了對方也不會在意,畢竟誰會聽一個敗軍之將的言語呢?在旁人看來,一切都隻是他們的自我狡辯罷了!
石雄道:
那將領聞言滿臉漲紅,卻是敢怒不敢言,其身後的騎兵盡皆如此。
然後他不待那將領回話,便是驅馬帶著自己的騎兵隊伍疾馳而去。
石雄並不想將這群殘兵敗將編入自己的隊伍之中,畢竟自己的隊伍如今氣勢如虹,貿然將他們加入其中雖然使得人數增多,但是士氣反而會被帶動著下降,適得其反!
而且,他也看不上這群連追殺唐軍餘孽也會大敗而歸的廢物們,竟然能連主將都被敵人斬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另一邊,薛霓裳正帶領著疾馳,雖然經過剛才那一戰又損失了不少人馬,但是隨著戰鬥的勝利,整支隊伍的戰意卻是達到了頂峰!
他們對於薛霓裳這個領導者也是真正的感到了認可,畢竟之前薛霓裳隻是臨危受命而已,並不能如同薛破天那般在騎兵們的心中占據那般高的地位!
雖說如今也不行,但終究是對其指揮能力取得了一定的認可,使得雙方之間的默契程度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薛霓裳開口道:
她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慍怒,畢竟李宗盛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危險了,看起來這完全就是抱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去的!
在那種情況之下,便是武道有成的強者也很難生存下來,
畢竟人力有時窮,不達到一定程度,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根本難以抵擋住敵人源源不斷的進攻。
李宗盛笑了笑,開口道:
他們已經身處絕境,唯一的機會便是想辦法斬殺對方的主將,那麽南蠻騎兵必然會陷入一瞬間的混亂,那便是他們的機會。
事實證明,李宗盛最終是成功了,隻是過程極為驚險,隻要有那麽一絲的失誤,他便會被南蠻騎兵踏成肉泥。
薛霓裳突然道:
李宗盛道:
這是他在無數的生死搏殺之間悟出來的道理,戰場之上,太過惜命的人活不長久!
薛霓裳雖然明白,但是卻依舊會擔心,她想要李宗盛能更多的在意一下自己的生命。拚命雖然聽著熱血,但並不是次次都能化險為夷的!
她想要說些什麽,卻是聽到馬蹄聲迅速逼近,不禁心中一沉,暗道:
擊敗藍庭已經是一個奇跡,而這種逆轉的奇跡真的還會出現第二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