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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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觀測到了龍王蘇醒的跡象,決定徹底封港,斷絕一切的信息來往,看來你們成功了。”
——“應該算是吧,不過還要感謝你提供的信息,否則我們不可能搶先一步找到鑄造所。說句題外話,你的兒子很優秀,這次行動他也在其中,他果然能進入另一條坑道,省得我出馬了。”
——“是嗎?沒想到,他完全繼承了我和他母親的血液呢。”沉默片刻,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如果他這一輩子都是普通人就好了,繼承那禍害人的血液幹什麽?做一個普通人不好嗎,跟著你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還能泡到辣妹。”
——“繼承才正常,否則我都要懷疑他被至尊選中了,以你們兩個人的血統怎麽能生出廢柴?”
——“言歸正傳,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絡了,封港之後,他們要啟用至尊的能力,將這裏徹底封閉,然後使用測謊儀查清每個人的底細,包括那些孩子,看他們是否與外界有過聯係。”
——“……”沉默良久,老者聲音回問道:“那你怎麽辦?”
——“既然告訴你了,那我一定有辦法。”男人穿插了兩聲爽朗的笑。
——“你果然還是用了那個東西。”蒼老的聲音有些起伏。
——“沒辦法,隻有那個東西,才能讓我具有自我洗腦的言靈,瞞過他們。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會設下一個節點,在幾個要素同時聚集之時,想起這段和你密謀的記憶,想起我們的計劃。”
——“但你會墮落進地獄的,和你的祖輩一樣。”老者歎了口氣。
——“無所謂,我這麽做,不正是為了讓我的下一輩逃脫這種命運嗎?從我的曾祖父開始,代代都是為了換取力量而死去,這樣的宿命我不希望傳給我的兒子。昂熱你要明白,真正能終結龍類的,不是校董會,不是我背後的委員會,他們隻是貪圖龍類力量的孩子,拿到了力量他們會恐懼的。
真正能夠殺死龍類的,是你和我,是像最初的獅心會中的那群精英。”男人輕笑了幾聲:“況且,我的兒子不是很優秀嗎?在你的培養下,定會成為很優秀的屠龍者,真要是有了那一天的話,他應該能殺死我,真正斬斷宿命的。”
——“辛苦了。”老者不知沉默了多久,隻能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再辛苦也是難免的。不過,不要忘記你與我的約定,昂熱。”
——“是啊,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日後再見了,路麟城。”
——“希望會有那一天,我們能活著相見,而不是雙雙在地獄中。”
執行部指揮室內,斜靠在沙發上的老者睜開了雙眼,夕陽剛剛升起,晨曦從窗外照射進來,抵在他布滿溝壑卻目光矍鑠的麵容上。
昂熱點起雪茄,看著窗外的景象吐出一團煙霧,仿佛是自言自語道。
“戰爭,要開始了呢。”
……
“總算完事了。”
凱撒靠在牆邊大喘著氣,他的大拇指已經有些發麻,楚子航則是無力坐在牆角,垂著頭抿著眼角,仿佛是在小憩,另一側,男女二人相互依偎著已經進入了夢鄉。
這一切還要從那被按了一天一夜的快門說起。
雖說時間充裕,他們的食物水源也足夠,但這個地方誰也不想多呆下去,況且,門的另一端究竟是不是出口他們也不知道,要是從這裏浪費時間後到了另一端發現還有壁畫,那就有些難辦了。
因此他們一致決定,以最快速度將這裏的拍完,休息少頃,然後開啟活靈之門。
坑道內溫度極為舒適,就算他隻穿著草裙也沒什麽寒意,凱撒歪過頭,他有些睡不著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於興奮的緣故。
也罷,這裏總需要人來警戒,他身為組長,多擔負些任務也在情理之中。
看著身旁那張陰柔卻被不少人甚至還有學生會女成員稱為英俊的臉,凱撒心中一動,他曾經不少次聽過女生們見到楚子航尖叫的呼喊聲,也因此憤憤不平,覺得為何這種人會和自己並駕齊驅。
成天陰著臉,不說話,像是誰都欠他錢一樣,這是凱撒對於楚子航最初的評價。
然後他便見到上一屆獅心會會長把象征著會長的披風披在了他身上,自己卻隻能站在一旁默默觀看著。
憑什麽?凱撒心中頓時憤憤不平起來,當時的他已經接任學生會主席半年,學生會在他的領導下已經將獅心會壓得抬不起頭,他原本隻是來想看笑話的,想看一看上一屆的獅心會會長看到自己臉上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後悔?還是憤怒?
