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去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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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滿載而歸。
進門時她扔下一堆木柴,身上的棉衣濕了大半,唯有背簍壓著的地方還算幹爽。
隻是......
“地上的雪怎麽又有十公分厚了?”
早晨剛清出來的院子如今又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一踩一個腳印,天空中還有大大的雪花正在不斷下落。
白幹。
然而該幹的還是得幹,不然雪隻會越堆越厚。
沈星琪正在廚房做飯,見她回來很是高興,幫她接過竹簍。
“嫂子真厲害!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砍了這麽多柴。”
“咦,這是什麽?”
她正望著竹簍裏的一朵蘑菇狀東西猛瞧,“不會是靈芝吧?”
“答對了,獎勵你中午多吃碗飯。”
“我都吃胖好幾斤了。”
都怪家裏的夥食太好,尤其是程溪的手藝好到沒話說,每次吃飯她都得艱難的和理智作鬥爭。
再這麽下去,她遲早變成村裏最胖的姑娘。
然而苦惱也就持續了一秒,下一瞬小姑娘就抬起頭,滿含期待:
“嫂子,昨日哥哥帶回來的栗子怎麽吃?”
怎麽吃?
當然是什麽花樣都試一遍!
程溪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栗子的108中不同吃法,外麵大雪紛飛屋裏暖洋洋,圍著鐵爐的地方不多時就準備了一堆工具。
栗子洗淨晾幹,再用刀在背上輕輕劃開一道小口,如此重複剝了兩大碗。
她在其中一碗上刷油,放進了鐵爐下麵的空間中烤上,隨即又拿起剩下的一碗直接去了廚房。
“星琪,拿點白糖過來。”
“好嘞!”
小姑娘屁顛屁顛的跟上去了,至於十幾年來培養出來的庶女禮儀?
這會兒全被拋之腦後。
坐在客廳看書的沈星羅:“......”
目送兩人離開,男主人嘴角隱隱抽了抽,最終什麽也沒說。
廚房內,一人負責掌勺一人負責看火。
鐵鍋燒幹,將鹽倒入,同時倒入已經瀝幹水分的栗子。
程溪拿起鍋鏟徐徐翻炒讓栗子受熱均勻,沒用多長時間就一個個的慢慢漲開了口。
沈星琪在一旁看得直呼驚奇,“已經冒香氣了!”
深紅色的殼兒搭配黃色的栗肉看起來格外順眼,加快翻炒的頻率,粘在栗子殼上的鹽粒慢慢脫離,同時顏色也漸漸轉深。
程溪拿起準備好的白糖均勻撒下去,糖分焦化,頓時焦香四溢。
“更香了!”
鍋鏟還在不斷快速翻炒,鏟子從鍋底插入泛起,保證焦糖不粘鍋底。
“行了,再燜一會兒就能吃了。”
最後程溪蓋上鍋蓋,保證栗子熟透並使焦糖香氣滲入栗子裏,廚房裏的香味隨空氣飄出去,頓時整個小院沉浸在一股香甜之中。
而這個時候鐵爐下的烤栗子也差不多了。
拉開閥門,在烤好的栗子上同樣撒了一層白糖,複又將閥門關好。
“等著吃就好,找個時間把栗子都做出來,平時可以當零嘴。”
程溪說得平常,然而沈星琪忍不住咋舌。
栗子可以飽腹,在百姓眼裏等同於糧食,即便是在府城的點心鋪也賣得不便宜,怎麽到她家就這麽隨隨便便了呢?
以前他們家的條件還算好,但也沒奢侈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種感覺......很、滿、足!
“都做出來嗎?”
那麽一竹簍,可是裝了不少。
“要不留著幾斤也行,下次煮雞湯的時候可以放點換換口味。”
“......”
行叭,是她多慮了。
沈星琪想通了,萬事都聽嫂子的!
小姑娘去廚房盛飯,程溪卻在想著家裏的栗子要是吃沒了就再去撿點,她今天可碰到了不止一棵栗子樹。
這玩意兒神農山從來都不缺。
不管是糖炒栗子還是烤栗子,都受到了熱烈歡迎。
栗子油光鋥亮,口感皮脆易剝,香甜可口,完美俘獲了沈家兄妹。
農家小院接連幾日都蕉香四溢,三人每日都重複同樣的動作,吃飯—鏟雪—烤栗子—吃飯,無限循環。
生活圓滿的無法形容。
然而沈家村其餘人家可就沒這麽好的心情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焦慮。
“這雪到底什麽時候停?都下了五天五夜了!”
“瞧著可不像是要停的意思,家裏的糧食已經吃了大半兒了,唉~”
“我家糧食還好,前些日子跟著六叔公買了不少,就是柴火有點不夠。”
“誰能想到現在出不去門呢?”
“就算村後有一山的木頭,那也得有空去砍啊!”
是的,出門都困難。
村內不少人家院子裏積了厚厚的雪,甚至下麵出現了堅硬的冰層,沒來得及清理的人在自家院裏都能摔個大馬哈。
眾人躲在家裏愁上心頭,就連平日裏愛竄門的婦人也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
而沈家村的最北邊,程溪把自己裹成球,再次推開了小院的大門。
沈星琪站在身後麵露擔憂。
“嫂子,你真的要進城?”
“放心,不會有事的。”
“咱們家還有不少吃的呢。”
“我是去買鹽,順便打聽打聽糧價,很快就回來了。”
程溪實在受不了小姑子擔憂的小眼神,朝身後丟了個求救的信號。
“夫君,你說是不是?”
沈星羅點頭,“你嫂子還要去趟驛站,鏢局裏的家信估計也到了。”
程家爹爹的事是大事。
小姑娘隻好目送程溪越走越遠,見那抹身影漸漸消失這才有了新的疑惑。
“咱們家廚房有鹽啊,嫂子為什麽還要去買?”
“......”
沈星羅也在疑惑這個問題。
近幾日來係統裏的位麵小店已經逐步上了正軌,和獸人位麵的交易已經從鹽換成了其他必須品。
按理來說家裏是不缺鹽的。
難不成她有別的用途?
此時被人惦記的程溪已經出了村,陸陸續續碰上了幾個臃腫的影子。
一眼望去別說認出誰是誰了,能看得出有個人影在艱難移動已經算是不容易。
雪花鋪天蓋地,時不時伴隨著刀割一樣的冷風,正常人用盡所有的力氣睜開眼,企圖看清楚腳底下的路。
——事實上,因為雪太厚,已經看不清原本的小道了。
行人隻能憑借之前去府城的經驗,硬生生的走出了一個個腳印。
然而這些正常人裏並不包括程溪......