但都沒有,那天那個人臉上很平靜,他看到了凱撒,卻隻是對他微笑著,然後把權柄交到了剛入學不久的楚子航手中。
凱撒一直想證明他是錯的,但到頭來,反而自己最先改變了想法,發自內心承認那個男人確實為獅心會選擇了最佳的會長。
獅心會一改頹勢,再次崛起,新上任的楚子航廢除了提拔他的會長設下的無數規則,選拔了蘭斯洛特和蘇茜作為自己的副手,開始一係列改革。
就像它的名字一樣,獅子的強大永遠潛藏於內心深處,想要獲得力量,必須要釋放自己的內心,而不是靠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獅心會再次變為了那個沉默的社團,在學生會的咄咄攻勢下不發一言,但如今的沉默卻不是因為弱小,凱撒心知肚明,反而是他們在積蓄力量,準備隨時給學生會致命的一擊。
平日裏的那些小打小鬧壓根無關緊要,兩方都明白,如果在某個大事件上擊敗對方為自己贏得聲譽,這才是能在勢頭上壓倒對方的關鍵。
比如說,今年的‘自由一日’。
“今年的獅心會真不能小覷啊。”
凱撒搖了搖頭感歎著,超A級的楚子航,蘇茜蘭斯洛特,這三人的力量足以和他,德萊蒙德還有諾諾抗衡,高階戰力不像去年一樣對對方有著碾壓之勢。
“而且還有路明非這個變數。”
晃眼的光芒閃耀,在補充了體力過後,楚子航的黃金瞳愈發明亮,他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並且偷聽著凱撒的話語。
“你原來醒了啊。”
“三個小時的睡眠對我而言已經足夠了。”楚子航看了眼手表,又望了望那邊依舊熟睡的葉勝和酒德亞紀,輕聲道:“不過他們應該兩天沒睡了,讓他們再休息一會吧。”
“想不到你竟然還會體貼人,我一直以為你單純是個殺坯呢。”凱撒小聲說。
“我父親教會我的,人的一生隻會遇到有數的人,其中會與你出生入死的更是寥寥無幾,這個緣分足夠讓你關心他們一些。”楚子航臉色淡漠,像是讀課文一樣。
“你說的很對,就像我那個種馬老爹說過世間的花朵那麽多,他身為一個園丁,自然要滿世界播撒陽光露水。”凱撒聳了聳肩:“不過,我更好奇你剛開始說的話,路明非很強?”
“他是S級。”
“評級代表不了什麽。”凱撒咂了咂嘴:“我想問的是你和他交手的感覺,他很強嗎?”
“還算可以,如果用盡全力我很難打倒他。”楚子航沒有隱瞞,他知道二人的比試傳聞早已全校滿天飛了。
“這麽強?”凱撒挑挑眉毛,顯然他沒預料到這個剛入學的S級竟然有這種實力。
“所以我才說他是變數。”
“你我二人也不至於將一個新生扯到這裏來吧。”凱撒笑了笑:“這次自由一日不應該是你和我的比試嗎?難不成你怕了,不確定能光憑著自己打敗我?”
“我是在說,新生聯誼會。”楚子航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凱撒,幽幽歎了口氣。
“新生…聯誼會?這不是那個新生新弄的社團嗎?怎麽了?”
“雖說是新建立的社團,但他們卻已經建立起相當不錯的骨幹了,他們的會長奇蘭就是A級,假期一直在學校積極準備著自由一日的出場。”
“光憑一個A級影響不了太大的戰局。”凱撒顯得相當無所謂。
“零也加入了。”楚子航皺著眉頭看向凱撒:“論壇上的新聞你不看嗎?這還是你手下忠實的芬格爾親手編寫的。”
“芬格爾?他們新聞部從來沒和我匯報過工作。”凱撒拍了拍腦門:“不過,這也沒太大關係吧。”
“前天開會,路明非也和他們坐在了一起。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正在爭取路明非。”楚子航抿了抿嘴唇:“如果成功的話,新生聯誼會的核心便是兩個A級和一個S級,他們的潛力遠遠在我們之上。”
凱撒懵了一會:“該死,這倒還真有可能。”
“不是真有可能,是很有可能。”楚子航糾正道。
“所以,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麽?想和我聯合欺負新生嗎?”凱撒微笑,反問道。
“我知道你一直想和我找一個機會一對一單挑。”楚子航搖頭:“其實我也很想,如果那種情況發生了的話,不如我們先找個機會比試一下,在自由一日省得有那麽多的顧忌了。”
“當然可以。”凱撒搖了搖頭:“不過,賭約照舊嗎?”
“照舊。”
“那回去之後,我便去獅心會下決鬥書。”凱撒起身,拍了拍草裙上的灰塵:“決鬥嘛,總要走一走流程。”
“嗯。”楚子航輕輕點頭。
“起床了,葉勝專員,酒德亞紀專員。”凱撒見時間差不多,喊道。
“唔”
葉勝睜開眼睛,看旁邊依偎在懷中的女孩,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境,隻是用手輕輕撫著酒德亞紀的發梢,傻笑著一動不動。
女孩有些不舒服,像隻小貓一樣睜開雙眼,又用小手揉了揉,與葉勝四目相對,久久凝視著。
“兩位兩位,別沉醉在甜蜜鄉裏麵了,等回了學院,你們想怎麽膩歪怎麽膩歪。”凱撒這個意大利人,竟然將‘膩歪’這個詞用得恰當好處,這讓楚子航有些驚訝。
男女二人臉頰像是火燒雲一樣紅透。
楚子航看著不解風情督促二人的凱撒,嘴角微微勾起。
……
路明非看著麵前浮在空中的銀灰色球狀物體,遲疑再三,拿出匕首戳了戳。
那是很軟的一團物體,路明非能通過手柄傳來的感覺判斷出來,匕首輕輕就紮在了其中,就像是橡皮泥一樣。
不過,當他想要將其切下來一部分時,卻發現那東西無論怎樣都是完整的一團,剛切斷下部,上部又連了起來,
有點意思。
路明非打算上手去觸碰一下,剛才他醒來之後,便看見這東西浮在自己眼前,四周空無一物,寂靜的和圖書館一樣。
如果沒猜錯,它便是那段記憶的存儲器。
大不了再看一段諾頓兄弟逃跑,體驗一下神的威嚴罷了。
路明非伸出手指,輕輕碰在物體的外表。
銀灰色物體瞬間化為黏液一般的物質,沿著路明非的手掌一點點依附上來,散發著金屬光澤,覆蓋了他整隻手。
路明非下意識想要拿過匕首將其扒下來,卻眼見那液體率先行動,凝聚在他的手掌心,慢慢延伸,露出鋒芒,化出了匕首的形狀。
“?”
男孩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玩物,他的嘴角帶有一絲玩味,下一刻,匕首化作了長刀的形狀,正是楚子航那把村雨的模樣。
“這就是青銅與火之王的煉金術嗎?”
路明非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咂舌驚歎著,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第一次見過能隨著想法變化形狀的金屬。
忽然間,一個念頭在他心中產生。
青銅與火之王的武器是不是都這麽鑄造出來的?
就像那把七宗罪一樣,最初也隻是這樣形狀的金屬,在諾頓的意念操控下變為了七宗罪中的各種形狀。
路明非再次改變意念,手中出現了一對雙手小太刀。
看著新產生的武器,他陷入了思考。
效果是不錯,不過怎樣才能定型?不然的話,萬一在戰場上意念一個疏忽,小太刀變成了別的東西怎麽辦?
血。
路明非想起了當時七宗罪受到激活時,副校長借了昂熱的血液。
他放下小太刀,拿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道口子。
紅色的液體逐滴落下,霎時間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